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桃花村

无月的黑夜下，两人爬上阁楼屋顶，突然看见前方有一片区域突然升起冲天火光。

        “那里——好像是工厂的方向，没记错的话，之前林森他们是往那个方向去调查了。”苍南回头，“过去看下？”

        “好。”

        两人仗着火光吸引了变异树根的注意力，在屋顶上一路疾驰，在靠近事发地二十米远的时候，林森和林轲狼狈地爬上房顶，形容狼狈地向他们的方向快速跑来。

        “走！”林森远远地冲祁飘他们喊道，“亦安暴躁值满100异变了！”

        随着林森的话音落下，一个由金属和血肉组成的异形也爬上了房顶，张开满嘴獠牙冲他们咆哮着。

        它的身上有被烈火灼烧后的痕迹，原本粗壮有力的右腿像被重物压断过般不自然地耸拉着，但上面的血肉正在快速再生，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完美复原。

        “发生什么事了？”苍南问林森。

        “我们之前不是想来工厂调查务工青年和鲁赖囡的母亲吗？结果不知道中间亦安跟那位母亲说了什么，居然联合起来想要下药迷晕我们，还好我弟弟闻出水不对劲，躲过了这一劫。”

        “那他怎么变成这样？”

        “他见制服不过我们，就故意惹怒务工青年刷暴躁值刷出来的。”林森苦笑道，“他是个愉悦型罪犯，之前朱迪就是被他虐杀的。”

        两人说话间，一根钢筋突然从天而降，差点将林森从头顶直接贯穿！

        被林轲拉到一旁的林森心有余悸地回头，发现亦安那张依稀能看出过去影子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情：“啧，可惜，不过彷徨者最终无处可逃，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属于我这种投机者，如果不能在机遇来临之际牢牢抓住它，就只能在无望中被默默淘汰。而我，选择站上顶端！”

        “我可以打他吗？”说完，苍南抹了一把脸，“算了，他这种还能有神智？那暴躁值升满也没什么坏事。”

        “别，别冲动，你也看见他的再生速度了，跟他打只会消耗我们的体力，而且被他击中我们的暴躁值也会跟着上升！”林森补充道，“而且他也不是一直清醒，就我观察，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谁知道后面他会不会迷失在这个副本里。”

        果然，亦安很快陷入暴躁之中，不顾伤势咆哮着向他们冲来，几人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跑着跑着，林森忍不住开口：“这是回四合院的方向？”

        一直跑在最前面的祁飘出声：“是的。”

        “我们不应该往村外跑吗？去四合院可能会撞上变异后的小女孩。”到时候两边夹击，不就插翅难飞？

        “我找的就是她。”祁飘冷静道，“我怀疑她是小陆的化身。”

        ----

        在一众被异变树根侵占的区域内，干干净净好似现世界模样的四合院如同暗夜明珠，让人想不注意它都难。

        几人一落地，还没来得及找地方藏起来，就听到一道诡异的女童声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响起。

        “找呀，找呀，找宝贝……”

        “是红裙小女孩。”几人对视一眼，赶紧压低身体向正房移动。

        “轻轻地放在某个人的手边，大家不要告诉她，快点快点抓住她，快点快点抓住她……”

        唱着唱着，女童的声音突然停止了，祁飘心有所感地转过头，看见二楼窗户边站着的红裙小女孩盯着她，咧开嘴角：“啊，我找到了。”

        祁飘还来不及反应，小女孩瞬间出现在她面前，满是长指甲的手向她的腹部狠狠一掏，然后插着手故作疑惑地说道：“啊嘞，我的宝贝没在里面吗？”

        【你受到不明污染，暴躁值上升20。】

        祁飘置若罔闻，冷静地按住女童的手：“你是小陆吗？”

        “你在说什么呢，姐姐？”小女孩天真地歪着头，随后恶意满满地笑道，“你猜错了，我怎么可能是那个懦弱的她！哈哈，就用你的血来绘制我的新书吧！”

        女孩正要掏出手，一道白光在眼前闪过，将她的手臂整只切了下来。

        在小女孩愣神间，刚刚动手的苍南赶紧抱起祁飘跑进了正房，一旁的双生子见状立刻锁上了门，将周围的重物移过来堵在门后。

        “挡不住她的，我们得赶紧找地方躲起来。”林森正着急地向苍南那边走去，被林轲拉住了手。

        “哥。”林轲看着他摇头。

        林森一闭眼，转身对苍南道：“你们自己保重。”

