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迷雾

“大胆，皇爷的路你也敢拦，不想活了”黄松真觉得自己长见识了，陛下的要进太子府，居然被拦着了。而且门都不开，只在里面喊话。

        “请大人见谅，太子殿下有命，请陛下稍等”黄松刚想发火。

        “好了，退下吧，叫毛襄过来”朱元璋现在心里特别低沉，太子府肯定是出事了，而且十有八九跟痘症有关系啊。朱元璋心里一直默念千万不是，千万不是啊。

        “臣毛襄参见陛下”

        “太子府怎么回事”

        “回陛下，臣也不知道，太子命人传臣来这边听旨，不过臣知道曹国公世子在里面，应该是李大人查到了什么，星夜禀报”

        “废物，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朱元璋心里一阵大怒，大骂道。

        “陛下，有一队锦衣卫跟这李世子一起回来的，因为城门落锁，还在太平门外没进来”

        朱元璋刚要说话，只见太子府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锦衣卫出来了，直奔圣驾。

        “臣锦衣卫小旗陆沉求见陛下，这是太子玉牌”

        “赶紧叫他过来”

        “臣陆沉参见陛下”

        “好了，废话不要多说，太子可还好”

        “请陛下屏退左右，太子殿下吩咐臣单独奏报”

        “都下去”

        “陛下”黄松不想走，因为都走了谁来护卫陛下。

        “下去，锦衣卫所有人都是良家子，这个陆沉当初他爹是我的亲卫之一，死在江南，如果锦衣卫都信不过还有谁能信得过”陆沉听到这话紧紧扣头，眼泪刷的就流了出来“臣家世代效忠陛下”

        看着身边的人都走了朱元璋赶紧问“陆沉，太子可好”

        “回陛下，太子目前安好，可是太孙殿下。。。”“皇太孙怎么了？”

        “皇太孙应该是得了痘症了，李景隆大人加我跟太子禀报有八成是痘症，目前太子殿下还没什么不适，但是李大人说太子也要隔离，最低要隔离十五天看看”朱元璋听完陆沉的话直觉脑袋一昏，差点站不住。“太子还说什么了”

        “太子殿下说请陛下不必担心，请陛下派人将太子府封锁，另外李大人请毛大人派锦衣卫将太子府后宫所有伺候的人都拿下，单独审问，太子殿下同意了”太子殿下同意了？朱元璋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刹那间就琢磨明白李景隆的意思了，太子府的属官奴才差不多都是三代都能查到，能出问题的也就是后宫了，后宫有些奴才都是跟着太子的妾侍进来的。

        “二虎”

        毛襄一听，赶紧跑着过来。

        “二虎，带着你的嫡系进太子府听候太子殿下安排，朕赐你金牌，太子府除了太子太子妃之外，其余人等皆可调查，朕给你一天时间，把事情给咱弄清楚。”

        “臣遵旨”

        “去吧”

        “回宫，宣李善长，郭英速速进宫，命金吾卫指挥使常茂封锁太子府，常茂在府前听候太子调遣，命郑国公常茂封锁南京城。另外叫太医院的都去太子府”

        太子府，毛襄进来先去拜见太子，只见毛襄进来的时候太子殿下脸阴的跟能掉下来水似的，“臣毛襄参见太子殿下”

        “知道叫你进来干什么吗？”

        “回殿下，臣知道个大概，具体的还不清楚。”

        “雄英得了痘症了，九江认为是府里的人出了问题，你去把他找出来，有什么消息让陆沉来报，跟下面的人说，如果死在太子府里，孤保他家三代，记住，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明天必须把人给我找出来”

        “臣遵旨，那臣去后面找李大人了。”

        “去吧”

        “毛大人，您怎么进来了，我不是说叫赵山进来就行吗？您进来了外面怎么办？”

        “还外面，还有什么事能比现在的事重要，九江啊，我现在脑袋全是懵的，你是怎么确定敌人是针对太孙殿下的”毛襄一脸苦涩

        “大人，我不能确定啊，我只是猜到针对的是天家，陛下那里有您自然无虞，只剩下殿下这里了。”毛襄听着李景隆说完，觉得现在确实不是针对这些的时候了，赶紧追问“那你有什么大方向吗？”

        “大人，下毒之人肯定在太子府，我分析多数在后院，最可疑的就是能接近太孙殿下的人”

        “那好，我进去太子妃禀报下，然后我先针对能接近太孙殿下的，你带点人查漏补缺，我把赵山给你留下”“好，大人”

