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大小姐的恐惧！

再也不见了，说起来也是，如果要去很遥远的地方的话，这也是当然的吧。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飞机和高铁，没有手机和网络，一旦离开，说不定就是一生也难以见面了。

        “因为蕾修米娅她从小就失去了老师，之后也是为了对抗那个恶魔也拼尽了全力，所以对于魔法师来说她还是一个半吊子呢。”

        的确如此，在我菲立比城和魔法师交手来看，这些魔法师都精通一些给力的魔法，操作石巨人什么的，但是蕾修米娅在战斗上的魔法仅仅只有引发爆炸一个而已，也足见她攻击魔法的缺乏。不过另一方面，为了欺骗恶魔而自己学成才的灵魂交换欺骗死亡的魔法，则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强。

        “虽然蕾修米娅没说过，但是她真的是非常热爱着魔法的，就算旅行的时候也是一有空就钻进魔法书里。而星落之都则是欢迎世界上任何一个魔法师，不管国家种族还是年纪的，只要我们过去了，那边会提供相当优越的条件，最重要的是那边也拥有世界上唯一的一个正规的魔法教育机构，所以的话，前往那里，对蕾修米娅来说是最好的。”

        “我个人觉得，她一定认为待在姐姐身边才是最好的。”

        “说什么呢，她一个人我也不可能放心的啊，所以我也会去的，在那边找一份工作，然后找一个房子安定下来。”

        “听起来很好呢。”

        “是啊。”

        是的，如果这两个早就饱受考验，从小面对着世界上最强的存在所威胁的姐妹真的可以安静又满足的生活在那个安全的魔法都市的话，我可是再好不过了。

        我不由得赞同的点头，虽然说格洛丽雅一直缺乏做姐姐的自觉，不过还是又在好好的考虑的，我不由得对她竖起大拇指。

        啊，被踢了。

        “那个，所以说等这个村子里的事情告一段落的话，我和蕾修米娅可能就要离开了。而且不是我去做冒险者了，这种离开，明白了么？”

        原来是这样，难道这就是一直困扰着格洛丽雅的事情？

        所以，也许以后见不到喜欢踢人的格洛丽雅，也见不到面无表情，动不动就抱上来的蕾修米娅，不过这毕竟是对两姐妹来说最好的选择。她们幸福的话，也没有让我再潘多拉面前的拼命变得有意义，所以虽然我还是有些不舍，不过这时候就应该祝福她们。

        “嗯，总之要路上一定要小心啊，虽然说远离魔兽森林，加上你们战斗力也应该没问题，不过你们两个一个是大小姐，一个是家里蹲，记得路上不要出什么问题。毕竟是两个女孩子，千万不要被人骗哦，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就算是委托也要考虑是不是陷阱，你看现在到哪都不太太平……”

        越说我就感觉到有些心虚，这两个家伙，没关系吧，让两个女孩子单独上路什么的。

        但是面对我啰嗦的说法，并没有喊着不要当我小孩子，一边使出飞踢的格洛丽雅，反而露出安静的样子听着我的说法，让我有些不太适应。

        “恩恩。”

        “还有就是记得不要乱吃东西，虽然蕾修米娅的魔法很厉害，但是不要在分开的时候中毒什么的，到时候就很麻烦了。“

        “嗯。”

        “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呢，我虽然嘴上说着担心她的话语，但是我更加在意的，是和我之前担心的时候那样，露出奇怪表情，微妙的拉开距离的格洛丽雅。

        做出不明反应的格洛丽雅让我很担心，有些害怕。面对我不了解的事情，藏在她心中的真相，完全不理解的对她所隐藏的东西本能的感觉到恐惧。

        “还有就是晚上最好和你妹妹站岗，就算是在旅店里也不能放松警惕，小心身边的东西被偷走，虽然让我这个山寨冒险者来说也没有什么说服力，不过在外面在小心也不为过。”

        “嗯。”

        然后，我的话语中断了，格洛丽雅轻巧的点点脑袋，“你的说法我已经了解了。”

        “格洛丽雅……”

        “今天的约会也差不多结束了吧。不过与其说约会，不如说完全就变成商谈事情了呢。”

        “是啊。”

        “恩，那我先回去了，再晚一点的话，会担心蕾修米娅的呢。”

        是的，从中途开始，完全没有约会所有的酸甜气氛就是了。不过这样的格洛丽雅，在一起确是格外的让人安心。不过，她从菲立比城的时候开始的，有时候出现的疏离感觉，仿佛是昆虫爬在喉咙上让我无法忽视。

        所以我好几次都创造了机会，还让露西帮忙，甚至都和格洛丽雅约会。

        可是，也许直到格洛丽雅离开，都没有机会解决烦恼。

        我一开始认为的是因为菲立比城的中在那次作战中她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背叛而导致的愧疚心里，本来只要和莉亚一样坦率道歉的话，我也会自然的说出根本不在意这样的话语，但是也许并不是这样。

