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3

卡米利亚收到了伯德小姐从家里带来的信件，索菲亚告诉她自己收到了托马斯（索菲亚婚前的娘家姓氏）家里的信，需要离开伦敦去苏格兰处理一些事情，今年可能她要留在学校过节了。于是在学校搜集留校学生签名的时候，她第一次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弗雷德和乔治今年也是留校过节，他们所有还在上学的韦斯莱都是，因为韦斯莱夫妇要去看望埃及的比尔。前一阵子发生了一起双“人”攻击事件，格兰芬多的幽灵，差点没头的尼克和赫奇帕奇的二年级贾斯汀·芬列里被双双石化了，惊恐不安的学生们恨不得马上就回家过节，今年愿意留校的学生格外少。他们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了卡米利亚难得的要留校过节的事情，摩拳擦掌地计划起了“约会”，问她要不要趁着假期偷偷从密道溜去霍格莫德玩一趟。

        “我发现了，你们两个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担心过‘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卡米利亚忍不住感叹，

        “真是不可思议，而且我发现你们韦斯莱家的每一个都是——包括珀西·韦斯莱还有你们的弟弟妹妹，实际上，我已经在巡视的时候遇到好几次他们在学校各种奇怪的角落里乱晃了，一个个胆子大得很。”

        “珀西？”

        弗雷德和乔治相视一笑，

        “他大概是认为怪物不敢袭击级长吧？”

        卡米利亚觉得自己有被扫射到，嗔怪地拍了他们两个，

        “拜托——现在我也是级长了好嘛？你们为什么这么嫌弃他的样子——克里瓦特说珀西人还是挺好的。”

        “克里瓦特是谁？”

        “哦，是比我高年级的一个拉文克劳女生级长。”

        “这姑娘眼神真不好。”

        “嗯嗯。”

        弗雷德和乔治还是嘀嘀咕咕的，卡米利亚只能认为这是他们两个表达对家人爱的一种方式吧，大概？

        这还是卡米利亚第一次在霍格沃茨过圣诞节，为了尽可能多陪着索菲亚，她以前每一次都是选择回家过的。

        整个礼堂布置得十分恢宏气派，摆放了十几棵挂着银霜的高大的圣诞树，从走廊到天顶，到处都挂满了槲寄生，缠绕着粗粗的冬青饰带，卡米利亚伸出手——手心接到了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洁白的、大朵的魔法雪花，温暖而干燥，碰到她的手就瞬间消失了。他们放弃了平时四个学院的大长桌，都坐在一张桌子上。邓布利多教授还带领着所有人唱了几支圣诞颂歌，热闹非凡——连马尔福（“他怎么也留校了”卡米利亚疑惑不解）看起来都没那么讨厌了。

        弗雷德悄悄地施法把珀西的级长徽章的字样变成了“笨瓜”，后者并没有觉察不对劲，还在一个劲追问大家笑什么。同为级长的卡米利亚坐在弗雷德和乔治中间，但是她也没有告诉珀西真相，而是忍不住也跟着笑了，或许她知道为什么双胞胎们喜欢对珀西恶作剧的原因了——看着平时工作的时候一本正经的珀西犯傻确实很有意思。

        弗雷德坚持“圣诞节肯定斯莱特林的怪物不会出来作怪”，和乔治一起，拖着卡米利亚，熟门熟路地怀里揣着一堆从厨房随意摸来的好吃的好喝的，三个人趁着大家都沉浸在圣诞节的快乐氛围中没人注意他们，溜去了天文塔。

        这里是平时卡米利亚最喜欢待的地方之一，她经常会在这里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会书，除了偶尔会出没的幽灵格雷女士之外，基本没有人会来打扰她。圣诞夜里这里也同样安静，卡米利亚挥动魔杖，熟练地给课桌椅变形，变成三个人坐的软垫和小茶几，让弗雷德和乔治可以把食物放上去，然后坐了下来，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户，眺望外面的星空。

        虽然已经押着韦斯莱们把保暖咒学会了，卡米利亚还是不放心地点燃了一团蓝风铃草火焰，装在了一只变形出来的空罐子里用来取暖和照明。两个韦斯莱的眼睛本身是很漂亮的蓝色，幽蓝色的火焰静静燃烧着，微微晃动，映在他们两个人的眼睛里，忽闪忽闪，好像在他们都眼底里点燃了明亮的光——像粼粼波澜的海面，又像星辰闪烁。

        卡米利亚觉得如果自己注视太久，很容易就溺闭在这抹蓝色之中，无法自拔，她垂下眼睛，目光落在面前小茶几面上。

        “圣诞快乐！”

        因为晚宴上已经吃的很饱，桌上摆出来的只有布丁、水果挞、小蛋糕等点心，还有各式各样的饮料之类的。乔治随意取了一只玻璃瓶启开，倒进三只玻璃高脚杯里，准备用来干杯庆祝。他们两个猛喝了一口后，忍不住狠狠咳嗽了几声、险些被呛到，因为他们发现自己不小心拿到了一瓶朗姆酒——倒是同样喝了一大口的卡米利亚好像个无事人。

        弗雷德一边抹了一把嘴边的酒渍，一边狼狈地咳嗽着问，

        “咳咳——我说山茶花小姐——你怎么一点事没有？”

        “难道你跟我们喝的不是同一瓶吗？”

        乔治狐疑地凑过去去闻卡米利亚手中的杯子，确确实实和他们两个散发出一样的酒味。

        卡米利亚难得地心虚，

        “啊——虽然我现在还没到年龄，但是我是偷偷喝过酒的。”

