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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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进的样子特别欠。
这时候，他不再是医科大学那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也不是跟在沈渔身边的沉默的影子。
他突然有了点书里写的，他最后虐杀黎羽的痞气。
一时温柔似水，一时又凶残狠戾。
沈渔心下一跳，放开田苗苗，上前去抱住他的胳膊：“进哥，不需要跟他们证明什么。”看他眼角微微发红，是真的气狠了的模样，她咬咬唇，忍着羞耻说，“你本来就长得帅，干嘛要随便对人笑啊？”揉揉他的脸，把他的脸揉得变了形，揉去那股子狠戾劲儿，她还撒娇，“走啦，以后记得只冲我笑。”
围观群众：……
MMP要吐了！
这家伙心怎么这么大？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情秀恩爱？
连田苗苗都想吐槽她了，被沈渔拉着走的时候，无语道：“姐姐，我们现在重要的事情是要为自己正名。”
“那个不急。”沈渔尽量表现得很轻松，“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有做过的事，不怕人查，也不怕人污。”
可怕的是，人家不查呀。
不过沈渔心态能好，也挺好的。田苗苗没再说什么，但她也绝对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她也不想再让沈渔更糟心。
所以沈渔嘱咐他们：“这事我会想办法处理的，向律师是个很优秀的律师，她也答应帮我，你们不要着急，越着急，越失态，别人就越看低了我们。”
两人都点头。
“这事暂时也别告诉鹏哥、小宇和奶奶他们，免得他们担心。”
呵。
周进和田苗苗发出如出一辙的冷笑。
沈渔：“……之前不是有意瞒着你们的，是因为我觉得我能解决这个事情，大家都很忙，没有必要为这种小事太挂心。”
周进看着她：“被取消资格，被通报批评，只是小事？”
沈渔说：“在我看来，这就是小事，我只是被冤枉了，想办法澄清就好。”
她说得笃定，周进和田苗苗就秉着尊重她的原则，让她处理。
哪晓得，事态继续恶化。
学校在几乎不听她和何令婉任何辩驳的情况下，当真对她们进行了通报批评
，虽然通报的措辞还算温和，也没有提到具体原因，只她们说两个违反规定，可有关她们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流言还是传了出去。
何令婉家境很好，父母是属于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听到消息后开车来到学校，在餐厅里找到她，当众给了她一巴掌。
那会儿沈渔、陈夏还有徐珍正和她一起吃饭，周进当时也在，那家伙自从那天起就没正经回学校上过课，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她。
沈渔赶都没有用。
这种情况下，几人自然要拦。
同学近三年，何令婉父母自然也是知道沈渔的，他们也都见过面，何父何母还请她们吃过饭。
以前总夸沈渔聪明能干能力强，让她多带带自己女儿，这会儿，看她来拦，竟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还好意思让我们冷静？我女儿一向循规蹈矩，从来不做出格的事，自从认识了你以后，性格就完全变了样子。你是从乡下来的吧？呵，也难怪，下里巴人没有见过世面，一有机会就恨不能往上爬，不择手段，不讲仪态……”
“妈！”何令婉气疯了，“你们是不是要逼死我？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作为父母，你们不帮我就算了，连我的理由也不听吗？”
“你的理由是什么，别告诉我，你就是想成功，想让我们高兴。我告诉你，我宁可你活的无所作为，我也不想你成为一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何令婉气得失声。
她疯了一样掀翻餐盘，这举动无异于火上浇油，众目睽睽之下，何家一家三口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后来学校保安闻讯过来才将他们分开。
这件事，更是对沈渔和何令婉的名声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伤害。
想想吧，连自己家里人都那么说了，还能有假？
与此同时，她们还收到了律师函，被撞破的那个男人告沈渔故意伤害，同时索赔精神损失费和名誉损失费二十万。
雪上加霜的是，在收到律师函的当天，向清洛来找她们，告诉她们：“那个女孩撤案了。”
沈渔那天晚上接到那女孩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着说：“对不起，我没有承受住压力，而且明明他们答应我，只要我撤案，这
件事情他们就再不追究，我没有想到，我一撤案，他们就告了你……”
女孩在电话里不停道歉，她的精神状态很差——从事发她报警后，她就不断遭到别人的怀疑、白眼和辱骂。
因为事发办公室没有监控，地位的不对等，加上女孩本身不是属于很漂亮的那一挂，所以几乎无人相信，人家有名望有地位，会饥渴到在办公室强迫她的地步。
沈渔其实挺能理解的，国内对于这方面的舆论环境，真是太糟糕了。
女性被强被杀，很多人的第一反应不是谴责杀人的人，而是怀疑被伤害的女性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
从2000到2020年，这种环境都没有明显的改善。
沈渔没有怪那个女孩。
她只是打电话问向清洛：“我想私底下拿到林奕舟做伪证的证词，哪一种办法才能被法庭采信和承认？”
向清洛：“你们的谈话，最好是能有不相关的第三方听到。”她提醒她，“非法采集的录音或视频证据，法律是不会采信的。”
沈渔点头：“我知道了。”
她学法律，她其实都知道，之所以再确认一遍，只是想发泄一下心里的无力感。
穿越过来这么久，她第一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
很愤怒，但也确实很无力。
何令婉躺在床上，一天了，没有动弹，沈渔白天帮她请了假，睡觉的时候，还帮她把床帘放了下来。
躺到床上，她才想起自己没有给周进打晚安电话，于是习惯性打过去。
周进那边很安静，她问：“睡了？”
他说：“没有。”
“可是你那边好静，是在实验室吗？”她劝他，“以后你白天还是别过来了，好好上课，我没事的。”
周进笑了一下，柔声说：“好。”
挂了电话。
沈渔安静地躺下，很平静地想，怎样才能让林奕舟承认，让证据合法化。
她在想办法，另一边，周进在自己的新房子里，他放下手机后，默默地看完自己手头的合同，提笔签下了名字。
“合作愉快。”对面的男人说。
“合作愉快。”周进淡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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