        不一会，毛襄出来了，带着人抓人去了，郑钱专门在太子府西边的练武场给清干净了，一会这些人都被带到演武场，演武场有十间库房，全改成刑讯房间了，没多久，惨叫声李景隆这边都能听见。

        “郑总管，您跟太子殿下多久了”

        “回李大人，咱家在殿下八岁就伺候在身边了，这都二十年了”

        “那郑总管，您是管理全府，最近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或者有没有新进来的人”

        “大人，能进太子府的上面三代都要查实，基本都是老人，最近半年没有新进来的”

        “三年呢”“那多了，太子妃娘娘心肠好，上了岁数的宫女经常就外放了，所有差不多每两年都补充一些进来。”

        “那各位贵人的贴身丫鬟呢”

        “好像都没换过，除了太子妃，太子妃在十二年晋升太子妃的时候，娘家又派了四个贴身丫鬟”

        “这四个人现在是在管制范围之内吗？”

        “不在，一些贵人身边大丫鬟都在主子身边伺候。”

        “赵山，跟着郑总管，把所有娘娘身边的贴身奴婢都控制住，单独看押。”

        “李大人，这……”

        “都什么时候了，出了问题我兜着。”

        “包括太子妃身边的？”

        “包括”李景隆咬牙说道，大不了得罪完最后没办法大爷投奔朱棣去。

        毛襄坐在演武场上面的看台上，看着下面那些都吓的站不住的人，自己何尝不是跟这些人一样，也怕的要命，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从来没有这么被动过，这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大人，有发现”这声音顿时犹如仙乐一般，毛襄赶紧过去。

        “大人，这里在太监院井里打捞上来的，里面现在还有血迹，应该是李大人进来，动静太大，这人害怕扔井里的”

        “大人，请您先把口罩带好，这是李大人特意吩咐的。”毛襄带好口罩，手套拿起瓶子细看，里面确实有血迹，因为血液在瓶子里面放时间长了，有血印，不怕有鬼，就怕没线索，毛襄还真怕一点线索没有，这群人死抗。

        “把住在这口井周边的全部单独审问，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尤其李大人进宫之后谁在井边待过。”“是，大人”有了指向锦衣卫的办事效率太快了。不一会就确定了嫌犯。有人目睹他往井里扔东西。

        “大人，人快打死了，什么都不说，兄弟们家伙不齐啊”

        “让陆沉出去，叫人把家伙都送进来，把这个家伙的卷宗拿来。”

        “大人，此人名叫兰银强，密云人士，进了宫改名小兰子，入宫七年了，是杂役房负责打扫的。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看着这个被打成血人的小太监，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什么话也不说“小兰子啊，招了吧，你如实说了说不定有立功机会，没准能保下家里一条命啊”可是这个小兰子就跟没听见毛襄的话似的。

        “看好他，把所有跟他交好的，有机会能接触的都在审一遍，把这里的情况跟李大人那边通个气”

        李景隆这边正跟太医们发火呢，一大堆太医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其实李景隆也明白这个病好像是没治，也问过陆沉，他对这个也没啥印象，多数都是挺过来的，不过好像是有牛痘能预防。

        “来人，派人出去找十头牛回来，速速去办”这群人被李景隆整的无语了，但是没办法，谁让人家现在说了算呢，又有人通知前院让外面送牛

        “呦，这不是郑太医吗？过来”李景隆看见个熟人，这个熟人貌似一点也不想被李景隆看见，使劲躲在人群背后。

        “见过世子”

        “郑太医，痘症真没的治”“世子，这个真没的治，只能看个人造化了”

        “那有没有什么防止办法”

        “可以种人痘，可是这个方法也跟碰大运没啥区别，十个里面要死五六个”

        “知道我为什么弄牛进来吗”“臣不知”

        “咱们可以试试种牛痘啊？”

        “种牛痘？怎么种？能预防吗？”

        “不知道，一会牛来了，你们先种，你们要活了万事大吉”

        “那死了呢”郑太医心里已经把李景隆祖宗都骂出来了

        “死了就死了呗”

        “…………”

        “你们死了也就解脱了，要不然治不好皇太孙全部诛九族”“大人饶命啊”郑太医顿时就跪了

        “瞧你那怂样，人痘怎么种？”

        “将得了天花人的血液放进正常人里”

        “你这个太不靠谱，还是种牛痘吧，一会牛回来的，你把天花人的血肉放进牛身体里，等牛快好了，把痘痂取下来，然后你们挨个服用，看看能不能预防，先说好啊，你们谁敢偷奸耍滑，统统诛九族”

