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搞定

蒋明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这是什么意思。

        “死丫头，胡说什么呢！”蒋明溪给了她一指头，道：“就是个普普通通定制货物的顾客。”

        红桃一边躲着，一边笑：“哦，是顾客呀？那怎么他就能来直接见姑娘呢？要知道，作坊里的柴昀想见姑娘一面，都不容易呢。”

        柴昀喜欢蒋明溪，是在庄子里的人都看得出来的事。

        蒋明溪也没有藏着掖着，对待他的态度从来都很正常，就把他当做一个作坊里的匠人看待。

        他刚来的时候，蒋明溪还顾虑着，就怕柴家怪自己拐了他们儿子来做苦力。

        后来作坊越做越好，在整个京城都打开了局面，比柴家自己经营的生意有前途的多。柴家父母一看这形势，便让柴昀在作坊里安心做着。

        这才让蒋明溪彻底没了后顾之忧，可以把柴昀这个人才用起来。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对柴昀当真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因此，今日柏君乐的出现，才会让红桃敢于拿来调笑主子，说是春天到了。

        两人笑闹一阵，蒋明溪也懒得纠正。柏君乐都说了事关重大，她又不是傻子，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于是，柏君乐就成了唯一的例外，除了季岚肖氏等人外，只需要通报就能见到蒋明溪的人之一。

        三日后，雪后初霁。

        柏君乐再度出现。

        因为蒋明溪提前吩咐过，红桃便将他直接带到了白窑门口。

        “你来了？”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柏君乐瞧着蒋明溪也差不多。

        蒋明溪从白窑里钻出来，为了方便，她把头上包了一条素色头巾。只余了几丝不听话的青丝，在额前鬓边俏皮地乱窜。

        因为寒冷，她依然捂得严严实实。不过，衣袖和下裳都扎在了起来，不会妨碍她的行动。

        整个人，虽然因为穿得多而显得有些臃肿，却和他三日前所见的慵懒可爱截然不同。是他最初见到的那一个，神采飞扬英姿飒爽的蒋明溪。

        “愣着干啥？”蒋明溪道。

        “啊，抱歉。”柏君乐回过神来，把琥珀圆球放在她摊开的掌心里。

        蒋明溪把手一握，反身就要回去。

        “等一下！”柏君乐连忙叫住她，问：“敢问蒋姑娘，在下要等几日？”

        蒋明溪虽然并不知道这个琥珀圆球是调军令符，但他为了保证安全，必须不能离了眼。她做几日，他就会在这个门口守上几日。

        “几日？”

        蒋明溪奇道：“你是要完全一模一样，还只是外表一样？”

        柏君乐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外表一样就可。”开什么玩笑，要是连里面都一模一样，那岂不是有了两个调军令符？

        这用起来，非得乱套了不可。

        “只是外表一样哪里需要做几日。”蒋明溪笑了笑，道：“你等我一个时辰就得了。”

        一个时辰？

        在柏君乐看来，这简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而她只需要一个时辰。

        柏君乐应了，忽又神色紧张地拉着蒋明溪的袖子，正色道：“蒋姑娘，就只需要一个就行。”

        虽然他信得过蒋明溪，也笃定她并不知晓此为何物，多复制来也并无用处。但是，他仍然不得不多叮嘱一句。

        就怕蒋明溪一时兴起，多做了几个出来，惹出祸端。

        “我明白。”

        蒋明溪其实早就明白过来，这是件烫手的差事。但她既然已经接了，就没有再推脱的道理。

        快速将这事搞定，她也好早日脱身。

        是以，昨日她就开了白窑，按记忆中的琥珀圆球模样进行了配制试做，掌握了大概的比例。

        眼下有了样品，做起来就更快。

        她进了白窑，将门反锁后，才拿着材料进了空间。

        如果柏君乐的要求是连内部都一模一样，的确需要一些时间。毕竟纹路花色，在自然形成的时候，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人工制造如果想要做得一模一样，还看不出匠气，则要耗费成倍的心思。

        外表一样嘛，就很简单了。

        进了空间，蒋明溪全神贯注，每一个步骤都力求做到最精确。

        随着仪器发出“叮”的悦耳声，笼罩着琥珀圆球的水雾里缓缓散去。蒋明溪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圆球从中间取出来。

        仔细端详了一番，脸上漾起一个明媚的笑容来。

        搞定，收工！

        运气不错，第一遍就成功了。

        这小小一颗圆球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瞧着柏君乐那般紧张的模样，背后定然有着大秘密。

