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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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书里写的，一模一样的剧情，虽然原因不同，可结局完全一样。
甚至连发生的时间都是一致的。
太震惊了，以至于沈渔迟滞了好一会，才想起去扶沈奶奶。
教务室里的三个老师，主任吓得站起来，愠怒道：“这个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这里是学校，你这样做，让学生们怎么看我们？”
周姑姑也跟着躲开，只是眉头微皱，很厌恶的样子。
陈老师过来帮沈渔扶沈奶奶，嘴里说着：“您是沈春梅的奶奶吧？先起来，有什么话您先起来说。”
沈渔没劝，她神色恍惚，沉默而有力地拦住老太太，没让她的额头再触地。
但要让她起来却是不能了，因为沈奶奶说了：“别扶我，你们不让我跪，我就只有碰死在这里了。”老太太说着，转头冲沈渔流眼泪，“囡囡啊，你还小，你不懂，读书才能让人变聪明啊，咱们家，出你一爸爸一个就够了，你可千万不能……”拉着她的手，“跪，你也跟我一起跪，不管做错什么，都求老师，看在你还小的份上，千万请他们原谅你。囡，奶求你了！”
老太太仰着头看着她，没有大哭，但那苍老的脸，那横流的眼泪，都让沈渔格外无力。
书上看到这一段，她讨厌沈春梅的屡教不改，现在，她要讨厌她自己吗？
她一直努力想改变沈春梅的人生路线，如果根本改变不了呢？
膝下一软，她还真就被沈奶奶扯着跪倒在地上。沈奶奶就又赶紧求老师：“老师，你们看，我囡囡她真认错了，她现在变得可好了，会帮我做家务，会帮我干活，夜里还会读书都读得很晚，也从来不出去打混了……老师，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再给她一次机会，不要让她再回去泥墰里去啊！”
“奶奶……”沈渔痛苦地叫她。
沈奶奶摇头，按着她的脖子：“囡，给老师磕头，奶也求你了，你服个软啊。”
这个头，沈
渔磕不下。
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
沈渔强着头，挺直了脊背，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三个老师都在看着她。
主任说：“老陈，先把老太太扶出去。”
陈老师扎着手倒是想扶，但老大强起来别人也无法，她看着那么瘦、那么老，真怕多使点力会伤到她哪里。
只有冲沈渔使眼色。
沈渔转开脸，把目光投向周进的姑姑：“周老师，我真的挺想如您的意的，但是，我不能伤着我奶奶。我知道，您是觉得我在说空话，那如果两年时间，您觉得太长，一个月行吗？一个月后期末考试，我会拿下全校第一，拿得下，书让我继续读，拿不下，我自己自动滚。”
“沈春梅！”
“囡囡！”
老陈和沈奶奶同时喝止她，当然了，他们担忧的各不相同，老陈心惊的是她提的条件，老太太焦虑于她说的自动滚蛋。
沈渔掰开沈奶奶紧紧扣住自己的手，站起来，同时用力将老太太提了起来，她说：“奶奶，不需要跪，自己的人生，跪不出来，得闯出来。”
然后她又看向周进的姑姑：“周老师，可以吗？”
她的神色、声音都十分平静，那种平静完全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那样通透、纯净，却又照穿了一切。
周姑姑沉着脸，冷笑：“还说你没有讲大话，一个月你想考全校第一，沈春梅，你当别人的努力都是假的吗？”
“我没有。”沈渔淡淡地说，“老师就当是我狂妄惯了，想要一个体面一点的退学理由吧。毕竟，我难得想学好。”
“而且我也可以保证，这一个月内，绝对不会再违反学校任何一点纪律，可以吗？”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再坚持，周姑姑也知道对自己不好，就哼了一声：“那我就等着看你，拿第一了。”
沈渔就又转向教导主任：“主任，周老师答应了，你这边可以吗？”
主任说
：“你别到时候再后悔就行。”
沈渔笑，礼貌周到地冲三个老师深鞠一躬，然后带着犹不大甘愿的沈奶奶离开了教务室。
出来后，沈奶奶抓住她的手：“囡，你怎么能随便答应退学啊？你要把高中读完呀，你还小，多读书才行。”
“我知道。”太阳有些烈，沈渔将老太太拉到路边的树阴下，停住脚替她擦了擦泪，“奶奶，我不会退学的。第一而已，对我没什么难度的。”
沈奶奶大概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对孙女说的话不会产生怀疑的人了，也不会怀疑自己孙女的能力，她只是问：“那你一定会攒劲的，是吧？”
沈渔说：“是。”
沈奶奶就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褶子都散开了。
沈渔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这个话题，问：“奶奶，你怎么到学校来了啊？”
沈奶奶这才想起自己来的原因：“你不是说想改名字吗？我去公安局问了，可以改，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就行了。还有，我来也是想告诉你们老师，你改名字的事。
”
这么迫不及待，是因为那天早上看她被同学排挤了吧？所以老太太单纯地以为，孙女改了名字，就能改变这一切的现状。
沈渔没说改名字不代表什么这种话，随着老太太的心意附合她：“好，有空了我就跟你去改。”
然后还陪着她等老陈从教务室下来，听她拉拉杂杂地感谢老师的帮忙和教育，和他说自己孙女改名的事。
老陈看了沈渔一眼，点头：“好。”
陪沈渔将老太太送出学校，老太太走后，师生俩站在安静的校门口，老陈问：“知道考全校第一意味着什么吗？”
沈渔说：“知道，这一个月我不眠不休学习，可能都未必考得了。”
“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老陈想数落她，可对上她淡笑的略带些嘲弄的目光，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然而他也不好说自己同僚的坏话，只能气得一声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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