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重生（陈明）

　　办好手续，李子元去了资料室。陈旧的半地下，立满了书架。

　　人事主管把钥匙给了李子元就走了。

　　资料室相当于冷宫，平时无人光顾。今天正好也没有兼职生在，偌大的半地下一层只有李子元一个人。她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把架子上的病例一点点进行扫描，按时间、人名、主要病症进行标注。

　　打开电脑和扫描仪，李子元取来一箱纸质资料，啪的放在桌子上，一阵灰尘四散，在阳光下颗粒异常的明显。

　　走到尽头的洗手间打来一盆水，好好的擦拭干净，李子元赶紧掏出手机下单一台功率大的空气净化器。

　　工作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试着工作了一个小时，效率太差了。

　　她在左边扫描一份之后，马上要到右边坐下查看内容，再保存备注。每一份都要来回一趟动作。

　　翻看了墙上的兼职生签到签退记录，每次来都是四个人。再看看电脑里每次记录的份数，李子元心里有了计较。

　　兼职生四个人一天能扫一百份，那她折一半，每天扫描五十份算完成工作吧。每天设定一个小目标，半年挣它三万份病例。

　　在空间里鼓捣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仿真人偶。木头做的，手脚俱全，身上刻满了符篆。往脑门的洞里塞上一块灵石，它就相当于机器人有了能量来源。李子元注入灵力，给他模拟操作了一下，很快他就能重复性一个动作。

　　从纸箱拿出病例，一页页的放上去，按下扫描，停顿五秒后换下一张。李子元只需要坐在电脑面前归类整理就好。

　　小半天的时间，五十份就好了。李子元收回人偶准备出去转转吃个饭，下午再回来仔细看看病例。

　　医院的食堂人山人海，饭菜味道实在算不上好味道。李子元在食堂门口转悠了一下还是往医院外面走。

　　医院正对面的是个人工湖，沿着湖边走一千米有一条地下美食街，什么小玩意都有的吃。

　　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的，一千个人炒的蛋炒饭也是一千种味道。

　　李子元想要尽可能的多尝尝味道，一不小心就买多了。

　　一个煎饼果子，一份辣炒年糕，一杯石榴汁，一份煎包，摆的面前满满当当的。

　　辣炒年糕是甜辣味的，煎包加了醋，轻轻咬一口肉汁就淌进了嘴里，浓厚有些油腻的汤汁被酸酸的醋中和后有恰到好处的味道。

　　煎饼果子里加了里脊肉和生菜，再撒上香菜和咸菜末，咬下去口味丰富，再喝一口石榴汁，李子元忍不住发出喟叹。

　　这日子也太好了吧！

　　想想做圆梦任务的那几世，似乎妥协的要更多，没有尽情的享受。不过，也收获过很多的爱就是了。

　　正在李子元准备消灭第二只煎包的时候，面前旁边停留了一个人，李子元抬头发现居然是陆川。

　　堂堂集团总裁金融新贵怎么跑来这了？

　　“李医生。”

　　“您好啊陆先生。”

　　陆川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他对后面说了句：“都去吃饭吧。”

　　人散开之后，他坐到了李子元对面。

　　笔挺的西装和略带油腻的小桌子有点格格不入。

　　李子元尴尬的笑一笑，掏出一张纸巾给他面前的地方擦了擦。

　　“陆先生怎么在这。”

　　“旁边这一块准备收购下来做一个小的商业体，过来看看环境。”

　　这应该属于商业机密吧？

　　李子元没继续问下去，看了看周围说道：“陆先生吃饭了吗？这里东西味道还可以的。”

　　“陆川。”

　　“嗯？”

　　“叫我陆川就可以了。”

　　“好吧。”

　　“年糕好吃吗？”

　　“还行，有点辣，你能吃辣吗？”

　　陆川伸手从筷子筒里掏出一双筷子，夹了一筷子年糕，红彤彤的汤汁留了一滴在他的嘴角，竟然该死的好看。

　　“李医生还要吃什么吗？我再去买几样好了，一起吃。”

　　“不……”

　　五分钟过后，陆川从人群中挤过来，双手一边拿着一个方便餐盒。

　　一份炸鸡，一碗凉面。金黄的炸鸡上面撒着甘梅粉和孜然粉，吃起来竟然很和谐。凉面的蒜香味很浓，香脆的花生米，酸辣爽口，过瘾。

　　两人就着面前的吃的开始聊天，一开始是李子元吃的多，后面几乎都是陆川包圆了。

　　一看时间已经一点十五分，李子元起身准备走。

　　陆川把她送到路口浅笑道：“不知道为什么，跟李医生聊天内心会很平静。”