        吸血鬼小姐也说过，格洛丽雅在意的根本不是菲立比城中的事情。

        刚刚我又认为，也许是因为她和蕾修米娅要前往远方，也许再也不会回来，对离开我们而感到悲伤寂寞，但是现在看来，也许也不是这样。

        到底是什么，事情确实是从菲立比城开始的，但是现在也在持续着。从菲立比城我和两姐妹的关联来看，怎么说也是那件任务委托的结果。

        一时间，我傻傻的待在原地，思绪从我的脑海中纷飞而出，和格洛丽雅的初见，在菲立比城中的会议，最后和莉亚一起出现略显愧疚的她，也有在魔兽森林一起并肩作战的她，也有喜欢吃东西的她，淡淡诉说着美好未来的她。

        到底是什么，话语中所谓的真意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我又感觉到烦躁不安呢。

        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和露西当时的对话浮现我脑海之中。

        【但是如果他真的喜欢米歇尔小姐的话。我的话，说不定也可以好好的祝福他，说出真好啊，也说不定。】

        如果露西发现了，米歇尔和夏尔交往的话，她的话又会是如何应对呢。

        明明不是一件事情，我却把这个关联了起来。

        有时候就算是说的话语，也不一定是真的。

        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那也许格洛丽雅并没有说出真相。

        露西说出，如果夏尔喜欢上别人的话，她也会忍耐。

        但是事实上并不会，不管夏尔交了几个女朋友，露西还是在后面穷追不舍。就算是露出悲伤的表情，也想要了解夏尔的真心，我也是得知了这一点才想到和少女一起努力。

        那，格洛丽雅的想法又是什么呢？

        【啊呀啊呀，这不是之前大战之中，突然中断计划差点害的信延死去的小姐嘛，真亏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呢。】

        【对……对不起。】

        面对吸血鬼的指责，格洛丽雅也只是选择了道歉，但是也许她并不想道歉。

        也许我的想法，从一开始就错误了。

        当时我要求格洛丽雅她们协助我在对付菲立比城的联盟的时候，使用封印魔法封印魔王的污染能力，然后我复活无污染能力的魔王之后，联合菲立比城的联盟，一起对付魔王。可是在格洛丽雅个人判断来看，对付魔王难度太高，我战胜的可能性很小，所以最后导致她没有阻止了妹妹的封印魔法，也导致和我一起的行动的少女死姬最后的决断，让我当时的行动全部失败。

        不过最后结果来看，格洛丽雅做的没错，我确实不可能打得赢魔王，当时如果真的复活魔王，我也没有能力可以杀死不灭灵魂属性的魔王，战死的机会也很大。没有格洛丽雅在关键时候的决断，说不定不止救不到蕾欧娜，自己也会死在那里。

        所以，如果格洛丽雅和莉亚不一样，她自觉自己没有做错的话。

        那为什么她还会有所不同的。

        在菲立比城的时候，除了这件事情之外，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改变了呢？

        【是啊，你可是差点死的，真的是差点。我认为你要把这件事情看的更严重才好啊。】

        克罗迪亚的话，响彻在我的脑海四周。

        说不定。

        难道。

        “那个，格洛丽雅！”

        我叫喊出声，也许仅仅是我的猜测罢了，说不定也不是真的，但是我还是说出了口。

        “格洛丽雅。”

        “…………”

        她往前走了的脚步停了下来。

        “菲立比城的事情。”

        我的话语应该传到了她的耳中，可是由于背对着我无法看清格洛丽雅的反应。

        我接着说道。

        “你不是想要我的原谅是么？”

        “为什么信延你要这么想呢。”

        头也不回的格洛丽雅，她的声音包裹着一些忧伤和还有一丝的害怕情绪。

        “那个，菲立比城的事情。”

        背对着我的格洛丽雅传来她的疑问。“明明是我的问题才对吧。因为信延你差一点就因为我死了才对吧。”

        是的，我差一点死了。

        就算没有召唤魔王，格洛丽雅的行动还是导致了艾米丽背叛我，在那个房间，我被艾丽米和骑士团长的围攻，如果不是克罗迪亚及时现身，我已经死了。

        “……因为，因为我没有生气不是么？”我把我的猜测说出了口。

        但是，明明遭到如此严重的背叛，差点生命也被格洛丽雅的行动所夺取，我最后却是如此说道。

        没事的。

        最后结果好就好。

        我不在意。

        单纯的莉亚接受了，但是格洛丽雅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我不会生气，为什么我这么容易的就原谅的她们。所以她在迟疑，在担心，在害怕。

        所以她渐渐的改变了。

        正是因为因为她们做的事，明明就算我大发雷霆也好，和她们断绝关系也好，做到什么地步都可以被理解的地步吧，但是我什么都没做。

        所以格洛丽雅才明白了，她明白了不能明白的东西。

        她理解了，我身上的致命的，破绽之处。

        而今天的事情，她也是同样在试探我，所以在后面表现的很奇妙的原因。而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下同样的问题。

        不，应该说就算我理解了，也是无法改变的吧。

        “信延你，一直都是这样的……”

