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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昏君的心思


门外的贵喜对金吾卫一摆手,金吾卫便放了行。

        司徒姝立刻匆匆进到内殿,“皇上,你果真要杀了那些御医吗?”

        一进来,司徒姝的眼睛就一直在嬴稷的身上,她疑惑,她不解,她忽然觉得,都有些看不懂,几乎和她是一块儿长大的这个男子了。

        在她那里,她一直觉得他就是长不大的孩子,脾气虽然坏了点,但从来人都不坏,。

        所以,纵然外面再怎么说他这个皇帝的不是,再怎么说他是个昏君,她也从未跟别人那样想,那样看,那样说。

        嬴稷目露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笑笑,“小婶在说什么呢,什么叫朕要杀了那些御医?”

        “难道我听外面的传闻听错了,还是我看到外面的尸体和跪了一地胆战心惊的御医,也看错了?”司徒姝拧起了眉,有些恼了。

        事实摆在眼前,没想到他给她的解释,居然只是这样睁眼说瞎话的强行辩解。

        嬴稷眉梢微挑,一脸的不以为然,理所当然,“如果他们有本事,他们的命不还是他们的命,他们的脑袋,不还是他们的脑袋么?朕又岂会无缘无故的,去取他们性命?”

        “就因为他们医不好蘼妃,所以就非得要了他们的命?”他的表情他说的话,让司徒姝有些难以置信,“皇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冷血残忍了?”

        “摄政王妃,请注意您的用词。”不知什么时候从门口也进来了的贵喜,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司徒姝抿了抿唇,沉默的凝视着宝椅上的嬴稷。

        嬴稷低下头,垂眸温柔的看着躺在自己膝上的楚娇娥。

        他爱怜的抚摸着楚娇娥的那头华发,露出了只有楚娇娥才看得见的表情,“小婶说错了两件事,第一件,是朕的蘼妃已经不是蘼妃了,还请小婶改改口,称她一声蘼夫人。第二件,朕还是朕。”

        司徒姝张嘴还想说什么。

        嬴稷不急不缓,不咸不淡的打断了她,“御医,吃的是皇粮,拿的是官银,治的,是皇家的人。不是有句老话都说,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么,既然他们做不好,朕自然有理由,名正言顺的惩处他们,不是。”

        司徒姝可是了一声,却又被嬴稷打断,“小婶,如果今天躺在这里,只能默默等着死亡来临的是朕,你还觉得那些庸才,是死的无辜么?”

        司徒姝不说话了,她杏目微瞠,面露愕然,似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本想去多看司徒姝几眼,想知道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将那个男人给吸引了的楚娇娥,此刻却被近在眼前的,嬴稷的面目表情,给夺走了目光。

        嬴稷的面上,还有眼里,都是凉薄的蔑然,甚至还透露着浓浓的厌恶。

        在她眼前,毫不掩藏。

        其实在宫里头,一直有一个秘辛的传闻,说昏君嬴稷,非常喜爱一个女子,那女子,是卫国第一的名门望族,司徒家的千金。

        司徒家那位千金,样貌不是最出众的,但才学,才能,还有在战场上的才谋,都不是卫国任何一个女子可以比拟的,就连许多男子,都比不得。

        不知道让多少男子为了求娶她,而踏破了司徒家的高门。

        听说嬴稷爱慕她多年,却爱而不得,后来看上的许多女子,都是因为或这或那的与百里千金有着相似之处,所以,才纳进宫里为妃。

        而之所以说这是秘辛,是因为有很多人知道,但,却无一人敢再提及,连议论都不敢有。

        如果不是司徒姝今天的出现,还与嬴稷以如此熟稔的说话方式对话,甚至还敢以教育的口吻训斥嬴稷,楚娇娥也不会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这么一件事。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强的,而直觉在告诉她,司徒家的千金是很多,但那段秘辛流言里的女主角,必是司徒姝无疑的。

        因为司徒姝她不是不知道,她不是不认识,因为关于司徒姝的太多传言,太多太多了。

        既然那位被嬴稷爱慕多年的女子是司徒姝,那嬴稷,在她眼前,又怎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难道是爱而不得,司徒姝如今还成了他嬴稷的皇婶,所以,因爱生恨?

        一直不解嬴稷在她身上搞出这么多事,不解嬴稷为何想利用她套取那人情报,要跟男人对着干的楚娇娥,恍然大悟了。

        “朕知道小婶一向心善,但朕不知道的是……”嬴稷看了一眼正一副大彻大悟似地看着他的楚娇娥一眼,拧了下眉。

        遂,抬了头,带着他一向纨绔不羁的笑脸,再度面向了司徒姝,“小婶说了这样多,究竟是因为那些个御医才善心大发呢,还是,只因为那些个御医里,当中的某一个呢?”

