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卓玉当时先下了楼，正好错过这出精彩戏码，听何沫转述的时候，极其后悔扼腕。

        “咱家小模特几个意思？”

        “阿琛脸都黑透了，恨不得以800米速度跑路。”

        卓玉笑得差点拍桌子。

        “顾清也太离谱了，我记得以前见她，不都是大气优雅又冷清的样子吗？”

        何沫无语道：“外人看阿琛还又冷又强势，可她是么？”

        卓玉听完八卦，打发她去干活。

        何沫在卓老板办公室晃了一圈，顺走她一饼顶级普洱，当作说书费用。

        走到门口，还是多说了一句：“真要阿琛去走那个电影节？要不缓缓？也不一定非要一起活动，我怕她演砸了。”

        “就算小云朵想发分手申明，至少也得熬个半年，期间怎么都会绑一起的。再说顾清不是喜欢么？让她去烦。”

        卓玉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把那一提都拎走算了，我又不爱喝茶。”

        何沫摇摇头，“下次再来。给你留点待客。”

        她捏着一饼茶香四溢的普洱走了，心说本打工人已经尽力了，阿琛你自求多福。

        在顾清搞出来的这件事上，反正因为她对外已经坐实了恋情。两家公司的公关达成一致，以我国去年刚通过的同性婚姻法案为基础，给她俩树个出柜模范伴侣的典型，顺应国家大势，互惠互利。

        这方案也是顾清的公关没办法的办法，只能拉国家政策出来背书，以此给她稳住形象。当然本身出柜就会被打上标签，不可避免地会变成同性恋政治代言人，随之而来更重的社会责任，掉粉，保守人士的抵制等等。

        但既然事情已出，只能尽力操作，运气好的话转型飞升一波，运气不好肯定狂掉资源。

        而云琛本来就是因为顾清单方面的问题卷入的，完全可以不配合。不管怎么说，云琛借着顾清的影响力，实打实地赚了波人气。卓玉还以此为筹码，跟顾清公司置换了不少资源。

        这一波，卓玉赢麻了。

        总之，赢麻的都是老板，打工人什么也没有。

        何沫还得兢兢业业地去劝另一个打工人干活。

        而更高级的打工仔，也免不了工作的心酸，李加明正在合伙人家里无能狂怒。

        “清阿。我亲爱的阿清……你知道搞这么一出损失有多大么？”

        李加明其人也是个传奇，江湖人称李娘娘。你说他娘吧，他经年累月一身笔挺的西装，剃个寸头，一身行头比谁都直男精英。可他这行动话语之间，就是莫名地违和，满身充斥着一股消散不去的娘炮气息。

        不过这气息，倒是没影响他干事业。入行二十年，带出了两影帝一影后，还有一大票明星歌手们，这些人就没有不红的，单看是不是红得发紫。

        工作能力没得说，但是搭上顾清，深感要晚节不保，头发都愁秃掉了。

        他气咻咻地抱怨顾清干嘛非得倒贴一个小模特，小模特又拽得要死，但凡换个人何至于此。

        顾清咬着半块鸡胸肉，按着手机，用小号在网上快乐冲浪。

        她完全没注意李加明的碎碎叨，正刷着云琛jean-paulgaultier的高定秀图片，云琛的微博就突然更新了。她切进去，眼睛一亮，笑得鸡胸肉也不吃，反复观看了半天，点了保存。

        云琛最新的微博内容。

        简单的打了个心。配图一张像素看起来就不高的照片，冰天雪地里云琛和顾清牵着手，画面里两人像是听到什么，齐齐回头。干净的侧脸，被拍了个正着。两人那半张脸看着就很青涩。

        然后不出意料地挂上热搜。

        顾清正要去围观网友热评，手机就被一把抢走了。

        “顾总，求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嗯？”顾清无奈道，“加明哥，糊就糊吧。你正好多点时间去陪老婆孩子，小寒都五岁了，你也没陪她几次。”

        李加明翻了个白眼，小手指都忍不住勾了起来，“我之前天天陪，你现在作得我才没时间好不好。再说，这么多人靠你吃饭呐，别再给我任性了！”

        李加明见她点头，直叹气，他带了顾清这么多年，一直都顺风顺水。结果突然就来波大的，实在措手不及。

        他沉默了会，继续说：“要是云琛之后死活要发分手申明怎么办？卓玉那尊大佛蹲在那里，何沫也难缠，我们协商的也就最多半年。时间太短了，过家家一样，能树什么典型？别到时候更难看。”

        顾清伸手拿过手机，一副你怎么这么不信任人的样子，“有点信心，半年时间，我还能追不到她？”

