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回忆往事

丑时，泸州夜凉如水，四周寂静无声。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用皎洁的月光照耀世间万物。

        安静的气氛下，忽见天空闪现一道黑影，那道黑影身形矫健，武功高强，在夜空中穿梭，丝毫不费力气，不过片刻工夫，便又消失不见。

        最终他飞入了一片树林，用一把匕首潇洒又飞快的写下了一个名字，‘血玉珏’。

        “今晚，就是你的死忌。”

        扔掉匕首，黑影声音浑厚，语气坚定。

        与此同时，泸州的另一边，血玉珏眉头紧锁的躺在床上，烦躁的翻来覆去的折腾，始终难以安睡。

        最后她忍不了，直接一个鲤鱼打挺，翻下了床。

        打开了门，她来到了外面。

        彼时月光皎洁，微风习习，她张开了双臂，慢慢闭上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原来，夜晚的风如此迷人，月光也是如此神秘。

        “玉珏。”

        随着‘吱呀’一声，隔壁的门也从里面推开，琉璃见到了她，有一瞬间的惊讶与恍惚。

        他在屋里听到这有动静，想着是不是血玉珏，推门一看，没想到竟真的是她。

        “你怎么出来了？”血玉珏转过身，表情平静。

        “我……睡不着。”琉璃揉揉脑袋，微笑着说。

        其实他并非睡不着，只是想出来陪陪血玉珏，她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了，所以尽管心如明镜，也没戳穿。

        “那陪我走走吧。”

        两个人脚下踩着落叶，在院子里慢慢踱着步子。

        血玉珏抿紧了红唇，抬头望月，始终一言不发。

        琉璃望着她意味深长的目光，不知她在作何感谢，但始终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站在一旁，安静的陪着她。

        “琉璃。”

        过去良久，血玉珏终于开口道，却也只是叫了他的名字。

        “嗯？”琉璃沉沉的应了一声。

        “你认识我的师傅吗？”血玉珏垂下了脑袋，将目光与琉璃对视。

        或许是夜色太温柔，琉璃觉得此刻的她，同样温柔极了。

        琉璃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但他老人家能将你养大，想必定是良善之人。”

        “是啊。”血玉珏应和道，平日凉薄的脸，难得沾染几分笑容，“师傅是我所见到的，最最和蔼的人，无论待我，还是其他的师兄弟，他都始终如一，热情善良，他关心我们的生活，也会传授我们武功，让我们在这个乱世，有自保的本领，足以好好的活下去。”

        她呆愣的目光，望着脚下落叶，脸上挂着盈盈笑意，仿佛透过落叶，就想到了师傅，想到了过去百般美好，却再也回不到的日子，有师傅的日子。

        “你一定很想念他吧？”看着她陷入回忆中，琉璃声音低沉的问。

        “嗯。”血玉珏点点头，并不否认，“每一天我都很想他。”

        师傅大仇未报，死的不明不白，无论如何，血玉珏都放不下他。

        她在心里暗自发誓，务必手刃敌人，亲手要替师傅报仇。

        唯愿他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你师傅若是听到了，会高兴的。”琉璃说道，“有你这样一位徒弟，他也该安息了。”

        “我师傅常常说，他这一生过得孤寂无聊，凡是他在意的，全都离他而去，他沮丧的一度想要自裁，好在后来有我，又有师兄，他的生活才算有了转机，他的后半生几乎是为了我们而活，可是我和师兄，却还没来得及令他骄傲，便与世长辞了。”

        说起到这些的时候，血玉珏的声音沉沉闷闷，带着难以抑制的失落与绝望。

        人生中有诸多不甘，诸多遗憾，血玉珏本想着事事全力以赴，无愧于心，就不会有什么遗憾，直到师傅意外被人杀害，她恍然间发觉，遗憾是她拦不住的。

        “我想师傅要的不是骄傲，而是你们能好好的活着，这才是他老人家最大的心愿。”琉璃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只能拍拍她的肩膀，说些抚慰人心的话。

        “或许是吧。”叹了口气，血玉珏并没有否认，“小的时候我很顽皮，又很贪吃，每次在我砸坏东西以后，师傅总是要教训我，可是转头，他又递给我一串糖葫芦。”

        “师傅看似对我们很严格，但其实很宽容，从来舍不得我们受委屈。”

        离开师傅，血玉珏才知道，这世道的险恶。

        以往在师傅的身边，她都没有察觉，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那一张张慈祥的面皮下，会是怎样的血淋淋，谁又看得透呢？

        琉璃默不作声，一直听她讲着，看她回忆与师傅的点点滴滴。

        陷在回忆里，是血玉珏最开心的时候，琉璃希望，她日日能有这样的心情。

        “我们在山上练剑时，师傅就会拿个板凳，坐在一旁默默看着，一方面是为了陪伴我们，一方面是为了能及时的纠正我们，每当我们收剑，总会在第一时间吃到师傅亲手烤的烤红薯。”

        “他对我们，一直是极好的。”

        “暑往冬来，有师傅的陪伴，从来都是最温暖的。”

        “他会在冬天给我们缝衣裳，会在夏天，给我们赶蚊子，煮绿豆汤。”

        血玉珏喋喋不休的说着，琉璃就做最好的聆听者，将她说过的话，全部记在心上。

        “师傅的死，至今是个谜团，我一定要找到梦魇组织的头领问清楚，并亲手杀了他，为我师傅报仇。”

        一想到师傅的仇恨，血玉珏的眼睛立刻变得通红，她的双手紧握成拳，目光如炬，带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无论如何，师傅的仇一定要报，那个人也一定要死，而且死在她的剑下。

        ‘嗖’的一声，两人忽然听到了利箭射在木头桩上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氛围中，声音格外的响。

        他们对视一眼，匆忙赶了过去。

        血玉珏一下子发现了那支箭，不仅如此，还在箭与木头中间，看到了一封信。

        那本是平平常常一封信，但信封上却有五个大字，“血玉珏亲启。”

        血玉珏认得这字迹，分明就是那个人的。

        难道……

        眉头紧锁，目光凌厉，她使劲的拔下了箭，并以最快的速度拆开信，想看看他究竟什么意思。

        “城外的小树林，咱们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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