        司徒姝浑身一僵。

        楚娇娥也是一愣,随即,目光移转,望向了殿门外的方向。

        巩、梵。

        如果不是在摄政王府里,看到身披嫁衣,与那个人你侬我侬的司徒姝,她到现在恐怕还以为,司徒家的大小姐与巩家的三少爷,依然是帝都里,人人传颂,人人艳羡的男才女貌,金童玉女。

        嬴稷让贵喜指名让巩梵过来的用心,楚娇娥此刻,总算是看懂了。

        司徒姝僵立在原地片刻,压抑着某些情绪的目光凝望于嬴稷,贝齿将自己的下嘴唇狠狠一咬。

        遂,她勾下头对嬴稷一福,“臣妇此次前来,是因为王爷心系皇上,担心皇上鲁莽坏了皇家威仪,也是为了,让臣妇助皇上救治眉……蘼夫人,臣妇是一介妇人,是臣妇适才僭越了,请皇上恕罪。”

        “皇叔正值新婚燕尔,却还时时担忧着朕,时刻都在替朕着想,连朕的爱妃都挂念着,还真是……”嬴稷淡淡的看了一眼司徒姝。

        转而,回首垂眸,瞧着自己膝上的楚娇娥,嘴角缓缓勾起,“令朕既感怀,又自责呢。”

        楚娇娥此刻,脸上却是仅有的血色尽褪,浅绿的眸子深处,一片冰凉。

        她中的极乐蛊,无药可治,无人可医,唯有那个人,有遏制蛊毒的药剂,至于有没有解蛊之法,她不知晓。

        然,他让他的新婚妻子,来将属于她那份,被他停止了许久的药剂,送到她面前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暗指从今以后,她的命,都要交给他的爱妻,他的王妃,司徒姝了,是不是!

        嬴渭,你好,你很好!!

        就这么怕她楚娇娥会报复他的好妻子,怕她伤害她,想都不想,就干脆直接把她楚娇娥往后的性命,交到她司徒姝的手上是吧……

        她楚娇娥就这么不值钱,充其量就是一条阿猫阿狗,对吧?

        “呵,呵呵呵……”楚娇娥发笑,笑的讽刺,笑的悲凉,笑的,泪流满面。

        楚娇娥的笑声,让预备回应嬴稷之言的司徒姝愣了愣,她不明所以的,把自己还一刻都未在楚娇娥身上停留过的视线,落到了楚娇娥的身上。

        她也这才看到,楚娇娥如今的样貌。

        白发绿眸红唇,妖物一样的女子……

        司徒姝倒吸凉气,终于明白了这个本来都已经遭到皇上厌弃的妃嫔,为何,突然又重获圣宠,并且,比之前更甚。

        更甚到让皇上性情大变,为了她杀人,也为了她,竟然讽刺起她司徒姝。

        司徒姝目光微闪,转瞬即逝的幽暗在她眼底划过。

        “爱妃是太开心了对么?”嬴稷捏住了楚娇娥的下巴,眉目都是情深的俯视她。

        他笑的那样迷人,“朕也很开心,倘若小婶真能带来治好爱妃的法子,朕,会更开心。”

        语毕,他俯下身,在楚娇娥唇上,落下一枚浅浅的吻。

        楚娇娥却忽然张嘴,用自己的牙齿,用尽了力气,咬住了他的嘴唇。

        她凶狠的瞪着他,恨不能咬掉他的嘴唇!

        这个混蛋,这个王八蛋,事到如今他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怎么能!

        是啊,他是开心了,他是满意了,但他操手一切得来的痛苦,全都加诸到了她一个人身上,凭什么,凭什么!!

        楚娇娥虽然体能是不行了,但人在濒死的时候,总是还会有无穷的潜能。

        嬴稷几乎感觉到,自己的嘴唇真是快要被这女人给咬掉了,她那牙齿刺进他嘴唇肌肤的触感,他都感觉的十分清晰。

        血,流进了他的嘴里,腥咸腥咸的味道。

        很痛,但嬴稷没有阻止,没有撤离躲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这样让她为所欲为,只静静的,专注的凝视着她的眼。

        两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旁人是看不清楚的,旁人只知道,只看到,两人是在旁若无人的亲热。

        边上的宫人们都是把头低了下去,而司徒姝,看的脸通红,眼里噙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恼意,直起身,朝身后人一挥手,“把药交给喜总管。”

        而后,行礼道了一句臣妇告退,抬眼见那二人还在那厮磨,便红着脸,转身退下去了。

        楚娇娥与嬴稷之后并没有僵持多久,因为楚娇娥脱力了。

        楚娇娥瘫在嬴稷的膝盖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唇上沾染的都是嬴稷的血,令她原本苍白了的唇,增添了鲜活的色彩,脸颊上也浮了些许红晕。

