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离开清源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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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夜总会，梅姐听说我要走，眼睛诧异的看着我。
“怎么那么突然？”
我指了指左腿：“就当回去养病吧。”
梅姐注视了我好一会儿：“想好了吗？你要是回去，一切相当于重新开始。”
我笑着说想好了。
看着她日渐挺起来的肚子，我露出笑容，抬手在上面摸了摸。
梅姐眼神慌乱了一下，躲开了我的手：“这不是你的孩子。”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说不定就是我的，只是你不承认。”
梅姐瞪了我一眼，作势要拿文件砸我。
离开了办公室，梦妍正坐在吧台里等我，她很不理解我突然离开的行为。
“有什么突然不突然的，累了回去歇歇，又不是不回来了，对吧。”
梦妍眉头微微皱起，小嘴撅着，仿佛带着某种情绪。
“太久了。”
她重复说。#@$&
“太久了。”
我没有理解她话里的意思，是说我回去的时间太久了，还是等的时间太久了。
我出了娱乐街，拄着拐杖来到小林姐的店铺，她已经看了我的朋友圈，所以让我来她的店铺坐坐。
小林姐给我倒了杯茶，然后坐在床头注视着我。
我们聊着，两人的话题很轻松，关于未来，关于现在要回去的事情，她嘱咐了我很久，说我腿脚不方便，一定要注意安全。%&(&
小林姐问我：“朔阳，你现在多大了。”
“27。”
小林姐笑笑：“你看我像多少岁。”
“26。”
小林姐笑了，说我嘴甜，她已经三十岁了。
“朔阳，你有没有考虑过再结婚。”
我想了想，并没有在这方面考虑过。
小林姐注视了我好一会儿，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手还在织着什么。
那是一副手套。
小林姐织好了手套，然后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入秋了，再过两个月，冬天也来了，我知道老家冷，把这个带上。”
“小林姐。”我长了张嘴，她知道我这次回去，很可能不回来了。
“走吧，去想想，静一静也好，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你需要一个人好好冷静。”小林姐脸色还有些担忧：“前阵子住院的时候，你眼睛都是没有神采的，我真害怕那时候你趁人不在，一激动做了什么傻事。”
小林姐的话让我心里升起一阵暖流，那个时候小林姐来看我最多，每天都会来，甚至还会带上嘉嘉。
我买了当晚的车票，白轩开车过来送我，我忽然变得话痨了，跟他唠叨了很多，嘱咐他以后要帮我好好管好酒吧，要照顾好身体，晚上不要熬夜，白老爹胃不好，在家的时候多熬些小米粥给他喝。
白轩一路上沉默不语，快到火车站的时候才抬起头看我。
“朔阳，那你呢？”白轩停下车：“你把一切事情处理完了，把酒吧ktv给我们，你自己呢？你想过自己吗？”
“三两个月又不是浪费不起。”我笑着：“再说了，连你都没有结婚，我一个离异男人还考虑什么婚事。”
白轩看了我一眼：“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下个月我要订婚了。”
我仿佛听到了最震惊的消息，瞪着眼睛看他：“对方谁？什么时候的事儿？”
“陈梦嫣。”白轩提到这个名字，嘴角松垮下来，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双方都见过父母了，都很满意。”
说完这些，白轩拍拍我的肩膀：“你丫对自己的事情上点心，别让老哥们操心，我在酒吧里一个人忙不过来，每天都在等你回去，还有，下一次看好了人，别忘了告诉我，我替你把关。”
“嗯。”
阿智和海峰没有过来，因为我腿脚不便，海峰要帮我把卡宴送回老家，阿智也准备回老家看看，两人轮换着开车，不久之后，我们就会在老家相聚了。
我笑了笑，海峰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回了老家。
捏着车票，我找到了我的位置，靠着窗户，我看着窗外的灯火通明。
下一站，有个女生坐在了我旁边，个子矮矮的，正惦着小脚往上面塞行李箱。
我站了起来，帮她把行李箱放好，她双手合十，仰着笑脸，说了句谢谢。
刚刚坐下，她呀的一下叫出声，拍拍脑袋，说耳机忘带了。
我把包里的耳机拿出来递给了她。
她脸红红的说了句谢谢，还说不好意思，一直都麻烦我。
音乐声放得很大，即便是戴着耳机，我这边仍旧能听到。
陈奕迅99年的专辑，婚礼的祝福《掏空》，我中学时候最爱听的歌之一。
