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考试

武馆的事宜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宁舟白中秋之后便要再度登船，她出发之前特来寻了姚窕。

        听闻她午时便要出发，姚窕惊讶道：“怎的走得这么急？”

        宁舟白的眉间染上了愁绪：“本来说再待上几日的，只是有批货物出了点问题，需要我去处理。”

        “啊？严不严重啊？”

        宁舟白抿起嘴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详情要等到了地方才知晓。”

        这些事情姚窕又不懂，给不出什么合理的提议，只得干巴巴地道一句：“那你万事小心。”

        观察到姚窕的情绪变动后，宁舟白拍了拍她的肩，岔开了话题：“武馆的事情就拜托你多看顾些了。”

        “这点你放心，我呀”

        武馆虽然是二人合力开设的，本该一人出资一半，只是宁舟白说她如今不在都城常住，武馆的事情姚窕肯定要多费些心思，便执意她出七，姚窕出三。

        姚窕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情，朋友之间把钱财这种事情说开了反而会相处得更舒服。

        姚窕说着便跟着宁舟白往外走去，宁舟白出发的时辰快到了，她决定还是如之前一般，送上一送。

        “雀儿，麻烦让袁管家备辆马车。”

        “等等。”宁舟白唤住了雀儿，她看着姚窕，道：“备马车做甚，你与我一道，左不过我们家这马车都是要回都城的，到时让他们将你送回来便是。”

        “也好。”

        姚窕一思索，觉得这法子可行，也省得麻烦，便应了下来。

        她们到时，宁家的商船已经停靠着在等宁舟白了，她们二人简单地道了个别后，宁舟白便登上了船。

        与第一次送她时不同，姚窕听着河浪翻涌的声音，内心感觉到一股平静、一丝欣慰一阵与有荣焉的自豪。

        人生得一知己，便已足矣。

        近日天气凉爽了下来对众多考生可谓是一件喜事，本来考试时间就长，号舍也小，若是真的上那么几天，只怕人都要臭在里面了。

        为袁彦晴准备考试所需的东西的重担就落在了姚窕身上，她命厨房做了一些可以保存时间长的吃的，诸如肉干、酥点，届时包起来装在提篮里带到考场去。

        因着晚上还要在号舍里过夜，她还为袁彦晴多准备了几套衣服。

        其他提神醒脑的香包、参片也备了一些，以防不时之需。

        整个考试要进行整整九天，考验的不止是学问水平，身体素质、心理承受能力、自我生存能力都能得到侧面验证，姚窕认真了解过后也不禁咋舌，这古代的考试比现代难多了啊！

        明日便是开考的时间，这一晚袁府众人又聚在了一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谈话的主体内容都离不开让袁彦晴放松心态，好好考试。

        只除了袁彦朗这个不着调的，直言自己在“隆昌”赌坊压了许多银子，全都是赌袁彦晴此次考试必中，向袁彦晴哭诉若是他考不中自己的银子就全打水漂了。

        看他一个人上窜下跳演完了整场戏后，袁天翊才凉凉地开口道：“哼，你还敢提此事！莫不是觉得在祠堂跪着太舒服了？”

        袁彦朗双手作投降状，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二叔，我冤枉啊，我这是换种角度支持大哥。”

        眼看着他们要越扯越远了，姚窕把准备好的提篮拿了出来，交给了袁彦晴，跟他说明了提篮的每一层里都装是何物，用作何途。

        袁彦晴看着满满当当的一篮子东西，便知姚窕费了一番苦心，郑重地向姚窕行了个礼道：“辛苦婶娘了。”

        “客气什么，这能带入考场的物品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只能紧着些要紧的满足，如果确有不适，只得忍一忍了。”

        “这个我省得，婶娘放心，我这几日也没有因着备考就丢了习武，身体较之前健壮了许多，应付完这场考试应是没问题的。”

        天空已经拉下来夜色的帷幕，袁老夫人看了看外面，开口道：“行了，天色不早了，彦朗你也别闹着你兄长了，他明日便要考试，需得好好休息。”

        袁府的泰山发了话，众人自当是乖乖听从，都各自起身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袁天翊看着四周人少了后，又自然而然地借着衣袖的遮掩牵起了姚窕的手。

        姚窕偏偏不如他的愿，将二人牵起的手举了起来，明知故问道：“这是作甚？”

        “天太黑了，怕你摔了。”