　　“我是医生嘛。我走了，还得上班呢。”

　　“李医生，这一块，我们都会规划进去的。”

　　陆川指了指医院旁边一个破旧的老小区，说完就走了。

　　等到了资料室，李子元才恍然大悟，陆川这是给她指了一条发财的路啊。

　　医院旁边的老小区，说是小区，就几排筒子楼。原先是什么厂的职工宿舍，占地小，根本没有开发商愿意开发。做楼只能做一栋，做商业体根本做不了，况且医院旁边也不大允许。

　　老小区的房子想卖都没人买，那种老式的筒子楼，一层就一个洗手间，现在谁愿意去住呢。

　　如果买个一间两间，等着拆，不说翻倍，回头在哪赔一套房子还是很可以的。

　　李子元一时有些拿不住注意，先把事情抛到一边，仔细的查看上午扫描好的病例。

　　遇到特殊的病例，另外单独记下来。再有那用药用的好的，也另存一份文档。

　　一下午就这么过了。

　　李子元起身伸了伸懒腰，觉得第一天上班还不错。

　　拿包，打卡，下班回家。

　　李爸今儿烧了排骨烧蛋，烫了个菜心，另买了两样卤味。

　　“就这样吃吧，今天上班怎么样元元。”

　　“挺好的。爸妈，以后我就双休了，我们回头出去玩去吧。”

　　“那也行啊。不加班，到点回家，身体好。”

　　吃完饭，泡杯淡茶消食，李子元把碰见陆川的事给说了。

　　李妈蹭的从沙发上跳起来：“真有这么好的事？”

　　“额，我想着陆川他一个大老板也不至于骗我吧？”

　　“前几天你苏阿姨还跟我说，有人想卖那的房子，一间十万，叫我买了给你做嫁妆。正好离你们医院也近，你有时候歇一歇也好啊。我想着家里没钱就没搭腔。”

　　“那种老宿舍一间也就不到二十平方吧？”

　　李爸从厨房探出头，手上还捏着碗：“十八平，我知道的，以前还去找工友玩过。”

　　“十八平加上公摊算二十好了，十万块一间，平均一平方五千，挺便宜啊。”

　　李妈白了李子元一眼：“贵是不贵，但是你买了租也租不出去，住的话一般人也不乐意住啊。你苏阿姨叫我买是说你可以在医院洗漱，对洗手间要求不那么高。你叫我再住回原先的筒子楼，我再住不下的。老李！你先把碗放下，咱们商量商量事情！这可是大事。”

　　“着什么急，我马上洗好了。”

　　李妈和李子元合计还有多少钱。

　　“我这五万，加上你的公积金，再凑点应该够了吧。”

　　“妈，那马上过年还得还人家钱呢。要是亲戚知道咱们不还钱还去买房，这亲戚朋友都做不成了。”

　　“也是。”

　　李爸擦了擦手：“那老筒子楼，只能一次性付款，咱们没那么多钱。”

　　现在家里三个人，一个月工资加起来能有个一万出头。家里吃喝开销，一个月最少三千。物业费、水电、停车费，雷打不动都要一千了。还有人情往来，随便谁家有喜丧都是五百一千，还有孩子出生满月，老人家做寿的，开支不小。

　　“那，要不咱们只当没这回事，不买了吧。再说买了，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拆呢。”

　　李子元啜了口茶水，顺道给李爸也泡一壶。

　　李妈立时炸毛：“怎么能不买呢！这么好的机会！我找你大姨借钱去。”

　　“大姨上回给了两万还没还吧？听说表哥马上也要结婚买房了，还是别吧。咱们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呢。”

　　见李爸李妈兴致都没了，李子元挠挠头。

　　“爸妈，你们先别着急，我的公积金马上下来了，咱们先还债。还完了，看再想办法行不？现在信用卡也很方便的了，大不了我再找人借一点。”

　　“真的？”

　　“相信我好不好啦。”

