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孤家寡人

我心脏急剧跳动了一下，没想到黑虎这么快就能认出我的身份。

        抱着一丝侥幸，我没有说话，气氛沉默的有些吓人，黑虎的目光在周围的人群中扫了一下，仿佛是没有看见我，这让我松了口气。

        黑虎咬着牙，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猎枪的威力比手枪要大一些，里面的子弹全都碎在了伤口里。

        “邢朔阳，能针对我场子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海峰把枪压在黑虎的头上：“让路，是腿上挨枪子儿，不让，就该你脑袋试试了。”

        黑虎咬着牙，把手里的手枪和片刀都扔到了空地上。

        “我表哥晚上会过来，你们想弄，抓紧时间。”

        事情到了这里，黑虎也不敢用他的命来赌。

        “砸！”

        海峰吼了一句，身后30号人拿着钢管铁棍，冲到车间里就是一顿猛砸，老黑在我厂子里呆了几天，知道什么值钱，那些几十万上百万的机器，他抡起棍子就砸。

        里面的员工都被吓傻了，愣愣的杵在原地，双腿都在颤抖，老板都蔫儿了，这些员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根本不敢拿手中的片刀来反抗。

        这几棍子下去，志新造酒厂的半条命，没了。

        我点上一根烟，看着海峰说：“够了，再闹下去，事情会闹大，机器没了，志新造酒厂暂时成不了什么气候。”

        不是说我心软了，砸场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各界的耳中，当家的和茉莉耳朵都灵光，事情闹大了，肯定会猜测到海峰头上。

        道上混的人心里都藏着事儿，尤其是当家的这种人物，能让刘介军敬三分的，都怀着点儿手段。

        刘介军能让小林姐堕胎，华哥也能让海峰身败名裂。

        茉莉，就是华哥给海峰的警告。

        30多号人提着铁棍离开了志新造酒厂，扬长而去，从过来到离开，不过20分钟时间。

        老五心里没有底，说这要是报警了，咱这伙人谁都扛不住。

        海峰没有说话，这种事情他看得最多，表情也是我们几个中最轻松的。

        开着车离开了工业园区，我和海峰回到了西场。

        车停在原来的位置，也都加满了油，一切都仿佛没发生过，海峰打开门，我看见茉莉正躺在沙发上睡觉，手边还躺着一只空空的酒杯，茶几上摆着几道小菜。

        我拍了拍海峰的肩膀：“茉莉这边，你心里要有个底。”

        海峰点点头。

        从京圈退下来的，哪个都不简单，对华哥这号人物来说，茉莉不见得是他能控制的主。

        海峰把我拉到了别的房间，不由分说的就拿出一扎啤酒，桌上还摆着几瓶陈酿，是海峰从他老爹那拿过来的。

        “不说了朔子，今晚我什么事儿都不想了，你陪我喝几杯吧。”

        读高中那时候，海峰算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发起狠来，连学校的几个保安都敢打，那时候，阿智被人给动了，海峰拿着片儿刀，一个人把那伙人放倒了，满地都是血，这事惊动了校长，海峰也就这么被开除了。

        跟付老爹吵了一架之后，海峰这几年就在社会上混着，没怎么回过家，我们家乡最出名的就是枣酒，我老爹和付老爹年轻的时候酿了几坛酒，二十几年陈酿，这几瓶酒的年纪，跟我和海峰是一样大的。

        海峰不说，我也心知肚明，他想回去看看了。

        7年了，海峰没有回去看看，我老爹走的那时候海峰没有回去，也是这个原因。

        那时候年少血气方刚，海峰还把户口本上他的那一页撕下来带出来了，还说这就是什么孤家寡人，在跟着当家的闯荡的时候，他给我打电话，说万一出了事，让我带个草席把他卷了，在郊区埋了。

