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瘾

隔天，奶茶店那鹿呦轮的是下午班，所以她一觉睡到了九点。

        “吵到你了？”舒馨拆快递的声音停下，小声问道。

        “没。”鹿呦翻了个身，拉开床帘，“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舒馨笑着说，“想你了呗。”

        鹿呦笑笑，爬下床，一条腿曲起，坐在椅子上，长发散在身后，懒懒的看着舒馨拆东西。

        阳光洒进来，把寝室照满，窗帘吹动一下，氛围安静。

        中午,鹿呦和舒馨先去食堂吃了个饭，吃完饭打算直接去奶茶店。

        “呦呦，我去买酸奶，你喝什么吗？”舒馨说。

        “我不喝了，在外面等你。”

        鹿呦站在超市门口的台阶上等着。

        她穿着白色的卫衣和牛仔裤，裤口呈微微的喇叭状，本身175的身高显得更加高挑。浓密的棕色头发微微卷翘直到腰间，左肩挎着一个普通的帆布包，微低着眉眼，看着地面。

        阳光照得极好，打在她身上，身形修长，五官立体，皮肤亮白，整个人闪闪发光，生出一种乖巧素淡的感觉，但五官又过于明艳，和身上清冷的气质矛盾结合。

        此时。

        超市对面车道上正好驶进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入校的原因，速度并不快，但超跑的声音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时慕宁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单手打着方向盘，“到了，赶紧下来。”

        那边说了什么，他眉头微皱，双唇紧抿，看着后视镜，把车停在车道侧边，甩一句，“五分钟。”

        没一会儿，他降下车窗，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

        过路的女学生看见这么帅的车和车里的大帅逼，三两个人暗自你戳我笑的，但这种级别的外在吸引度他全然不会在意，只微微眯着双眼，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看着前方的某个位置。

        “呦呦，走了。”舒馨从超市出来。

        “我直接去店里了，你慢慢回宿舍。”

        “今晚早点回，来球场哈。”

        “知道了。”

        啧。

        时慕宁手搭在窗外，手腕上是一条堪堪入目的蛇形纹身，蛇身都是黑色鳞片，边缘用白色勾勒，从小臂背部弯曲延伸来，绕手腕两圈，蛇头刚好立在手背根部。

        他食指一下一下轻点着烟身，烟灰有些落在车门上，车内一阵一阵的白色烟雾，刚刚吐出的烟圈还没完全散开。

        看着前面的鹿呦出神。

        “哥！”时慕慕忽然从车子后方跳出来，趴到车窗口喊。

        时慕宁眼神被这一声给拉了回来。

        “看什么呢？”时慕慕朝转角的铁皮咖看过去，周末人空得很。

        “管我。”时穆宁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用带着倦感的声音开口，“干嘛不回家？”

        时慕慕被这个声音吓一跳，这是玩的多疯？

        昨晚连轴转了两个场，喝疯了，不过事儿也谈成不少，后半段几乎都玩不动了，快天亮才睡的，要不是被老妈电话吵醒，估计这会儿还睡着。

        “马上期中考了，要复习，我——。”时慕慕用食指指着自己，“是要拿奖学金的。”

        时慕宁抽了一口烟，随着吐烟雾的动作哼笑一声，痞的不行。

        时慕慕知道，他老哥这状态是对她的不屑，她懒得多说，双手撑着车顶，俯身对着车窗，“东西给我。”

        时慕宁直接把包递给她，里面是一些换洗的衣服和书。

        时慕慕把放在地上的袋子递进去，“这个带回家，有空帮我洗洗。”

        “什么东西？”他一脸嫌弃的接过，眉头紧皱。

        “我的鞋子。”

        “凭什么我帮你洗？”

        “凭你是我哥啊。”说着从口袋摸出一个口香糖，拆开放进嘴里，笑的可甜了。

        “自己回来洗。”

        “……无语。”她翻了个白眼，把糖纸扔进车里，转身走了。

        时穆宁冷笑一声。

        他发动车子出校。

        刚开出一段路，又想到了刚刚那姑娘。还有之前在酒吧打架的样子，确实猛。

        也确实挺漂亮，一看就贼带劲。

        很快又反应过来，真是魔怔了，跟没见过漂亮的似的，至于嘛！

        奶茶店里，鹿呦换上绿色的工作服，头发挽起来扎成高高的马尾，额前撩下几缕碎发。

        车道传来一阵超跑不断加速的声音，格外醒耳，在门外收拾桌椅的鹿呦抬眼，眼神对上车身的下一秒，车就已经飞远了。

        跑车，黑色。

        跟刚刚在学校看见那辆挺像的。

        晚上回到宿舍，舒馨正在敷面膜，见她回来，把面膜从下往上掀一半，哭唧唧的开始抱怨，“呦呦，你终于回来啦。”

        “怎么了？”鹿呦把包放下，走到她旁边。

        “何予朋，死东西，不理我。”舒馨骂道。

        鹿呦叹了口气，“那要不你也别理他？”

        “我忍不住，我就是想找他，你说他什么意思啊，老感觉是钓着我。”

        鹿呦没太和何予朋接触过，偶尔一两次也是在学校遇到。他也是个挺有想法的人，学校研究生，科研能力很强，也算沉稳，但仅有的几次碰面来看，她就觉得何予朋在舒馨面前还是有那么点不一样的，虽然舒馨每次穷追猛打之后带回的反馈都是“他就是个垃圾”。

