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出了烟雨江南，温旻就借故离开，自己打车走了。

        因为在出烟雨江南的门口时，有人悄悄塞给她一张纸条，当着庄锦衍的面她没敢打开。

        出租车开出了一大截，她才打开了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不要多管闲事。”

        是个警告！

        不知道是谁，但这说明她今天的行动已经开始触及到了事情的真相。只可惜，刚才在门口给她塞纸条的人长相没看清，不过温旻想了想，这也许不重要，那人顶多是个送信的。

        这种警告，只会促使温旻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温旻嘴角一丝轻蔑冷笑，缓缓将纸条揉搓成一团，捏在手里。

        正想着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公司法务部打来电话，说烟雨江南的案子，公安局需要他们集□□人去协助调查，法务部派她去。

        只好掉头去公安局了。

        接待温旻的人是一位叫姜文博的，长得还挺好看的男警察，为什么说好看而不是帅气呢，是因为一般的男人中年以后多半会有些粗糙，但这个姜文博却长得细皮弄肉，十分秀气，一点不像四十岁的中年男子。

        “你好，温律师，我叫姜文博，是这个案件的主办人，你可以叫我姜警官。”姜文博见到温旻，先做了个自我介绍。

        “姜警官好，我是温旻。”温旻顺着姜文博的手势，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今天叫你过来，有两件事。”姜文博开门见山，直接说事。这倒比较符合温旻的脾气。

        “哦，你说。”

        “第一，是烟雨江南的这个案子，经过我们的侦查，现在已经基本上可以结案，需要大致通告一下结果。”

        “案子已经破了吗？那，怎么没有通知庄总？”温旻感到很奇怪，为什么不通知受害人的家属来。

        “是这样，我们通知到庄总的助理，他说公司会派法务过来。实事求是的说，案件不是我们破的，是嫌疑人自己投案了，对他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所以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结案了。”

        “哦！”这可是让温旻没有想到，因为在温旻看来，警察是不可能抓到那个所谓的凶手的，但没想到会有投案自首这一出。

        当然温旻清楚，不管那人是不是明家的，都应该是个玄门中人，而且实力不俗，并且很明显是远程操控的，根本不会有作案现场，如果要查，查一下在庄鸿升前面进去那间包厢的人倒是正解，但就是不知道那人留在那里的吞云手有多久了，要往前查多少。而且，从现有法律框架下，是无法给那个人定罪的。所以，对这个主动投案的人，温旻倒是充满了好奇，示意姜文博继续说。

        “说起来惭愧，我们一直把重点放在那个陪酒女身上调查，但其实，真正的凶手是个男的。”姜文博说着将手中的案卷打开，拿出一张照片来放在温旻面前，“第二件事就是想请你们看一看这个人，你们是否认识，他和庄鸿升之间可有什么矛盾？或者和对公司之间有什么矛盾？”

        “就是说作案动机你们还没有调查清楚？”温旻没有先看卷宗，只有一张照片，就是说连比对确认都不做，说明警方已经完全认定这个人就是凶手了，看不看的意义不大吧。怎么这样想着，但听到姜文博这样说，温旻猜到他们还没搞清楚凶手为什么要杀庄鸿升，所以一边问道，一边盯着姜文博看。

        姜文博对温旻的话没有什么意外，毕竟都是专业人士，案子卡在哪个点上，都能估计个八九不离十，反倒被盯的有点不自在，便将手中的卷宗朝前推了推，示意温旻仔细观看看照片，自己却直起了身子坐正，同时说道：“凶手自己陈述的作案动机是报复社会，所以把包厢投屏的电路破坏了，导致漏电发生火灾。但一般报复社会的案件都是在较大范围内制造伤害或破坏，而这个针对性太明显，办案组不太认可，但凶手又不交待别的，所以我们想再核实一下。”

        温旻看着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小眼睛，圆脸，有点络腮胡但不太重，头发有点脱发严重，基本上是每个这个年纪的男人该有的样子。但看起来却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长相，这种人在大街上碰到你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在照片下面，备注着嫌犯的姓名：沈艺。倒是个很不错的名字。