　　安抚好李爸李妈，李子元进房间翻起了空间。爹妈都在，也不好在外面装神棍看病，万一出名了感觉有点不好。空间里东西倒是很多，金银珠宝不少，实在不行，拿一块出来卖了？

　　很快李子元自己就给否定了。

　　异世界的东西，还是越少停留在这里越好吧。

　　给陆老爷子和肖主任的茶其实是她以前自己培育的，不过生长在有灵气的地方，成了上等品罢了。这个喝了也就喝了，喝完就没有了。

　　送给陆老爷子的小茶树，是在门口小摊买的，李子元刻了一个微弱的引灵阵，不会造成上面影响，最多就是让老爷子身体变好一点。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李子元认命的上了两天班，然后就双休了。想想才签过的合同，李子元还是给佟乐打了个电话。

　　“佟乐你明天放假吗？”

　　“开玩笑，我可是学霸，我每天都放假。”

　　“是这样的，你小舅请我给陆爷爷检查检查身体，我想问问你明天去不去你外公家。”

　　“去啊。我来接元元姐吧？”

　　“嗯，行。”

　　第二天李子元准备好血压仪血糖仪这些，想想另拿了一套针放进去。佟乐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车上面贴了某某专车的字眼。

　　“哎，我要是在美国就能考驾照了。可惜我现在还没满十八，根本考不了。元元姐你有驾照吗？”

　　“没有呢。一直也没空去学。”

　　“做医生有这么忙吗？现在网上都传一句话，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反正我们班估计是没几个去学医的。”

　　“学医的人少了，那你们生病了怎么办？”

　　“自然有愿意学医的人咯。”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李子元在门口岗亭出示了身份证，又打开自己的医药箱给检查，做了登记才进去。

　　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手边放着收音机，里面正咿咿呀呀的唱着京剧。

　　“陆爷爷。”

　　“哟，李医生来了。佟乐，去洗点水果过来。”

　　李子元坐到藤椅上，一样样的掏出仪器，在老爷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给他量起了血压。

　　“这是做什么。”

　　“等会，您先别说话。”

　　采指尖血的时候，老爷子就是不配合：“我又没毛病，干嘛采血？”

　　人到了一定岁数，往往有些两极分化。一种是怕死，见天的买保健品，一种是固执的认为自己没毛病，就是不愿意检查。

　　李子元也不跟老爷子多嘴舌，拿出一小包大红袍，喊佟乐。

　　“佟乐，矿泉水烧开给我一壶。”

　　“我怎么觉得我成了打杂的啊。”

　　嘴里虽然这么说，佟乐还是配合的烧了水，把茶具拿出来，还搬了小桌子。

　　李子元熟练的放入一半茶叶，泡茶，冲洗。壶嘴里淡红色的茶汤洒出来的时候，大红袍特有的茶香挥发。老爷子迫不及待的等李子元分茶，谁知道李子元把茶壶直接给了佟乐。

　　“先取血，然后听一下心肺，再让我把一下脉，这壶茶就是您的了。”

　　“赶紧的，泡久了就失了味了。”

　　刚检查完，李子元正做笔记呢，院子里来人了。

　　“老陆，你这是吃独食啊。要不是我正好经过闻着味……”

　　李子元看着来人，这老爷子顶上的金光比陆爷爷头上的还多。

　　“你是狗鼻子不成。不过，嘿嘿，可不是我吃独食啊。这大红袍是李医生带来的，我做体检她才给我喝。”

　　陆老爷子得意的吸溜了一口茶。佟乐从屋里端着水果出来，喊了声：“刘爷爷。”

　　“是乐乐呀，快把你外公藏着的茶叶拿出来，刘爷爷带你出去打枪。”

　　“说的好像我带不了一样。”

　　“就你那眼神，你那枪法，能干嘛。”

　　“是是是，比不得你刘神枪的一杆枪。我喝茶我喝茶。”

　　陆老爷子一手把着茶壶一手把着茶杯，真个一点要分给刘老爷子的意思。

　　“要想喝茶可以，叫李医生给你来一套我做的检查。我可告诉你啊，这大红袍最多六道水就没有了。”

　　陆老爷子分了一小杯给刘老爷子，就一口，还没咂摸出味儿！

　　“不是我说啊，老陆，你前儿得的好茶，就分了我一撮，只够泡两杯的。”

　　“我都说了，我统共就得了二两。你分一点他分一点，真个就一撮。你还非不信，我要有我还舍不得给你。咱们谁跟谁，过命的交情。哎哟，这是第二壶了。”

　　等李子元给刘老爷子检查一套下来，茶已经三泡了。

　　佟乐看两位老爷子斗嘴，乐呵的在边上拍视频。

　　“乐乐，你拍啥呢？一天天的，就知道玩手机。”

