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小厨娘和杀猪匠（十五）

王也富召集了一群打手，让他们跑到醉红楼大闹一场，把楼里的东西全都砸得稀巴烂，还特别交代要对两个人多加“照顾”。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这两个人就是曾慕柳、烟玲，王也富的意思是稍微教训一下就行，要让她们知道祸从口出这四个字。可杜小岚不想善罢甘休，偷偷借着王也富的名义，叫打手们去的时候，把那两个贱人的脸毁了。

        打手的头头叫黑狼，因为杀人在牢里待过几年，出来之后，收了些小弟，专门帮别人干些上门寻仇的事。

        他之所以相信杜小岚的话，是因为他老是看到她跟在王也富身边。而且杜小岚跟他说，那两个人跟王也富有仇，这么做只会让王也富更高兴，然后多赏他们些银子。

        黑狼想着有道理，肯定是有仇怨，王也富才叫他去教训她们。不疑有他，黑狼带上身边的小弟就往醉红楼冲。

        黑狼也不蠢，他趁着白天醉红楼没开门才过来，到了晚上，人一多，他们得罪的就不止是醉红楼，还会让事情变得棘手。

        醉红楼的门被黑狼小弟们狂敲，声音震耳欲聋。还在房里睡觉的人，纷纷起身收拾，打算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应妈妈首当其冲，先是叫了个腿脚麻利的伙计，附耳低言几句，然后叫顺子把门打开，看着外面乌泱泱一大片的人，陪着笑脸道，“大爷们，一大早就来我这醉红楼，真是给我应妈妈面子。只不过咱们这是晚上的买卖，不妨到时候再来。”

        黑狼也不理她，带上兄弟往里冲，然后在大厅里的凳子坐着，两只脚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抖动着腿，“爷来你这楼里，还真没打算给你面子。兄弟们，砸。”

        小弟们听到老大发话，立马抓起旁边的东西就砸，砸完了东西，又接着去房间里搞破坏。

        “住手。”应妈妈看着自己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心血被毁，说不出的难过。

        但是压根没人听她的话，仍旧是自顾自地砸着楼里的东西。期间，顺子等伙计也上前去阻止过，可都被打了回来。刀尖上舔血的人，凶狠异常，他们打不过。

        看着被砸得乱七八糟的样子，黑狼满意地点了点头，告诉小弟们可以停手。然后腿从桌子上放下，站起身走到应妈妈面前，狠狠地盯着她，“老子来找两个人，交出来的话，你们都没事。不交，那你们自己看着办。”

        “悉听尊便。”应妈妈又恨又怕。

        黑狼移开盯着应妈妈的目光，往众人身上扫视一圈，“烟玲是谁？”

        躲在角落的烟玲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浑身开始发抖，想不明白什么时候招惹过这尊大佛。旁边好几束向她投来的目光，让她如履薄冰。

        也不用烟玲站出来，身边人的眼神就已经把她出卖了。黑狼穿过人群，站到烟玲面前，“你就是烟玲？”

        事到如今，烟玲也不得不承认，“是的，大爷。”

        “很好，这脸蛋长得真不错。”黑狼捏着她的脸，上下打量。

        烟玲虽然被他捏得生疼，但听了他的话还是松了口气。既然他夸了她的脸，那想必只是来找她春风一度，不会威胁到她的安全。

        她想的既对也不对，黑狼确实不会要她的命，但却会让她活着比死了更难受。他从腰带里掏出了把小刀，冰冷的刀刃贴着烟玲的脸边，来回游走。

        这下烟玲真的是被吓到了，瞪大着眼睛，眼珠随着刀刃摆动，深怕他手一抖，自己脸上就多了一道口子。

        曾慕柳在暗处看着这一幕，她知道这些人除了对付烟玲，肯定也不会放过她。应妈妈叫去报官的伙计势必无功而返，王也富既然叫了人过来，后路也会给他们铺好。

        她不是圣母，为了完成任务，只能先行跑路。索性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黑狼和烟玲身上，她蹑手蹑脚地从后门溜走，成功逃脱。

        在成衣铺弄上一袭男装，曾慕柳赶忙去顺发赌坊找薛贵。她只能尽量快一点，能不能救下烟玲就听天由命了。

        黑狼感受着烟玲的害怕，也不再逗弄。一刀、两刀……刀刀见血，肉直往外翻。

        “啊——”烟玲痛苦地嚎叫，她的脸毁了，以后还怎么接客。

        脸上的疼痛加上精神上的打击，使她昏厥了过去。黑狼看她晕了，也停止了动作，把手松开，任由她跌倒在地上。

        烟玲一倒，也没人敢上去扶，怕被殃及池鱼。她脸上的血还在咕咕地流，整个人倒在一片血泊中，极其吓人。

        “接下来，轮到醉红楼的一个厨娘了。名字我不知道，但是你们肯定知道吧？”杜小岚不知道曾慕柳的名字，没有告诉王也富。所以他吩咐黑狼的时候，也只说是醉红楼的厨娘。黑狼不知道名字，只能问楼里的人。

        等了一会，也没有人说话，黑狼失去耐心，随手抓过一个人，把他的舌头割了下来，“大家都喜欢当哑巴，那舌头就还留着干嘛？”

        割下来的舌头，被黑狼丢在了地上，“我这人没什么耐心，就这一个人，交出来，大家都好。”

        自从傅大哥来了之后，都是他做好早饭叫大家起来吃，曾慕柳都是躲在后厨摸鱼，所以楼里的姑娘都对她没什么印象。

        他们的目光全落在了应妈妈身上，希望她能把黑狼要的人找出来。应妈妈没办法，只能拨开人群，一个一个找。找到最后一个，也不是曾慕柳，她只能对着黑狼说：“你要找的人不在这，十有八九是跑了。”

        黑狼不相信，拿刀抵着应妈妈的脖子，对着她问道，“你是要你的命，还是她的命呢？”

        “她真的不在，我犯不上为了这么个小丫头，搭上自己一条命。”应妈妈强装镇静，压制着发颤的声音，“等她回来，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听着应妈妈的话，黑狼觉得不像是撒谎，就把刀放了下来，“我暂且放过你，找到她就立马派人给我送信。”

        “兄弟们，走。”老大发话，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属实是王也富没有让黑狼伤人性命，万一到时候他杀了人，王也富不愿意兜着他，他又得进牢房关几年，得不偿失。

        今天起码毁了烟玲的脸，也不算一无所获。他打算先找王也富复命，讨个赏银，之后再去把剩下的那个厨娘给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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