        蒋明溪不想去探究，更不会去作死地多复制几个来自己收藏。

        她把两颗外表一样的琥珀圆球收好，又把之前做的那几颗不成功的都收起来，装到同一个匣子里。

        才将将过了一个时辰，柏君乐就见她抱着一个长方形的大匣子出来。

        “喏，给你。”

        柏君乐打开一看，足足有七八个之多。

        “这是？”他讶然问道。

        “昨儿我就开了窑，凭记忆做了几个练手。”蒋明溪用手拨弄着那几个仿制品，努努嘴道：“不是很像，不过也都给你。我留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倒是个心思细腻的。

        柏君乐的目光集中在另外两个琥珀圆球上。

        一个是他带来的原版，另一个是蒋明溪刚刚做出来的。若不是将两颗放在眼前，一一对应着仔细分辨，就连他也无法确定孰真孰假。

        最大的区别是在分开之后。

        两半的大小相似，但咬合却完全不同。里面的纹路，更是无法连贯。

        柏君乐试了试，将原来的琥珀左半球，与仿制的右半球想要合在一起，却根本做不到。就算勉强合拢了，也有很明显的一条缝隙。

        只要是见过琥珀鸳鸯球原来样子的人，就不可能把真假两个搞混。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柏君乐把匣子收好，道：“蒋姑娘既然已履行承诺，在下所承诺过的话，自然算话。”

        “辛夷，进来。”

        话音刚落，门外便进来一名劲装打扮的女子。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作妇人装扮。身形偏瘦，却看起来如同一张绷紧的弓，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若单论脸型，她称不上美丽。但整体看上去，就犹如一头危险的母豹，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御姐啊！

        蒋明溪内心在疯狂咆哮。

        有谁知道，她最喜欢的就是成熟理智危险迷人的御姐款了！

        她当即把柏君乐抛到脑后，小跑几步到了辛夷跟前，“辛夷姐姐，你名字起的真好！又好听，又能治病。”

        “你会轻功吗？会武功吗？”她一迭声地问着，热情的小泡泡不住往外冒，“柏公子说以后你都跟着我了，是真的吗？”

        辛夷被她这扑面而来的热情吓了一跳，求助地看着柏君乐。

        柏君乐以扇掩面，不忍目睹。

        他收回之前觉得今天的蒋明溪和初见一样，智慧美丽的话。若是把蒋明溪的性别换成男性，这活脱脱就是一个见猎心喜的色狼啊！

        柏君乐假装咳嗽了几声，用折扇将两人分开，道：“正式引荐一下，辛夷，修习三门拳法、精通枪法。”

        蒋明溪“哇！”第一声，直接变成星星眼。

        柏君乐无奈。

        辛夷的厉害之处，远不止他轻描淡写介绍的这样。只是现在大局未定，他的身份不敢曝光，辛夷也只好遮遮掩掩。

        好在作为女卫，辛夷此前并不在他名下办差，无人会将她和睿王府画上等号。是以，才能让她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蒋明溪身边。

        “蒋姑娘，往后辛夷就跟在你身边，听从你的差遣。”说罢，柏君乐又拿出一个匣子来，打开后，里面装着厚厚一叠地契。

        他把匣子推到蒋明溪眼前，道：“这些是我目前能拿出来的店铺，以表诚意。已经跟辛夷交代过，姑娘若是有明白的地方，尽管问她便是。”

        看着这么一沓地契，冷静终于重归蒋明溪的心里。

        “你这是？”

        她嗅到了一丝不成功便成仁的味道。

        柏君乐笑了笑，道：“蒋姑娘安心拿着，在下不是背信忘义之人。”

        他和睿王、皇帝，三人一起下了一盘大棋。这盘棋，目前来说赢面很大。但未到最终揭晓之时，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是能真正笑到最后的赢家。

        如果赢了，那自然是大家都好。

        他出店铺、蒋明溪出技术和货，商议一个分成比例后，签订契约入股。

        若真是输了，她能有这些地契在手，不论是乱世也好、政变也好，多一份资产便多一条退路。

        这，也是为他自己所留下的后路。

        老鹰搏兔也需用全力，何况他所面对的敌人阴险狡诈、布局已久。他不得不多想一分。

        留下辛夷，也是能让蒋明溪多一分应对局面的能力。才不枉她为自己冒的这个险，也不枉在那日自己突如其来的心动。

        对于一直瞒着蒋明溪这件事，柏君乐一直心底有愧。

        柏君乐走后，蒋明溪便想方设法逗辛夷说话。

        奈何辛夷话少，习武之人原就严肃。蒋明溪问一句，她答一句。实在是答不上来的，她就干脆闭口不言。

        蒋明溪玩得不亦乐乎，辛夷却默默心道：没想到名扬京城的奇女子，竟然这么活泼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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