        弗雷德皱着眉头，又尝试了一口，依然是从喉咙到胸腔的剧烈灼烧感。

        “这个尝起来应该是烈酒吧？”

        “你这可不只是喝过酒的程度呀？”

        弗雷德和乔治死死盯着面前眼神飘忽的卡米利亚，感觉他们好像意外发现了山茶花小姐的一个小秘密——这个姑娘居然是个看不出来的酒鬼，酒量还似乎深不可测。

        他们之前只喝过黄油啤酒，严格来说并不含什么酒精，虽然弗雷德和乔治对于三把扫帚贩卖的火焰威士忌一直跃跃欲试，但是显然老板娘罗斯默塔夫人是绝对不会出售给他们的。经过刚才，弗雷德和乔治对于他们之后尝试火焰威士忌有点没把握，说不定才几口就要喝醉了。因为他们已经发现彼此的脸上开始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弗雷德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感觉到不正常的热度，可能是那下了肚的几口烈酒开始起作用了。

        出于一种有点不服输的心态，弗雷德和乔治还是硬着头皮，慢慢地，把手头已经倒出来的朗姆酒给喝完了。而卡米利亚一个人自斟自饮，慢吞吞地，把剩下的大半瓶朗姆酒包圆了。

        弗雷德和乔治的视线顺着她的手指，滑过她握着的酒瓶，落在她唇边——黑亮的朗姆酒液划出一道小小的弧线落入玻璃高脚杯里，然后被她端在手里，一点一点地喝下去。他们看着她在喝酒的时候稍稍扬起了头，纤细雪白的脖颈绷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随着吞咽的动作，喉头涌动，他们两个甚至也在不知不觉中跟着吞咽了一下口水。虽然他们说过卡米利亚盘着头发好看，不过似乎散落了头发也别有风情——至少此时此刻，她喝着酒，微微眯着眼睛享受着品尝的样子，盘过以后落在肩头打着卷的几缕黑发，青涩中带着些微性感的意味。

        乔治感觉自己的脑袋前所未有的放空，轻飘飘的，似乎塞满了云朵一样软绵绵的东西，他甚至很难集中注意力思考，开始有些大舌头，全凭本能和直觉说话做事。最大的证明就是，不胜酒力的他已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顺从心意把脑袋搁在了卡米利亚的大腿上，枕在她膝头，开始说一些意义不明的胡话。

        弗雷德不比他好多少，在试图推开乔治未果以后，他滑坐着靠在了卡米利亚肩头，甚至还拿脸颊蹭了蹭她的袍子，企图用袍子上的凉意降低燥热。

        卡米利亚有点哭笑不得，虽然这是个意外——她觉得既然是圣诞节就随意一点吧，不打算管这么多了，比如阻止他们喝酒之类的，毕竟她自己也会喝，不好意思说什么。结果没想到这两个人比她想得酒量还要差一点——当然，也许是因为他们第一次就喝烈酒还一口气喝得过猛的关系。

        “两个笨蛋。”

        卡米利亚小声地说着，腿上的乔治却听到了，嘀嘀咕咕地说着自己不是笨蛋，弗雷德才是。弗雷德伸出一只手在空中虚无地挥来挥去，看起来似乎想要捂住乔治的嘴。卡米利亚不得不抓住那只在空气里乱舞的手，牢牢地握住，然后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乔治的头发。

        她曾经抚摸过很多次两个韦斯莱的脑袋，这两个调皮捣蛋的家伙，意外地拥有一头柔软的头发。卡米利亚听说过一个说法，说是头发软的人心肠也软，这两个活泼开朗的男孩似乎正是如此。

        他们三个人就这样保持着奇怪的姿势，安安静静地靠在一起待着，一动不动，什么也不做、也不说。好一会，天文塔的房间里只有他们彼此交错起伏的呼吸声。

        “卡米利亚。”

        “嗯？”

        “卡米利亚！”

        “嗯嗯。”

        “山茶花小姐~”

        “怎么啦”

        “级长小姐。”

        “我在。”

        “我们可以叫你利亚吗？”

        “不想和别人叫一样的名字。”

        “好。”

        这两个人喝了酒以后开始轮流叫她，卡米利亚每一声都好脾气地应了，一副不跟喝醉的人计较的样子。直到靠在她身边的弗雷德突然用梦游一般的口气问她，

        “山茶花小姐——如果我和乔治都和你表白，你会选择谁？”

        卡米利亚脸上的笑僵住了，她下意识地松开握着弗雷德的手——但是后者紧紧抓了回去，并不肯放开。

        “我们知道你分得清我和弗雷德——你更喜欢我们中的哪一个，我，还是我哥哥？”

        她膝头的乔治轻轻地开口，仿如梦呓一般，可是他知道自己不是在说梦话。

        “你们两个喝多了，不要说胡话了——别开玩笑。”

        卡米利亚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

        乔治从她的膝头起身坐起来，目光灼灼，眼睛比外面的星星还要明亮。弗雷德依然抓着她的手不放，慢慢的挪动身体，面对着她。兄弟两个人都直勾勾的、毫不避讳地紧盯着她看。

        “你喜欢我——还是乔治？”

        “你肯定喜欢我们中的一个——我们看得出来。”

        “我，弗雷德·韦斯莱，喜欢卡米利亚·沙菲克。”

        “乔治·韦斯莱想知道他喜欢山茶花小姐，那么山茶花小姐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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