        仔细想了想，玄门中姓沈的人或许应该有，但温旻还真不知道。

        “没见过，这应该问问李秘书，她跟庄鸿升时间比较长，应该比我更清楚。”温旻很认真地看过照片，然后才说话，“不过，那个陪酒女要是没找到，这个结案报告是不是也不圆满啊？”

        “那个女的找到了，不过她，也已经遇害了。本来还无法排除她到底有没有参与犯罪，但现在看来，他即便是帮凶，也没有追究的意义了。”姜文博叹了口气，但那仿佛不是对死者的同情，而是对案件无法圆满的遗憾。

        “什么？”温旻大吃一惊，难道说那个女的也被工具了？这让温旻一下子有了些许情绪波动，两手不自觉地握在了一起，也没有意识到姜文博的态度。

        姜文博看温旻的反应，有点奇怪，对自己老板的死讯都没有感到意外，反而对一个还没有完全被排除嫌疑的嫌疑人的反应却有点大，难道说她和那个陪酒女认识？

        “温律师，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没事，”此刻温旻极想去看看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只有玄门中人才能发现的线索。想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让警官产生了疑虑，温旻便赶紧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继续问道：“那，在哪儿发现的受害现场，谁干的，死亡时间有吗，凶手找到了吗？”

        “在她家里，靖安花苑北二区16栋三单元603室。死于烟锁江南那场火灾的当天晚上，几乎可以说是和火灾同时发生的。”姜文博缓缓的说着，表面上是让温旻能完全听清他说的话，暗地里却继续反观着温旻的反应。

        “凶手呢？”温旻还是太过于急躁了，终于引起了姜文博的好奇。

        “温律师，你跟这个陪酒女之前认识吗？”姜文博发现温旻听到琳琳的住址时似乎刻意留意了一下，对死亡时间到没什么反应，越发地对温旻的反应好奇，便问道。

        “不认识，”温旻摇摇头，“我只是好奇，是谁杀了她，还是照片上这个人？”

        姜文博点点头。

        温旻满心疑惑：“这个女的也参与烟雨江南的案子，还是说这个女的看到了她不该看到的事情，被人灭了口？”

        温旻的话，让姜文博一时难以回答。因为这也是办案组目前无法确定的。沈艺只说这两个人都是他杀的，细节描述和现场十分吻合，但除了一口咬定人是他杀的之外，为什么杀这两个人，他都说是随机的，没有原因，就是想杀人。而这个琳琳，居然是用的□□，目前，也没有查到她的真实身份。

        总之，现在作案动机还是个迷。

        正当温旻和姜文博说话是时候，又进来一个人。

        姜文博显然认识这个人。“你好，赵经理，来了，请坐。”

        “您好，姜警官。”来人点点头，坐在了与温旻间隔一把椅子上。

        见温旻盯着他看，来人冲温旻礼貌的点点头。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锦鸿地产的法务温律师，这位是烟雨江南的赵经理。”姜文博将两人介绍认识了一下。

        “你好！”

        “你好！”

        两人相互打了个招呼。

        温旻在脑海里迅速回忆了一边，似乎没有和这个姓赵的打过交道，但感觉还有点儿面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儿有交集。

        姜文博迅速将案情结果给赵晶也说了一遍，然后就关于动机这方面的事情，也向赵晶征询了一下意见，看看这个沈艺和会所方面有没有什么过节。

        双方都表示之前不认识，但还是要回头再核实一下。

        这个结果通告就这样结束了。

        出了公安局，眼看天色也不早，隐隐约约似乎还要下雨。温旻立即打车去了那个陪酒女琳琳的家，靖安花苑北二区16栋三单元603室。静安花苑是个很大的小区，也是个开放的小区，以租户较多，在小区内道路的分割下，分东西南北，大小不等各有两到三个区。这个北二区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区，但是租户也是最多最集中的一个区。