　　“拍给我小舅啊，还有我大刘哥呗。”

　　刘老爷子就问他：“你大刘哥在哪呢？叫他回来！一天天不务正业。”

　　“刘爷爷，我大刘哥现在可是冒险家，世界各地跑，厉害的很好嘛。我们班许多人都崇拜他呢。哎呀，我大刘哥给我发红包了！大红包！五千五百块！诶，还发消息了。五百块给你买吃的，五千帮我给医生，并致谢……晕倒……大刘哥也太小气了。”

　　李子元都被他逗笑了，递过去一个本子叫佟乐找地方放一下。

　　“我这里已经有备份了，这本记录就放家里。隔一到两个星期我就来做一次检查。”

　　“来什么来，来看看我就好。检查哪里要天天做的。”

　　李子元把剩下的小半包茶叶捏起来摇了摇，不顾两位老爷子的目光，放进自己包里。

　　“我先走了。”

　　“吃了饭再回啊。”

　　“不了不了，家里还有事呢。”

　　刘老爷子喊门口的人：“帮着把李医生送回去。”

　　“是。李医生跟我前面坐车吧。”

　　包接包送，回到家银行卡收到一万块转账，李子元感觉兼职还不错。

　　且，她收的心安理得。

　　茶是灵茶，对身体很有好处的。

　　休息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周一上班的时候，人事部门带了四个兼职生过来。

　　“李医生，这几个孩子都交给你了啊。”

　　“嗯好。”

　　四个兼职生都是大三的。瘦高爽利的女生叫刘亚梅，娇小可爱的女生叫王丫丫。男生一个叫陈明一个叫林龙。

　　刚做完介绍，李子元电话就响了。

　　“你们应该都做过吧，先照着做，我打个电话。”

　　是李壮打来的。

　　“喂。”

　　“元元，检测报告寄过来了。”

　　“里面写的什么？”

　　“其中含有一种成分，有百分之几的几率会致畸。”

　　“那你们怎么想的呢？”

　　“我们想问问你的意见，毕竟你是医生。”

　　“我是医生但是我也不是妇产科的，你们最好还是去挂个专家号问问看吧。”

　　“你嫂子已经三十二了，这回孩子要是不要了，等休息一两年调理身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怀上呢。元元你说，真的会有可能孩子有问题吗？”

　　“哥，你冷静点。你们先去医院问问吧，或许再坚持两个月做DNA检查呢？去香港那边，医疗更发达，而且只要你花钱，想做什么检测都可以。”

　　如果知道腹中胎儿可能有问题，是生下来，还是选择不生？

　　转身进资料室，只听见王丫丫和林龙嬉笑着说话。

　　“咱们之前来，不是没有医生嘛？怎么医生还管资料室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姨妈是这里的护士，打听过了，听说是因为医患纠纷搞的脑子有毛病了，给丢到这的。”

　　“真的好可怜啊。看着挺年轻的。”

　　刘亚梅正在扫描病例，看见李子元高声喊了句李医生。凑在电脑面前的王丫丫和林龙便不再说话。

　　陈明在里面，默默的把病例贴上标签，按病人的首字母放到对应的架子上。

　　就一台扫描仪一台电脑，李子元干脆走过去和陈明一起整理。

　　过一会儿，陈明递了一本病例过来。

　　“李医生，这个病人没有查出问题也没有救活，以现在的医学发展，可以治好吗？”

　　李子元打开病例，看了看内容。

　　王某，五十岁，反复高烧，使用广谱抗生素无效，一个月后抽搐急救没救活。

　　找了两张纸垫在地上，李子元盘膝坐下指了指上面的病史道：“一般病人发烧，首先要确认什么？”

　　“是否是因为炎症引起的。”

　　“还有呢？”

　　“寄生虫？”

　　“总得来说，发烧是身体自我保护的一种机制。这里面有记载，病人一开始发烧在乡村医生那挂了很长时间的各种抗生素。时好时坏。来医院后也是一样，用一种新的抗生素，可以退烧一会，很快就再次发烧。可以考虑一下是否是对几种常见的抗生素有抗药性，所以并不产生作用。以现在的医疗程序来看，各项检查都没有问题，要么加大剂量，要么会建议病人使用进口的抗生素治疗。”

　　“那您怎么确认不是寄生虫呢？”