        论一个一本正经的冷酷帅哥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并且毫不觉得羞耻的样子，姚窕觉得自己有时间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并以此写一篇论文。

        不过，很大的可能就是冷酷帅哥其实并不冷酷，表面上的都是装出来的。

        “那你应该背着我啊，这才是防止摔倒的最好办法，只要你能保证你不摔，那我是不是就不会摔？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谁不会呢？

        袁天翊没接她的话，直接单膝蹲在地上用行动表示了肯定。

        “上来吧。”

        “怎么？真的要背？”

        “怎么，你怕了吗？”

        “嘁，激将法对我没用。”

        姚窕嘴上说着没用，下一秒却“自由落体”似的重重趴在了袁天翊的背上。

        待她趴好后，袁天翊伸手抱住她的双腿，将她往上颠了颠，稳步走了回去，一路上收获了众多丫鬟小厮的目光。

        姚窕在他背上一会儿玩玩头发，一会儿揪揪他的耳朵，问道：“袁将军，你听说过猪八戒背媳妇的故事吗？”

        “未曾听过。”

        “不过，我听过背猪媳妇的故事。”

        “哈哈哈哈哈。”

        姚窕突然觉得，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这么可爱呢，她不禁偏头在对方的耳朵上轻轻落了个吻，便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脚步趔趄了一下。

        天还未亮时，袁府的马车已经在府门口侯着了，此次考试在都城东南边建的贡院里进行，离着袁府还有一段距离，为了避免影响考试，还是早些出发为宜。

        袁天翊有军营的事情要处理，袁老夫人的身体不方便，只有姚窕和袁彦朗跟着袁彦晴到了贡院门口。

        她们到的并不算早，已经有些考生在排队接受检查，有些考生因着初次参考的缘故，带了许多东西，结果有些都被扣了下来。

        袁彦晴下了马车后，便示意姚窕她们回去，姚窕她们则是非要等着亲眼看着袁彦晴顺利进入贡院的大门才打算离开。

        所幸姚窕给袁彦晴准备的东西不多，他很顺利地就进了考场。

        姚窕和袁彦朗这才放下心来，打道回府。

        “婶娘，您说，大哥会没问题吧？”

        听着袁彦朗这话，姚窕抬了抬困乏的眼皮子：“还惦记着你押在隆昌赌坊的银子？”

        “瞧您说的，这个只是一方面，我可是真心实意地在关心大哥。”

        “这谁说得准呢？考试就是天时地利人和，运气也是很重要的。”

        今日起得着实早了些，姚窕说完后便靠在马车上补起了眠，徒留袁彦朗一人在马车内担忧纠结。

        话说回进入贡院的袁彦晴。

        虽然他此前曾经听闻夫子们讲述科考的不易，但是当他真正站在密密麻麻的号舍前还是难掩心中的震撼。

        这些号舍真的很小，甚至不如府中的茅厕大，里面只有两块简单的板子。

        号舍是用砖墙垒砌而成，内部有两圈一上一下凸出的砖块用以放置板子，白天考试时，考生便将一块板子搭在上面的凸起处作桌子，一块板子搭在下面的凸起处作凳子；晚上入睡时，则将两块板子都搭在下面的凸起处拼成一张床板。

        多想无益，袁彦晴深呼吸了口气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后便踏入了号舍，将东西都整理了一番。

        还好方才进来时，他看到考场内有设“出恭、入敬”的牌子，否则这如厕问题还真不知如何解决。

        待入场时辰完全结束后，贡院的大门就完全关闭而后开始考生点名，袁彦晴这时才开始产生了一种紧张感。

        点名结束后，考官便开始挨个号舍为考生分发考卷。

        袁彦晴拿到考卷后先通读了一番，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把握，这首场考试并不困难，大多都是一些需要背诵的内容，他已经将书本翻烂了，是以下笔如有神一般“唰唰唰”地开始了作答。

        考试一直进行到了午时，一阵锣响后便有人宣布了考试结束前来收卷。

        袁彦晴交了卷后活动了一下脖颈和手腕，接着从提篮里翻出了吃食。

        平日里不觉得，但是一场长时间全神贯注的考试下来，肚子比平时是要饿得快些。

        这个有三个尖角的东西，是婶娘后来加进来的，说叫什么饭团，外面是一层蒸熟的大米，里面包了蔬菜和鸡蛋，一口咬下去还有脆脆的口感，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不过确实好吃，只是婶娘说，这东西不方便保存，只带了一天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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