        郑太医直接瘫坐在地上了，李景隆也没管他，直接进去看朱雄英了，现在李景隆也不怎么怕了，毕竟怕也没用了。

        “太孙殿下，你怎么醒了啊。”李景隆看见朱雄英在床上坐着，两个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看着还有些精神。

        “表兄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啊，雄英怎么还不睡啊？”

        “睡不着，外面太吵，肯定发生什么事了，要不然你不会半夜进府，还有表兄你带的是什么，好丑啊”

        “表兄带的这是口罩，等明天你醒了表兄也给你带一个，你听表兄话好好睡觉，睡醒了表兄带你玩去”

        “真的啊，明天不用去学堂啊”

        “真的”

        “好，那我睡觉了，表兄你让外面小点声啊”

        “好的，郑总管，这里有劳你了”

        “放心吧，大人，有咱家在这里，无忧”

        看完朱雄英，李景隆出来向毛襄那里过去。看见毛襄的时候毛襄正跟小兰子使劲呢，这个小兰子现在身上基本没好地方了，手指甲脚指甲全部拔掉了。可是这小子就是一句话不说。

        “大人”

        “九江来了啊”

        “还是不行啊？”

        “不行，这孙子油盐不进，用家里人威胁也不好使，现在就是时间太短，不能把他都抓来”

        “依卑职看，把他家人抓来也未必好使啊，这孙子估计跟家里有仇，敢做这种事，已经做好准备了”

        “我也猜到了，可是哪能怎么办呢？好不容易有个人，却撬不开他的嘴”

        “跟他交好这些人呢”

        “都问了，没啥有用的信息啊”

        “您把他的笔录给我看看”

        “桌子上，你自己去看”

        李景隆看了一下，这个小兰子还真是命苦，一般入宫七八年的都混了个小管事，可是这个小兰子一直是各种杂役房里转，干的都是最低下的活。

        “没办法了，只能把跟他有过接触的人都审问一遍吧”

        “现在就是这样在办，只是人太多了。

        “那您继续审问吧，我去太医那边在看看，各宫贵人身边的贴身丫鬟都叫我也抓了，实在不行大人也去试试”

        “这些人也有问题？”

        “刚才我觉得可能没问题，现在肯定有问题，因为我说完这句话，这个小兰子眼神突然变了一下”李景隆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小兰子，只是角度问题，小兰子看不见李景隆，李景隆也是无心之举，真的只是想让毛襄试试

        “真的？哈哈。。。。我现在就去，看看这些小娘皮的身子是不是也这么硬”毛襄听到此话，脑子里瞬间想到了很多可能，这个李景隆还真是…。

        “恭候大人佳音，不过太子妃身边的贴身女官我也都给抓了，尽量放到最后问吧”

        “太子妃身边的你也抓了？九江啊，我怎么说你啊”毛襄一听就慌了

        “都这个时候了，有错杀，没错过，大人”

        “哎，我知道了”毛襄也知道李景隆说的是对的。

        李景隆转了一圈，觉得没什么能是自己干的，就在院子里太孙殿下玩的秋千上坐着，还挺舒服，不小心眯着了。毕竟折腾了一宿，还没合眼。

        “大人，大人”李景隆觉得有人推自己，睁眼一看是赵山，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怎么了，大人，太子殿下请您去小花园”

        “好，我这就过去”

        小花园老远就看见太子殿下在个亭子坐着，带着口罩，李景隆快步过去，但是没走进亭子，离太子五六米远就停住了。

        “殿下”

        “九江，孤在屋里带着烦闷，叫你过来说说话”

        “殿下，您不要太担心，太孙殿下吉人必有天保”看着朱标浓浓的很眼圈，肯定是一夜没睡啊。

        “这都要看天命啊，我听说你让太医种牛痘，这个牛痘是什么？”

        “其实跟种人痘差不多，种人痘太不靠谱了，所以只能试试，反正那么多太医呢”

        “哎，你真是孩子气啊，吴氏跟这件事有关系啊吗？”太子突然话锋一转，静静的问着李景隆。

        “臣不知道，臣只是预防万一，臣觉得应该不会吧，刚才我看太子妃关心太孙殿下不像有假。”李景隆能怎么说呢

        “九江，里面一切都交给你了，放心大胆的查，不要怕，一切有孤给你担着，一个都不要放过”朱标几乎咬着牙说的这句话。

        “您放心吧，这方面毛大人是专家，我估计今天差不多就能有消息了”

        “孤等你们消息。”

        “舅舅，您在去外面给我找点能工巧匠进来，顺便找点羊进来”

        “嗯？好”朱标被李景隆的脑回路整的有点无语，前一秒还壮志凌酬，后一秒又要羊。

        “要活的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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