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生活乐章

章瑞青回到家里，气愤不已，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香。

        老母亲连咳嗽带喘，为了事情能够继续生活下去。娘把章瑞青叫到跟前，苦口婆心道:“瑞青，我看家珍认错了，你就让她回家吧。”

        “娘，要是别的事情我都依你，唯独这件事我接纳不了。”章瑞青对母亲说道。

        “差不多算了，谁还没有犯过错误。再说家珍对老得（俚语，家里的长辈）结记的挺好。”瑞青娘继续劝解着，眼圈里的泪水打着转。

        章瑞青对娘说道:“这事娘就别管了？”

        “不管怎么着，你都有孩子了，可别给孩子伤害。”

        “娘，你放心吧。”章瑞青说道，“要是孩子真是我的，我就要回来。”

        娘，爹多次劝说，儿子章瑞青就是不肯原谅。

        算了吧，也不是自己过日子，既然不顺心那就依着儿子吧。老两口都这么认为。

        章瑞青请藁城县城有名望的大夫诊断证明看看小琴到底是谁的孩子？

        章瑞青终于把女儿小琴带回了家，并把小琴寄养在二妹子家。

        章瑞青二妹结婚好几年都没有生下孩子。小琴过来后，着实让二妹、妹夫开心不已。

        章瑞青把家里事情弄捋顺后，决定两天后回归部队。

        在家里这段时间里，章瑞青发现侄子小卓十八九岁了，自己心里想把小卓领走，让小卓当兵去。

        章瑞青问小卓愿意当兵吗？小卓是个话不多的一个孩子。别看孩子话不多，有心眼，悟性高。此时，小卓只是点点头算是表示同意。

        小卓父亲听说此事后，对弟弟说道：“小卓已定婚约，今年秋了执恍（俚语，想）过事（俚语，结婚）呢。”

        章瑞青看着小卓，小卓眼圈红了，转眼看看哥哥，哥哥也是一脸的无奈。对于章瑞青来说，小卓当兵时一件光荣而又神圣的职业。

        章瑞青对哥哥说道：“你让小卓晚结两年婚，去部队锻炼该有多好！”

        瑞青哥哥一个劲地摇头：“这怎么行，再说，咱介与女方老人交往相处不赖，人家闺女前两天还给小卓做了一双千层底绒布鞋呢。咱可不能坏了良心，可不能这样办。”

        章瑞青也不想说什么了，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卓现在正跟爷爷学唱周卦乱弹，一招一式很是刻苦用心。

        北周卦里成立了乱弹剧团，团长叫田英文。

        村里有句俗话:男女老少闲更欢，人人争唱老乱弹。

        一个老字，说明了该剧种由来已久，历史源远流长。作为中华民族的传统优良文化戏曲，一支剧坛奇葩，周卦乱弹在当时可是闻名遐迩。

        这不，小卓一有空就与戏迷们凑在一起学习唱乱弹。

        乱弹这个剧种，也不知源于何时，其唱腔高亢激昂，尤其到了尾声，一声仄声将句式转换的跌宕起伏，起到了起承转合之壮美氛围。该剧种坐念唱打，一招一式，颇见功底。

        由于乱弹在全国属于稀有剧种，已被列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

        各位看官，作者说着说着就蹓出了一猪肘子地线路。

        书归正传，闲话少提。

        小卓回到家里，一个人在院里亮摆着姿势，时而唱小生，时而唱老生。

        他及时从唱念做打中不断地巩固基础，锤炼艺术。并虚心向老前辈学习，弥补不足。

        现如今，小卓能唱好几种拿手好戏，比如《杨家将》《朱元璋》《打皇袍》《杨金花夺印》等。颇受人们的青睐。

        插一段后话，作者祖母打小就喜欢看乱弹，不仅如此，她还会哼上几句，蛮像那么回事。后来，作者奶奶去世后，出殡那天正是五黄六月，大地晒得烫脚。

        为了满足奶奶遗愿，作者姐姐嫁到了北周卦，姐夫叫小卓还叫姨夫。为此，姐姐邀请北周卦乱弹前来助兴。

        那一天，小卓带领着乱弹剧团来到野庄村唱戏。观众围的是风雨不透水泄不通（显然有点夸张），他们顶着烈日，全神贯注地看台子上唱的老乱弹，那掌声欢呼声不绝于耳。

        小卓为观众们献出了他的拿手好戏《朱洪武吊孝》，小卓扮演的是朱洪武，他在唱腔中吐字清晰，声情并茂，但听得：

        俺母女忙跪倒迎接公主

        朱元龙下龙驹皇嫂免礼

        施一礼把万岁迎进灵棚

        朱元龙进灵棚啼行落泪

        哭一声康皇兄早死亡灵

        (我的）康皇兄好比作泰山一座

        有朕当我好比作松柏长青

        (我的）康皇兄好比作东洋大海

        有朕当我好比作混海蛟龙

        泰山倒叫这松柏哪里生长

        大海干叫这蛟龙哪里藏身

        只哭得皇陵前净是水

        咿咿呀呀的唱腔，悠扬的乐调，朱洪武（小卓扮演）一铺一板为皇嫂（冬梅扮演）解劝，声泪俱下。

        小卓与启蒙先生、乱弹界大咖田英文嫡传弟子冬梅配合的惟妙惟肖天衣无缝。

        俗话说：懂戏的看门道，不懂戏的看热闹。

        台下的观众们一个个汗流浃背，戏迷们谁也不肯走，他们完全沉浸在那浓浓的乡音，陶醉在扣人心弦的剧情中。

        谁料当天，有人因喜欢看小卓的戏竟然中暑而住进了医院。

        天虽酷热，可人情更高涨。

        话说回来，章瑞青处理好家庭琐事之后，便扬鞭策马追赶大部队去了。

        这次，章瑞青归来，他内心里曾经的波澜，被他豁达的情怀所稀释。过往的瑞云，被一阵风吹离了他的脑海。

        他回望斜阳映照下的太行山，如万马奔腾又似熊熊烈焰，尽显眼底。

        两年之后，章瑞青邂逅心中恋人并于当年秋天结婚，婚后育有三女一男。后来，孩子们在他的影响下，一个个披上了绿军装，成了国家的栋梁。他的在前女儿小琴因勤奋好学，考上大学，毕业后分配进入国家一科研单位，后担任总工程师。

        新中国成立后，章瑞青历任河北省军区衡水军分区参谋长、河北省公安总队副总队长。一九五五年二月，他进入解放军军事院校高级速成系学习。同年六月，他荣获三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二级解放勋章。一九五九年三月，他担任解放军高等军事学院战役战术教研室教员，一九七〇年十一月，他荣任国防科委某研究队政治委员。后任某直辖市警备区副司令等职。

        章瑞青离休后，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二级红星功勋荣誉奖章。

        未了情

        小卓酷爱艺术，功夫不负有心人，后至乱弹界佼佼者。在他年过古稀之年，不幸身患半身不遂，可他意志顽强，继续唱响自己所钟爱的北周卦老乱弹。

        深秋里的一天，小卓脚蹬三轮车来到田间路上，呜哩哇啦地唱起了《杨金花夺印》片段。恰巧，被路过的一位乡亲看见了，这位乡亲为小卓的执着精神连连称赞。

        “只是，没有以前唱得传神了。”这位老乡擦肩而过之际，飘到了小卓耳际的一句话。

        “哇哇，哇哇”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扬了出来，只见小卓用灵手拍打着三轮车车把，眼泪咕咕地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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