        海峰酒量很大，但今天只喝了两杯，眼睛就红了。

        有些事儿，有些话，不用他说，我心里都懂。

        当家的这边对海峰的态度还没有表明，这些年走南闯北，惹了不少仇家，这事闹到老家里，会连累付老爹。

        西场是海峰的命，也是他的依仗，有西场，哪个仇家都不敢动海峰。

        海峰喝多了，我把他背到了茉莉对面的沙发上，桌上摆了许多空酒瓶。

        我开着卡宴往市区开，我打开车载cd，想要听一首舒缓的曲子。

        刚开了一会儿，CD里响起了筷子兄弟的《父亲》。

        我点起一根烟，把车里的灯都打开，车开得飞快，像是逃离着身后向我包裹的黑暗，逃避着这个世界。

        说到底，我才是那个孤家寡人。

        离婚之后，我还能剩下些什么，老家的房子卖了，我连家都没有，想家啊，就买二两烧酒，去我老爹的坟上烧点纸，和他唠唠吧。

        我也没忘了，我在逃避着这个世界的同时，也在逃避着自己。

        把车停在车库里，我拿着钥匙上楼，唐欣雨已经睡了，她穿着一身丝质睡衣，蜷着小脚，一双嫩白笔直的玉腿露在外面。

        我静静的看着她，在她旁边坐下，用手轻轻帮她把脸上的乱发理到耳后。

        她睡的很死，见她没有反应，我伸手在她白皙的大腿上摸去，光滑水嫩，仿佛上面抹了一层婴儿油，我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把手慢慢放到她的腿缝里，逐渐往深处摸索。

        唐欣雨忽然嘤咛了一声，吓得我瞪大了眼睛，也不敢把手抽出来，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她，过了几秒，她的呼吸又恢复均匀，我才松了口气。

        “朔阳，你要是动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愣了一下，心想唐欣雨再说梦话，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梦，梦到了谁。我能猜测到的是，在梦里我伤害了一个人，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那个人或许比我还重要。

        “朔阳，我求求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我们回家。”

        唐欣雨声音带了一丝哭腔，我缩回了手，随后眉头逐渐舒缓开。

        家，我多么渴望的一个词啊。

        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就那么抱住了她。

        唐欣雨眼睫毛颤动了一下，随后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是我，就忽然伸手把我抱住了。

        那一刹那，我心里忽然颤动了一下，紧接着眼角一股暖流涌上来。

        是啊，无论我在外面干了什么，有多累，回到家的时候，总还有个人等着我。

        也就是在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她成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唐欣雨沉默了几秒，然后就从我怀里爬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朔阳，我刚才是在做梦吗？”

        我笑了笑：“对啊，你还说梦话了，好像是在叫我。”

        唐欣雨眨眨眼睛，迷糊着：“什么？”

        “你一直叫我老公，我都不好意思了，所以过来拍醒你，懂吗？”我似笑非笑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唐欣雨哼了一声，翻了白眼，说才没有。

        我用一种悲哀的语气说：“明明就有啊，你看我混的多惨，结婚三个月，你连一句老公都没叫过，先不说让不让我碰，在外人面前你都没叫过几句。”

        唐欣雨被我惨兮兮的表情给逗笑了，她笑着捶了我一拳：“行了，你就那么想听吗？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那么在意干嘛。”

        我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当然在意啊。”

        唐欣雨挑了挑眉：“真的啊。”

        “不然呢。”我语气忽然认真了。

        唐欣雨捂着嘴笑了，然后伸手在我脑袋上弹了一下。

        “好啦，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洗澡睡觉。”

        “哦…”我的表情显得有些失落。

        唐欣雨笑着看着我走出门外，关门的那一刻，她忽然开口说了句：“老公。”

        声音很小，被这个空旷的房子无限的放荡，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那一刻，我眼角忽然湿润了。

        我回过头去，看到她正红着脸，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手机，丝毫不敢抬头看我。

        我强颜欢笑着，然后叫了一声老婆。

        关上门，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有些东西，失去了才会珍惜，以前我总觉得老爹烦，跟个老婆婆似的唠叨我，当他走了之后，我忽然发现我在那里没了牵挂，心里空空的，意识到我忽然没有了家，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了栖身的地方，没有了归宿。

        工作忙完的时候，同事都在休假，出去游玩，也懒得回家看看父母。

        往往这个时候，我借口加班，对啊，心里的苦，能跟谁说呢？咽了吧。

        失去家之后，要想再有一个家，太难了。

        第二天早上，唐欣雨已经在桌子上摆了早餐，她看到我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点羞红。

        我故意走到她身后，然后忽然抱住她的腰，凑到她耳边叫了声，老婆。

        唐欣雨挣扎起来，脸红着说，谁是你老婆，别瞎叫啊。

        看到她害羞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一种征服感，从前她在我面前都是冷冰冰的，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看到她这副小女人的姿态，心里别提多爽了。

        看到她挣扎的幅度变得越来越小，我忽然大胆起来，伸手在她那挺翘的双峰上捏了一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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