        紧紧的抓住裙子的下摆，一回忆起当时的事情，她还是心有余悸。略显沙哑的声音，表达了她就算是现在也后怕的情绪。

        “明明一切都是我的错，当时蕾欧娜小姐谈好的，如果我们不封印污染的话，你就不可能释放魔王，这样一来等蕾欧娜完成传火的仪式，她就现身出来拯救你。”

        是的，当时她的一切计划都是完美的。

        “但是，谁也没想到艾米丽小姐她，她在最后关头翻转过来对付你，我本来就应该想到的！想到这个杀手根本不可靠！但是我没有，我明明在场的情况下，默许了莉亚蕾欧娜她们的计划，阻止了妹妹的仪式，你真的就差一点，差一点就死去了。”

        格洛丽雅她到现在，还是因为当时自己的决定，而感觉后悔和恐惧，

        “但是你没有，你还是逃了出来，遍体凌伤的，九死一生的，逃了出来。有一段时间的，当我得知你还活着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么。”

        “开心，害怕，两种感情不停的在我脑中盘旋，我无法想象，再次见到你的时候，到底会被说什么，那时候已经绝对了，如果你要发怒的话，我就算是付出一切也想和你和好的。”

        没有转过头，依然背对我的格洛丽雅继续说道。“但是你没有，你还是笑着提出下一个计划，完全，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的面对着我。”

        少女的声音，微微带着一丝的颤抖，这其中蕴含着她所察觉到的，来自我的恶意。

        “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感情，在还是领主的时候，安排给手下的任务，当他们悲惨的失败的时候，没有完成计划的时候，当我完全没有愤怒完全没有失望，完全没有负面感情的时候，那是因为，我完全就是没有期待过。”

        没有期待，就没有伤害。

        如果一开始就把格洛丽雅她们会背叛我的可能性算计在内的话，那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就不会有任何落差，仅仅心中有着，啊，果然，这样的想法。

        事实上，不仅是格洛丽雅，艾米丽也好，蕾欧娜也好，我从一开始，就在各方面把一切都想好了。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然而，这对她们又意味着什么呢。

        “因为信延你，根本从开始，从最初开始，根本完全的，没有信任过我们不是么！”

        “…………”

        少女猛的转过来，她眼眶通红，却愤怒的看着我。她牙齿因为不甘而咬着那漂亮的嘴唇，到了几乎咬破的地步。

        是的，她正是因为自己和我的关系，完全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而感到愤怒。而且不仅仅是她本人，就算是表面上我宣称最爱护的莉亚也好，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蕾欧娜也好。

        不管是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无所谓。

        “如果信延你一开始，就是那种理性到可怕到不行的人也就算了，一开始就是那种依靠计算为生的人那也就罢了！可是你，我明白的，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啊！在要塞都市的时候，你真心的为我感觉到痛苦，在蕾欧安的时候，也为了不平等的命运而抛弃理性不是的么！”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愿意随时为我们这些人付出生命的你，偏偏这样的人，却对我们，完全…………完全没有任何的信任可言呢！”

        有些哽咽的，声嘶力竭的。

        她质问着我。

        “明明愿意为我们流泪呐喊的你，为我们不甘而付出一切的你，为什么啊，信延……为什么……”

        如果是别的人话格洛丽雅根本无所谓的吧，可是偏偏是我，她认为全世界最值得信任的我，在关键时候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的我，无比值得依靠的人，却完全不信任她，这种落差感，才是格洛丽雅察觉到的，甚至不敢去确定的感情。

        到底，她们在我心中，代表着什么呢。

        仅仅是被我拯救过，无数的女孩子中的一个。

        仅此而已。

        和路边走过的行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也仅仅是这个世界中的一员。

        没有任何特别，也不存在任何牵绊。所有的一切，其实她们觉得应该存在的一切，其实都是不存在的。

        太过害怕的她，甚至无法和我好好对话。才导致我那奇怪的陌生感的来源。

        仅仅是通过一件事情，她察觉了之后，之后她发现了几乎所有的事情。要塞都市轻易让莉亚离开也好，在这里和格洛丽雅告别也好。只要她们自己提出的意见，我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反对。

        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我……”

        我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因为，格洛丽雅所担心的，她所害怕的。

        都是真的。

        所以，我除了道歉之外，还能说些什么呢。

        说，对不起？我没办法信任你们？对不起，我还不能对你们敞开心扉？对不起，你们只是游戏角色？

        不知道说些什么，让我一时间愣在那边。

        而这时，格洛丽雅最后说道。

        “没事的，信延你什么都不要说。”

        “……”

        “不说的话，这只是我，一个阴暗女子的瞎猜想不是么？”

        “…………”

        “这样的话，一切也只是可能而已，都是我胡思乱想而已，都是因为脑子不太正常而已，不是么？”

        少女露出虚幻的微笑，颤抖的手也放在背后，她最后露出笑容。

        “谢啦，信延，今天的约会，很开心呢。”

        最后，直到格洛丽雅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我也无法，说出任何一个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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