        李加明有个屁的信心，他要是早知道，死也不会把社交账号的密码告诉顾清。就这么个追人法？鬼才能对她有信心。

        顾清停顿了片刻，“实在不行……给她付违约金签过来，就可以了。”

        李加明气得抖着手指她，“出息！”

        “你为什么非得要她？这么多年连我都不知道你们认识。再说那有这样干的？我也没发现你脑子出问题了啊。”李加明心累地捋了两把头皮，和云琛发出同样不解地疑惑。

        顾清呡了呡嘴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道：“就当是我对青春的怀念吧。”

        李加明忍不住对她又翻了个白眼，腰一叉，哼道：“行。你自己知道就好了。这会去我家吃饭吧，你嫂子做了你喜欢吃的麻辣鱼。”

        顾清犹豫了一下，觉得鸡胸肉确实有点难以下咽，穿着拖鞋，就跟李加明去了对面的别墅。

        李加明推开门，便听到节奏感极强的音乐。顾清也疑惑地向里张望了一下，换了双拖鞋，往右手边的客厅走去。

        客厅里偌大的投屏上，云琛披散着长发，穿着星空，踏着银河走来。

        顾清愣了片刻，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zuhairmurad的深蓝色抹胸礼服，点缀着银河的璀璨，流光溢彩，似星光贝母缀在云琛身上，低调华贵又衬着典雅内敛，冷艳非凡。

        大屏的冲击力极强，顾清下意识抬手，似乎想摸摸云琛头上的王冠时，画风突变。

        后场里云琛穿着同款的衣服，抬手对着镜头打招呼。嘴角微扬，勾起的笑容温润又干净，转头的刹那，挑起眉头又拽又邪，瞬间击中顾清的心脏。

        画面突然停止，她诧异地回头，只见李加明按了暂停。

        “咋回事？我音乐怎么断了？”

        一头大波浪，端着一盘青菜的女人，从后面厨房走了出来。

        “小清啊，快来，快来，准备吃饭。”

        裴雪白了李加明一眼，按了播放，标着【气场a爆！云大艹我！】的视频剪辑，又活了起来。

        顾清在踩点的节奏中问裴雪：“小家伙怎么不在？”

        “她外婆想她了，让她过去住几天。”

        顾清点头，笑着往里走了几步，帮着摆完盘，坐到餐桌上，还不忘回头看那个视频。心想，还艹你，我都没轮到，你们谁也别做梦。

        裴雪促狭地看了她一眼，笑道：“确实是顶级美人。难怪某些人巴巴地砸钱。”

        李加明呲笑，嘲讽道：“娱乐圈、时尚圈的美人多了，按我们小顾总砸钱的架势，美人那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顾清瞥了李加明一眼，“哦~你给裴姐花钱的时候不是一样吗？”

        “那里一样了！这是我老婆。你那是啥？人家都不搭理你。”李加明恼火得就是这点，出柜就出柜吧，还倒贴。完全老父亲似的心态，自家孩子这么好，你一小模特竟然这么拽，心气能顺才怪。

        裴雪怼了他一肘子，“少给我阴阳怪气的。”

        顾清没理他，又扭着身体看过去，投屏已经自动播放下一个视频了。

        一开头就是她抬脚勾到云琛裙子的名场面，配了心机清总四个字。

        顾清笑出声来，粉丝都是人才啊。

        画面跳转很快，她这才发现，每次云琛走过，都会有个小箭头指向观众席的她。

        李加明也发现了，“品牌邀请你去看秀，结果你是冲着云琛去的？？”

        顾清也很惊讶，摄像拍到的镜头竟然能扫到那么多次。她一时间，不知道是感叹云琛走得秀多，还是她看得秀多了。

        裴雪笑道：“云琛走那么多秀，小清碰到几次不是很正常吗？十年也就剪了这么5次出来。”

        “镜头就能有这么多了。”李加明斜了顾清一眼，“还真是出息。”

        顾清夹了筷子麻辣鱼，当作没听到。

        “我倒是理解。美人谁不爱看啊。”裴雪笑得不行，“你要跟她一起走红毯，决定好穿什么了没？要是不小心气场被压了，那你以后就只能是云清cp了，肯定清云不起来。”

        顾清眼睛微睁，感兴趣道：“我还不知道，造型师应该会跟阿琛那边沟通的。”

        她停了片刻，放下筷子，喝了口苹果汁，迟疑地说：“身高差，确实有点危险。”

        李加明一脸这两女人不可理喻的表情，他不以为意道：“你跟一群大佬、男明星站一起，气势都能把他们压死死的，还担心这个？”

        李加明虽然看起来娘得不行，但也不懂女人在喜欢人面前，一定要争口气的心理。

        顾清倒是上了心，回去就专门电话问起了造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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