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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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开门做生意，很多生意人都讲究开门红。
所以第一个上门的顾客很重要，一般只要不是压价太狠，生意能成就成了。
要是走空……emmm，沈渔不讲究这个，但是没想到，老陈一个教书先生，倒也知道这些讲究，看到沈渔没有好好在家读书反倒是跑出来开店——哪怕不是开店是给别人打工呢，在他看来，都有些不务正业。
不过，他看得出，这店应该是沈渔或者说是沈家的，因为沈奶奶他认识啊。
所以老太太和沈渔都还没说话，他扭头看了一眼周进，瞪他一眼，说了句：“等等，你们是才开业吧？”转去外面，把自己当成顾客的样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用略有些生硬的语气说，“这个，给我来……半斤？”
东西是沈渔卖的，她闻言也没说送，只是照着他指的素卤，给他一样来了一些，称了差不多有两斤的样子，扎好袋口，再取了个新袋子装起，递给他：“老师，给您。”
老陈瞪着她：“这里是半斤？”一副你就驴我当我不知道半斤是多重的样子，“老实说多重，你老师我付得起钱！”
沈渔笑：“就是半斤呀。”
“呀”字落音，老陈一张二十块钱的钞票拍到她面前。
沈渔：……
她低眉顺眼的：“给多了。”
“收着。”老陈不大耐烦地，“才新开张，不要亏本！”
好叭，看看做鹌鹑样的周进，再看看察觉不对在装鹌鹑的其他人，做生意也不犯法吧？至于这样么？沈渔笑了笑，把钱收起来：“那我就收了老师这钱啦。”又拿了小盆装了一只猪蹄、一斤牙签牛肉，硬塞到老陈带来的菜篮子里，“这是我送给师母和小宝吃的，老师不能推辞。”
沈奶奶这时候终于从见到老师的窘迫里回过神来，也帮着劝：“老师就拿着吧。”
开口便让老陈盯上：“沈渔她奶奶啊~~”压抑着情绪，“我们能谈谈么？”
沈奶奶比沈渔还像要挨训的学生，手足无措地看了孙女一眼，“噢”了一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还是沈渔把里间房间收拾了一上，让两人进里面去谈。
老陈和沈奶奶进去后，张鹏他们才敢说话：“哎呀妈呀，老大，那
是你班主任？”
田苗苗也凑过来：“他好像很生气！”
“没事。”沈渔淡定得很，指使张鹏，“雨停了，继续吆喝啊！记住一点，那个锣不要敲得太勤，太勤了吵耳朵，客人想来的都给你那锣声吓跑了。”
张鹏看她这样，也就不管了，清脆地应了一声，”哐”一下敲在锣上，差点把店里的人耳朵都给震聋了。
徐小宇离他最近，硬是震得脑壳疼，揉了揉额头，自动自觉跑到沈渔边上，顶替了沈奶奶的位置。
沈渔看周进和田苗苗依旧站门口没有动，本来想把前者叫过来说两句话的，却见张鹏面前站了一个男人，看穿衣打扮像是个能花销得起的，瞧着有戏，就转而叫徐小宇：“准备好准备好，第一个正式的客人大概要上门来了。”
不用徐小宇问她怎么知道，因为张鹏真的把那个客人往店里引了过来，还没进门就叫着：“老大，来客啦来客啦，这个哥哥在广场那吃过我们的卤味，不相信这店是我们开的，来来来，给哥哥尝点，让他知道是不是一家。”
沈渔叫徐小宇准备好的时候，徐小宇已经开了柜门，闻言看一眼沈渔，得到允许后，捡了个碟子，一样装了一点样品递出去：“你请尝。”
动作又利索又干净，沈渔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倒也不争先，干脆退到一边看张鹏和徐小宇待客。
至于周进和田苗苗，本来沈渔给他俩安排的工作是迎宾，但两人都觉得略羞耻，那句欢迎光临啥啥的硬是讲不出，就各站一边，当起吉祥物。
当然了，田苗苗比周进强一些，周进是纯站那当迎宾花，田苗苗则是看到有客人往店里望过来，她会笑得甜甜地招呼：“哥哥、姐姐、大姨大妈、叔叔，来店里看看吧，新做出来各色卤味小食，便宜又好吃。”
这时候，店里第一个正式进来的客人已经在试吃了，尝了一口，点头说：“确实是那个味儿。”还真是个豪爽客，抬指就点点点。“这个给我来一斤，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来一斤。”点完了才抬头看到价格，顿了一下，戏谑道，“半斤半斤卖？”
张鹏接话道：“哪能呢，那就是个标价，你要是需要，十斤都干得。”
那人就笑着点了张鹏一下：“不怪我认不出，你脸上伤好完
全了，倒像是变了一个人。”往店里看了一圈，“这生意，就你们几个小孩子鼓捣的，没大人啊？”
沈渔这时站出来：“我啊，我是他们姐姐。”
那人笑起来：“你也没成年吧？”看了他们一眼，“还不错。”
正好徐小宇将东西都称好了，那人拎起来掂了一下，“确实不错。”痛快数了钱。
沈渔看他就要走，突然记起来：“您请等一下。”从柜台下的小台面上拿出四碗已装好碗的凉粉、绿豆还有银耳莲子汤，“谢谢您捧场，小店第一天开张，买卤味另外还有甜汤送，本来半斤就有送的，不过我看您好像不好提，这样吧，余下四碗，您留一下名字，什么时候方便，您再来取，可以吗？”
看他对卤味喜欢这劲，再来能不买吗？
所以沈渔问是问可以吗，徐小宇本子已经送过来了，那人见状失笑：“行吧。”放下东西，在本子上龙飞凤舞一般写了自己的名字。
徐弘书。
沈渔看到他写的名字，帮他把东西都提上手，笑着道别：“徐先生，您请慢走，欢迎再来。”
客气如斯，那人倒又停脚多问了一嘴：“你们去过广东？”
“没有啊。”
那人挑挑眉，显是不信，却也没说什么，抬脚走了。
第一个客人走后，店里好一会没开张，想象中的客似云来？并没有。
当然，来问的人倒也多，却不是贪便宜只想试吃，就是吃了觉得好，但嫌弃价格贵的。
真正会买的，只有几个个，而且都买的不多，像徐姓客人那么豪爽的，再也没有。
这种情况，大大地消减了张鹏几人的热情，张鹏在街上喊了一圈，见喊到的尽是这样人，也气馁了，回来喝水的时候就泄气地说：“唉，怎么掏钱买的那么少啊？明明那天我们在广场上，客如云来。”望着外面稀稀拉拉的人群，忧愁得很，“万一卖不动怎么办啊？我们卤了那么多货呢。”
内间里，老陈透过半开的门看到外间情形，也和沈奶奶说：“看到么老太太，生意哪有那么好做的？沈渔认真了，就是个好读书苗子，把她套在这种小店子里，那是害了她，您老可不能这么纵容她呀！”
沈奶奶给他说的，每个皱纹里都是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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