        至于是被气出来的,还是因为上不来气造成的,亦或是两者兼并,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倒是她这幅样子,有了不少的生气,与适才快要死的模样,有些判若两人。

        嬴稷抬起手背,一抹自己被她都咬烂了的嘴唇,痛是肯定的,但他竟然没有生气,并且,瞧着她咬了自己心无愧疚还恶狠狠瞪着自己的样子,他还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嬴稷头也不回的朝边上站立的宫人招了招手。

        贵喜阻止了正要上前去的小宫女,接过小宫女之前从司徒姝带来的人手中接住的一个绿玉做的小瓶子,躬身亲自端着小瓶子,到嬴稷跟前。

        嬴稷拿过贵喜递上来的小玉瓶,拔了瓶口的软木塞子,便将瓶子放低,瓶口往楚娇娥的唇去了。

        此刻在楚娇娥眼里,嬴稷的变态程度更上了一层楼,被她给咬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看臣妾这么惨,陛下很高兴?”

        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出别的,所以,她是咬牙切齿的问,语气特讥诮。

        嬴稷毫不犹豫的点头,“对。”

        楚娇娥暗骂一声王八蛋,突然的福至心灵,让她想到了什么,她皮笑肉不笑起来,“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有什么意思呢,陛下。”

        你对司徒姝的爱而不得,肯定让你已经受尽了煎熬吧?

        纵然你的手段上取得了胜利,你把我楚娇娥利用的这样惨,你也不过得到了一时的愉快罢了,而这也只能证明,你内心的痛苦程度,比我楚娇娥,根本就好不到哪里去。

        说白了,我们都是同道中人,而已。

        嬴稷挑了挑眉,目露疑色。

        楚娇娥却偏过了头去不再看他,伸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小玉瓶,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何时来了这些力气,眯着眸,喝起了瓶子里的苦涩液体,“既然臣妾愉悦到了陛下,那么臣妾,可得向陛下,讨个赏了。”

        嬴稷被她的话给吸引了,前一个话题被他就这么自动忽略过去了,他目露兴味,“哦?爱妃想要何赏?”

        咽下苦涩的药液,楚娇娥嘴角,却露出了过分甜美,妖冶的笑靥,“人。”

        *

        “子息不解,王爷为何又决定了,重启一颗已经作废的棋。”

        一袭的墨青锦袍,玉冠束发,玉扇在手,邪气音容相貌,可不就是昨夜在摄政王马车里的年轻公子,“就因为她重获圣宠,她又有了利用价值?王爷不觉得,风险过高了些么。”

        嬴渭坐在书房的客厅主位上,他朝坐在自己右手下手边儿的年轻公子斜睨过去,“怎么,富贵险中求,不一向是你柏子息的一贯准则么。”

        柏子息回望嬴渭一眼,摸了摸鼻子,咳嗽一声,“王爷玩笑了,这怎么能一样呢?她是个人,还是个女人,更是个极其危险性的女人。”

        他微微眯眸,“她亲眼看到您娶了王妃,背弃了承诺,还蛊毒提前发作了,她那样聪明的一个女人怎么还可能不知道,您只是在玩弄她,利用她?”

        分析到这,面色凝重起来,柏子息声线微沉,“估计她现在是恨死王爷您了都来不及,又怎么还可能,再为王爷所用呢?何况,今日她本该死了的,宫里却还未传出她已经薨世的消息。”

        柏子息转眸看向赢渭,“焉不知她是不是自己早就找到了医治极乐蛊的法子,早就知道了很多事,早就对您起了叛逆之心?王爷,您这跟配了一把会反噬您的利剑在身边,有什么区别?”

        “江佐的蛊术,本王从未怀疑,她今日未死,许是她体质特殊,亦是其它原因,延缓了毒发,若是她自己找到了法子医治好了,十四不会如此着急,给御医下那样的死命令。”嬴渭单手靠在身旁的案几上。

        他的手在散漫的提着白瓷酒壶,给白瓷酒杯里斟酒,眸子重新回到了酒杯里,“至于她会恨本王…呵,枉为你柏子息是风月场里出了名的七公子,女人这个东西,你竟是一点儿都没有掌握到。”

        柏子息挑眉。

        “本王不怕她恨,就怕她不恨。”斟满了酒杯,嬴渭搁下酒壶,执起了酒杯。

        目光散漫的打量着薄胎酒杯上的细细裂纹,那是今年帝都各家古董店里开始流行的别样花样子,“无恨,便无爱,不报复,便不在意。”

        柏子息眼睛一亮,唇的一角邪肆的高挑起来,“这就是王爷您,今儿让王妃亲自去送药的缘由?”