星期一，她回避我的眼睛，星期二，她捣乱我的呼吸，星期三的天气开始下雨，星期四的早晨，找不到爱过的痕迹。
星期五的夜，
不忍揭穿她的谎言
……
我不忍再听，抬头把目光放到了窗外
，灯火辉煌繁盛的城市里，再也没有我可以栖息的地方。
沉重扣入灵魂的枷锁，不如说是一种解脱。
歌者无心，听者有意，她循环播放这首歌，我没忍住，离开座位走到了火车的吸烟区。
撕开包装薄膜，我点了根烟，把薄膜附在眼睛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不断远去的景色。
周围的景色从高楼大厦逐步变成田野绿树，火车很快离开了市区，我站立不安，停止了反抗，闭眼听着车厢里细细碎碎传来的哼唱。
她掏空我的心，操控我的情，却留下没有结局的一出戏。
我爱得很小心，却还是伤了心，每一步我都无力去分辨那是爱还是陷阱。
我捂着耳朵，找不到可以躲藏的地方，旁边一个50岁模样的大叔上下打量着我，我狼狈的四处张望着，钻进了厕所里。
我惧怕那没有结局的一出戏。
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我点上一根烟钻出厕所，在吸烟区遥望着两个车厢里坐着的人。
很久没坐过火车了，每次坐这辆火车，都是我大学放假的时候回家去看老爹。
回老家的火车就这么一辆，所以也经常遇到我往日的同学。
在某一个角落，我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梦妍？”
我不确定的叫了句。
而被我叫的女生也马上回过头来看我，果然是她，她正摆弄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
我走了过去，有些不解的问：“你怎么在这？”
梦妍工作的好好的，也即将升职加薪他。
她扬起笑脸，一脸淡定的看我：“回老家看看，过两天中秋节，梅姐批了我一个长假，允许我回家半个月。”
而看着梦妍电脑里的画面，我彻底黑了脸，梦妍居然在和梅姐视频，梅姐看到了我，还晃着手跟我打招呼。
我家离镇上很远，比较偏僻，是原始的农村，梦妍家住在县城，在记忆里县城是有肯德基和德克士包括电影院ktv的。
我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时间也很快过去，我靠在椅子上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头在靠着什么东西，眼睛睁开，发现我正在和那个女生靠在一起，她也睡着了，被我醒来的动作惊醒。
她红着脸赶紧和我分开，不停的跟我说对不起。
我一脸茫然，随后有些郁闷，怎么说也是我占了便宜吧，她居然要跟我道歉。
到了站台，我拿起了拐杖和行李箱，她同样也站起身来。
很有缘的是，女生和我到的地方一样。
程溪县。
我帮她把行李箱拿了下来，她红着脸说了句谢谢，还说不好意思，一直以来都麻烦我。
我笑了，笑说不客气，这时候，她盯着我手头的拐杖看，和我对视的时候，她连忙说了声对不起。
我没有在意，柱着拐杖拎着包出去了。
巧合的是，在下一个站台，我和女生坐上了同一个大巴，我笑了笑，她也扬起手说好巧啊。
大巴车在镇口停下，我和她一同下了车，长达十多小时的火车，我居然不知道她是我的老乡。
巧的很。
我回到了当初那个家。
准确来说，这已经不能称为家了，房子已经卖给了别人，里面住上了新的人家，脸都是陌生的，听说是外村搬来的人。
站了一会儿，我最终也没进去，在超市里买了些纸钱和牛栏山，来到了村里后山的一块墓地。
这是最好的一块墓地，早年有个风水先生看过，老爹没舍得买下来，在他灵体在灵堂放了几天的时候，我用唐欣雨给我的钱把这块最好的墓地买了下来。
我烧着纸钱，最后把酒倒在了坟上。
有人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头去，是海峰。
他在我旁边跪了下来，给老爹磕头。
阿智把拐杖递给我，然后搀扶着我站起来。
“朔子，你出息了。”
我慢慢站起身来，站在坟头，拿着酒跟我老爹像平日里唠嗑一样，跟他说了很多，我笑着，把七个月的事情都跟他说了，总而言之，我现在过得很好。
从墓地上下来，我迎面撞上了我以前的大娘。
她马上认出了我，但没有说话，仿佛是不认识我一般。
阿智皱起了眉头，拦住了她：“大娘，朔子回来了连句话都不说吗？”
大娘瞥了我一眼，阴阳怪调的说：“哟，人家现在可是飞上枝头当凤凰，嫁了个有钱人家，看这瘸腿的模样，该不会被人家打惨了吧？”
大娘还在对我选墓地的事情耿耿于怀，觉得这目的不应该买这么贵的，剩下些钱，应该给了她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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