        看着双生子远去的背影，苍南早有所料地向反方向跑去。

        为了不让小女孩顺着血迹找到他，他先是在两层楼的走廊各跑了一遍，然后在小女孩的撞门声中躲进了二楼的某间房。

        “你没事吧？”苍南小心地把祁飘放在床上，看着祁飘腹部的断手皱眉。

        贸然取出会留下一个巨大的出血口，但留在祁飘身上总有点不安……还是要抓紧通关才是。

        “没事，我不会死的。”

        苍南一边留心听着楼下的动静，一边问：“你为什么会觉得她是小陆？”

        祁飘将之前发现鲁赖囡和江蔷的事情告诉他：“这么多巧合难道是副本设置的障眼法？”

        “也许你可以猜测得更大胆一点。”

        祁飘不解地看过来。

        “你有没有注意过这些npc身上的颜色元素？”苍南一一细数目前所出现过的颜色元素，包括后山寺庙里的那群学生，“鲁赖囡、陆文的代表色都是白色，陆文的代表色是白色，江蔷、变异小女孩的代表色都是红色，他们之间会不会也存在着某种联系？”

        “那黑色呢？”

        苍南沉吟：“黑色的有钱菲菲、迎亲队的学生……和猫头鹰人。”

        “猫头鹰人……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联想起猫头鹰人对待鲁赖囡一事前后矛盾的行为，祁飘抬头道，“假如将黑色看成中立色，红色和白色看成冲突色，是不是就能解释他们的关系了？”

        苍南瞬间心领神会：“所以明明是一个人，鲁赖囡是白色，变异小女孩是红色；明明喜欢的是同一个人，陆文是白色，江蔷是红色。”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只在旁边围观的话剧社学生会戴上黑色面具，夹在友情和爱情中间的钱菲菲始终是黑色，以及为什么猫头鹰人坚持不出手干涉事件的发展。”

        “猫头鹰人的存在，也更接近系统的设定，都是凌驾于众生之上，漠然旁观事件发展。”苍南掏出记录了电话号码的纸张，“也许答案就在电话那端。”

        但出乎两人意料的是，打通电话之后，对面传来的居然是一道男声。

        “滋滋——滋——喂，家主？您想起来了吗？她在干扰信号，我长话短说，您现在被催眠进了自己的意识深处，那里是您所有情绪起源与湮灭的另一个维度，您的喜、怒、哀、乐，乃至每一次思考，都在那里有着各自的投影，并最终汇聚成您真实世界的能量来源。但现在有一道意识超脱物外，影响到家主您的力量，所以您现在必须杀死那道意识的投影，否则您的力量会消失！”

        话音一落，电话线彷佛终于承受不了某种莫名的能量瞬间燃烧起来，与此同时两道白光笼罩在二人身上，熟悉的系统声响起。

        【叮——恭喜玩家祁飘、苍南发现副本真相，请问你现在选择

        选项一：于梦境中醒来，顺利通关；

        选项二：留在副本杀死那道意识的投影，达成完美通关。

        注意，本副本完美通关成就仅限一人，未完成成就者视为通关失败，各位请谨慎选择。】

        在听到游戏提示的那一瞬间，苍南想的是祁飘身受重伤，肯定会选择第一个选项，那么他可以留下来达成完美通关成就，争取更多物资；而祁飘的想法就简单得多了，她只想着要找到游戏系统小陆的化身——猫头鹰人，好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于是一道白光闪过，本该消失在副本里的对方，都被传送到了后山山脚处。

        “！！！”苍南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祁飘，“你都伤成这样了还选择继续通关？！你——”

        “如果有利益冲突……”祁飘看着苍南慢慢后退到后面的树林中，“合作即时终止。”

        “不，我——”苍南下意识上前，却没想到这个行为加速了祁飘的离开。

        “……”看着对方消失于迷雾笼罩的树林中，苍南自嘲一笑。

        他本想说我不会伤害你，但这个念头刚在他脑海闪过，就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因为他深知，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肯定会选择杀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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