        话锋一转,柏子息蹙眉,“王爷难道就不担心,您这样激她不会适得其反,不会让她更嫉恨王妃,对王妃起歹念么?”

        “她如果不要命了,那就试试看。”嬴渭杯到唇前,声线瞬间凉冷下来。

        “她很惜命。”柏子息目光有些恍惚,似在回忆着什么。

        两人进行了短暂的沉默。

        柏子息也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唇畔浮起了不明意味的笑,“子息突然还真是有些期待,她报复王爷的手段。”

        嬴渭垂眸品酒,“只怕,她早就已经做了。”

        柏子息一顿,讶异的再度看向了嬴渭,“王爷的意思是,昨夜在倚红楼的那场戏,都是她设计的?”

        柏子息嘶了一声,放下酒杯,身体朝嬴渭的方向倾斜过去,“不是,您昨儿个不才觉得,这事指不定是嬴稷他……”

        接触到嬴渭看过来的冷眼,柏子息连忙轻咳一声,改了口,“是皇上。”

        嬴渭转眸回去,面上毫无情绪的流露。

        他执着酒杯的指腹在杯身上的裂纹上缓慢摩挲,“一场出墙戏码,毁了一个宫妃,灭了一个家族,除了一个大臣,砍了本王一臂,拉了一个皇长孙下水,打了一个皇帝的脸,让各国来使都看轻整个大卫国。”

        这件事若不仔细分析下来,柏子息其实都觉得,昨晚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少了一个户部侍郎田清,以后还可以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第四个,无数个田清,只要他们的摄政王想。

        可经由王爷这么一分析,柏子息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所以为的一件小事,竟然,是这么一出大局!

        这得是一箭,多少雕啊……

        “如果真是她做的……”柏子息拿起酒杯,一仰头,将酒一口灌进肚子里,“那我这十几年,真是看走眼了。”

        他知道她厉害,是有些本事,算得上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细作。

        不然她一个小女子,也不会得到王爷那样的重用,还在好几个国家里面,做了不少的建树,但是,他完全没想过,她会在谋略心计上,厉害到如斯地步!

        “是不是她做的,都不重要。”嬴渭闭上眼,悠悠的靠到了椅背上,面无表情。

        似是对这件事究竟是谁搞的鬼,他丝毫的不在意,“重要的,是她还在本王的鼓掌之中,一直。”

        *

        用完药之后,楚娇娥便沉沉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足足是两个日夜。

        两天,不长不短,却足以,风云变幻。

        楚娇娥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御书房,睡在了嬴稷都是用明黄色锦缎子铺就的龙床上。

        她刚醒,意识和神智,都还尚在朦胧里,她有些懵,呆呆的望着帐顶愣神。

        御书房,对于每朝每代的皇帝来讲,各国都一样,那都是议政的地方,整个皇宫最严肃机密,最高于一切的中枢系统。

        除了皇帝和大臣,被指名伺候的宦官以外,谁都不可以进,谁都不行,尤其,是后宫的女人。

        但她居然在御书房,还睡在了从来只有皇帝一个人,躺过的龙床上。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她知道,这是只有那个虚伪的假昏君,才能做的出。

        而她现在要想的是,他,究竟又要玩什么花样。

        “醒了?”

        修长的阴影投射下来,有悦耳的男中音在头顶盘旋,楚娇娥侧头看过去,就看到了,站在了床边的,一身墨衣,一头墨发的男人。

        能把墨色这样基调成熟沉稳的龙袍,穿的那样明媚张扬,艳丽四射的男人,估计,也就只有他嬴稷一个了。

        楚娇娥是嬴渭暗部底下的四使之一的色使,而在她手上干活的,基本都是俊男美女,都是个顶个的出挑,不然,怎么当得起这一个色字。

        这个色,是色相的色,即是绝色的色。

        但她此刻又脑抽的只觉得,她手上那些人,不管男女在嬴稷面前,根本就担不起,那个色字。

        因为又去想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了,以至于楚娇娥错过了,在嬴稷眼底深处,那刚刚一闪而逝的一缕光亮。

        “想吃什么。”嬴稷在床沿上坐下,他手里拿着一只杯子,一只手从楚娇娥的背绕过,到得她的肩膀处,轻轻一带,把她扶着坐起。

        手上的杯子,便凑到了她唇边。

        没看到水还不觉得渴,一看到了,就觉得喉咙发烧,嘴里干的不行,楚娇娥咂摸了一下嘴,也没想这人会不会往里面放点什么不利自己的东西,就着先喝了一口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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