        琳琳家的16栋是一栋单身公寓户型集中的栋，基本上都是租户，琳琳租的这一户，是边套，虽然面积只有三十五个平米，但它有两面的窗户，属于光线较好的一个户型。

        温旻假装要租房子，联系物业来看房子。物业立刻就打发人过来了，当看到那个物业值班人员胸前锦鸿地产的徽章时，温旻才发现这个小区的物业居然是锦鸿地产的下属公司。有些过于巧合了。

        物业人员打开房门，温旻立刻感到整个房间里有股寒意夹杂着一股血腥味意迎面扑来，而这种寒意，和望江府庄鸿升的房间那种阴暗的寒冷还不一样。温旻初步判定，这两处现场，不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据姜文博说，琳琳是被人在胸口划了两刀，失血过多而亡。虽然物业已经将整个房间清理过了，但由于密闭了这么多天，留下的血腥味还是很大。

        温旻含在房子中央，闭上眼睛，对整个房间进行了一番感触，脑海里似乎回放一段当时的杀人现场。但奇怪的是，温旻看不清凶手的眼睛。

        物业管理人员似乎内心还有点恐惧，毕竟这里曾经发生了凶杀案。

        看温旻一动不动站在中央，便轻声说道：“小姐，您觉得这，房子，怎么样？天色不早啦，你看是否觉得要租呢，我们的租金是很优惠的。”

        温旻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努力想搜寻一点蛛丝马迹。但这个现场比起庄鸿升家里和烟锁江南的包厢，显然被收拾的很干净了。很明显，凶手在这里杀人的时候，是相当从容的。

        甚至，温旻开始怀疑，这个现场真的就是沈艺做的。

        眼见一无所获，温旻只好暂时打道回府。

        然而，当温旻刚走出电梯，从16栋出来，却发现对面18栋楼下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朝着16栋跑过来。

        近了一点，温旻终于看清，那人就是烟锁江南的赵经理赵晶。

        赵晶看到温旻，忽然抬手朝她挥舞，但温旻不清楚是叫她离开还是招呼他过去，就在温旻犹豫的一刹那，不知从身后何方窜出一个身影，穿着宽大的连帽风衣，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着，看不清脸。那人一看到温旻，二话不说伸手就朝温旻挥来，待温旻反应过来时，那人手已经伸到温旻面前，手里明晃晃闪耀着利刃的光芒。

        温旻急忙向后退出，下意识伸出左手阻挡。

        即便是温旻已经迅速退出两三步远，但还是被那人的刃尖划到她伸出去阻挡的手，划出一道口子，瞬间鲜血就渗出来了。

        那人见温旻居然躲开，闷声不吭，立即上前补上第二刀。

        温旻此时已经进入战斗状态，自然不会再轻易受到挟制。

        腾挪绕道，这次很容易就躲开了对方的进攻。

        “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出手？”

        对方自始至终不吭声，只是挥舞着手中的利刃，不断刺过来。

        温旻一边退让，一边质问。

        吓得旁边的物业人员大喊保安，但无奈这个小区太大，此刻这一片恰好没有巡逻的保安，任凭物业人员再怎么喊，也不见人来。

        倒是赵晶，已经跑了过来，从旁边不断破坏这黑衣人的袭击，但仍然无法彻底化解对方的进攻。

        几番纠缠，温旻的手上又多了一道口子，赵晶见状，一边喊着让温旻小心，一边喊着叫物业那个赶紧报警。

        那个物业才反应过来，应该先报警，而不是呼叫他们那些听不见的保安。

        黑衣人听到“报警”两字，转身想跑，温旻追了过去，那人忽然转身朝着温旻恨恨地洒出一把白色粉末，自己一溜烟跑了。

        这个粉末不知道是什么，温旻急忙屏住呼吸，低头弯腰滚到了一边，但还是不小心吸入了一点点。

        “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招数？下三滥。”赵晶见黑衣人跑了，一边赶过去想要扶起温旻，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然而，温旻感到自己呼吸已经难受，急忙制止赵晶不要过来。

        赵晶站在离温旻不远处，用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和嘴，手上不断朝温旻挥舞，嘴里还呜呜啦啦喊着：“温律师，你还好吧？”

        温旻意识到自己可能中毒了，急忙拿出手机，给陆川明拨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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