　　问话的是刘亚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也蹲了过来。

　　“仔细看病史，病人从不食生食，并且和家人同吃同住，家里人没有任何异常。当然了，这只能是猜测，毕竟人已经不在了。”

　　到了中午，李子元说要请他们一起去吃饭。王丫丫和林龙拒绝了。

　　从两人举止上看，应该是小情侣，李子元笑笑就带着刘亚梅和陈明去了小吃街。

　　“我一样买一点，你们多吃一些吧。”

　　刘亚梅给三人一人买了瓶水，陈明给李子元和刘亚梅一人一块红枣糕，自己面前放了五个大馒头。

　　这可是实心的大馒头啊。

　　“我饭量大，不吃主食一会容易饿。”

　　刘亚梅激动的说道：“以前学校组织大胃王比赛，陈明一个人吃了十八碗米饭，十八碗呢。”

　　“你是没饿过，饿过的人见着吃的哪管好不好吃啊。”

　　大馒头，陈明几口就吞下去了。李子元喊他慢点吃：“喝点水，顺顺，别吃太猛。你们过来兼职给钱吗？”

　　“可以选，是要钱还是要学分。要钱就是十二块一个小时。”

　　“学分？”

　　“对，就相当于志愿者。每学期要做多少小时的志愿者，分才能加上。”

　　刘亚梅吃一点就不吃了，把东西都往陈明那推。李子元观察了一下陈明身上穿的，还好，头发指甲都很整洁，看不出是特别贫困的样子。

　　陈明见李子元打量他憨厚的笑了笑：“我这衣服都是学校老师同学不要的，李老师家里要是有不要的衣服，一定喊我啊。”

　　没想到陈明对自己的贫穷竟然如此坦率，李子元想了想家里的东西，这下还挺有理由搬出来了。

　　“你告诉我你住哪吧，明儿给你送过去。正巧家里有很多淘汰的，放着占地方，丢了又嫌可惜。”

　　“那谢谢您了李医生。”

　　晚上李子元把陈明的事跟家里说了说：“那孩子是山区里的，家里年收入最多就两千块。每天走两个小时上学，再走两个小时放学。要不是正好碰见良师，也上不了大学。学校再怎么减免给奖学金，他衣食住行也要花钱的。而且，听他同学的意思，他家里都要靠他拿钱回去给弟弟妹妹上学。妈你不是给我爸买了好些个我爸嫌年轻的衣服么，捡一捡，我给他拿过去。”

　　李爸是吃过苦的人，听不得这样的事。立时就收拾，拉着李子元要去。

　　到了宿舍楼底下，李子元给陈明宿舍打电话。没办法，陈明连手机都没有。

　　接电话的是陈明的室友，说是陈明在食堂做兼职，他帮着叫人去喊一下。

　　一会陈明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一身的汗。

　　“李医生。你怎么真来了。”

　　“陈明，这是我爸。”

　　“李叔好。”

　　“你好你好，好孩子。都是些家里不用的，走，我帮着搬上去。”

　　车子后备箱和后座都堆满了东西。除了衣服鞋子，还有被子。另外李爸把家里没用的折叠自行车装过来了。

　　纸箱子里是一些生活用品，洗头洗澡的，还有卫生纸。

　　陈明一看洗头的觉得太贵：“叔，这个你们带回去吧，我用洗衣粉洗一样的干净。”

　　“说的什么话，我还来来回回的搬不成。”

　　没让李子元动手，陈明喊了几个路过的男同学一块搬。李子元把手上的电脑和手机递给陈明。

　　“都是我以前读书的时候用的，电脑勉强能运行，你学习应该能用的上。手机里面有卡，绑定在我们家宽带套餐里面的。反正我们每个月连套餐内的通话时间和流量都用不掉，你拿着用吧。”

　　陈明眨巴眨巴眼睛，接了过来。

　　现在读书不单单是读书，现代化的东西他也得学了。回头打个病例，连系统都不知道怎么开如何是好。

　　“谢谢您李医生。”

　　“我跟人事那边说了，以后你只要没课的时候都可以去做兼职，好好学习，要成为一个好医生啊。”

　　“嗯。”

　　李爸和李子元走后，陈明上去收拾东西。里面还有两罐子肉酱，一大包零食。

　　去洗手间狠狠的洗一把脸，陈明打开零食分给室友和帮忙的同学吃，脸上仍旧是笑嘻嘻的模样。

　　老师说的对，所有人都喜欢笑着开心的人，越是艰难，越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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