        “晾他几天，说不定他后面就自己来找你了？”鹿呦说。

        舒馨手机适时响起来，看完消息，舒馨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呦呦，你陪我出去一趟好不好？”

        “啊？”现在是晚上八点，“去哪儿？”

        “就是上次那个酒吧。”

        “我们在里面出过事，再去不太好吧，说不定都被拉进黑名单了。”鹿呦又问，“何予朋在那？”

        舒馨点头，眼睛睁得老大，可怜兮兮的。

        不难猜，上次舒馨去那，就是提前拿到消息说何予朋在那才追过去的。她就是想去看看，既然她怎么追都不行，那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

        这次还是一样的心理。

        鹿呦其实有些心虚，她不想去。她不是思想狭隘的人，但从小到大，娱乐场所真就没进去过，上次是第一次，还出了那种事，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这次又来，更是没底，但让舒馨一个人去也不放心。

        “呦呦，求你了，我不想让别人陪我。”舒馨开始撒娇。

        是啦，舒馨在外人面前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小公主，哪会展露什么软肋，也就是和鹿呦玩的好，才会求她。

        鹿呦不忍心，点头，“好，我陪你去。”

        宁北路是港城的娱乐中心，沿着街走，各类夜场酒吧数不胜数。在这个点开场子基本都是身价上亿的。显而易见，这儿最多的分三类人，特别有钱的人，特别会玩儿的人，以及特别想钓有钱人的。

        时慕宁属于特别有钱又特别会玩儿的，自然就是很多人的猎物。但更特殊的是，他还偏偏是在这儿开场子的。

        宁北路有一段很集中的酒吧街，里面最大的网红酒吧npub就是他的。

        说是酒吧，其实更像夜店，二代多，明星网红常驻地，门口来来往往都是千万豪车。这酒吧在网上很火，很多做短视频的要么混进场子拍些料，要么在门口拍些名人豪车。走进门什么都有，寻常的家常百事在这儿找不着归宿的，就这样，醉生梦死，花天酒地，舞酒欢歌，仅仅瞥一眼门口，就是个穷人不配，富人活该浪死在这儿的地儿。

        今晚的气氛还是火辣辣的烧的人耳根痒，过于震耳的音响裹着迷离的灯光把人晃进酒精里，脑子跟着麻痹，身子也开始酥酥的。

        时慕宁连喝了五罐啤酒和几杯很烈的威士忌，脑子嗡嗡的响，冷白的脖颈泛着异样的粉，甚至还带些晕，不正常的晕。一分钟不到，被吵的不耐烦，起身往外走。越过吧台，人不见少，一女孩儿把他路拦下，细白的手握着他手肘，正巧笑嫣然呢。

        他抬一个眼神过去，挺漂亮，脸很小又纯。他嘴角勾一下，弯腰听她讲话，接着又笑一下，比刚更温柔，但没多余的动作，说了什么就把人女孩儿丢下自己走了。

        太他妈闷了，他得去外面透透气。

        阳台灯光没那么足，衬着街灯，倒有些隐约的扑朔迷离，他黑色卫衣双袖撸起一截，露出遒劲的小臂，和左臂上那块惹眼的蛇形纹身，摸出一根烟，火光蹭蹭两下往上飘，他微低下头拢火点烟，烟雾往上升，味道入肺，整个人从混沌里被稍拉出来一截。

        半根烟的时间，他倚靠在墙上，就看着楼下的女孩儿站在那把风。

        从他第二口烟开始，就看见了。先是俩女孩儿一起在门口站着，看长发女生那打扮觉得眼熟，仔细一看就认出来了，这不那姑娘嘛。

        还敢来？

        鹿呦长得是真漂亮，但给人感觉很单纯干净，不像是会天天混夜店的，但那晚在酒吧打架又还挺猛，完全不怕事，就感觉不一样。

        穿衣打扮也是，很素很乖，这张无害的外表下，又还卯足了劲儿往这跑，就觉得新鲜好玩。

        好奇心作祟，他干脆站阳台看着，这姑娘到底来干嘛？

        鹿呦站那大概五分钟，中间有一下撑着小腹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手机发来消息，看了一眼便起身就进了门。

        转身回头，长发在身后微微一扬，脸上一个打招呼似的笑，那一下，时慕宁想到一词：好他妈甜。

        等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时慕宁吐了个眼圈，喉咙上下滑了一下，那种莫名其妙的火烧的更盛。

        觉得奇怪，他没那么禽兽好吧，但有些压不住。

        正烦躁的不行，一个女声传过来，娇滴滴的。

        时慕宁偏头，是今晚他那桌的一女孩儿，也是个大高个，嘴巴摸得红艳，妆容无可挑剔，还穿了一件性感的抹胸，肩颈生的流畅，放那就是个艺术品那种感觉。

        时慕宁朝她笑笑，女孩走过来握住他手臂，“你在这里啊，我都不找到你。”

        他掀起眼皮子暧昧不明的看着她，眼底淡笑，“找我干嘛？”

        女孩儿笑更妩媚，“你脸很红，不舒服？”

        时慕宁喉咙吞咽一下，哼笑出声，“有点。”

        “那我带你去休息吧？”女孩儿藏不住的开心。

        懂了。

        时慕宁往她靠近，“我现在是有点儿兴奋，但不会弄你，这事儿我不往外说，你别再来事儿，我还真没这么随便谁都上，还有，我不喜欢你的胸，太大，你那香水味儿我也不喜欢，脸也不是很喜欢。”

        女孩儿没想到他会说这话。

        “干这种事儿，你是第一个。”

        说完，他出了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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