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心中的愧疚

在玉床之上，一名女子安静的躺在那里，仿佛是在熟睡，并没有感觉到冰窟之中又走进来两人。然而，以鱼飞强大的神魂，他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女子的状态是何等的虚弱。

        女子的脸色苍白至极，呼吸微弱，就像颜茹意所说的那样，她好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呀。

        鱼飞能够确定，这名女子就是叶茹雪，因为从其五官上，鱼飞就能够辨别，毕竟她和云诗涵长得真的是太像了。

        自从走进冰窟之后，云诗涵就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情绪，甚至还尝试让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更加自然，她轻轻地来到玉床之前，然后缓缓坐下，看着那熟悉且苍白的容颜，只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然而，她却依然要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

        女子终于感受到了身边来人，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当她看到云诗涵坐在床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时候，不由地露出了一丝浅笑。然而，这样的笑容，就连一旁的鱼飞都会感觉到无限的心酸。

        “诗涵，你回来啦。”女子的声音很轻，仿佛是讲出这样的一句话，都会浪费很大的力气一般。她尝试着抬起手来想要抚摸云诗涵的脸颊，然而连抬手的力气好像是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云诗涵拉着母亲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脸颊之上，然而泪水却早已湿润了眼圈。

        “娘，你怎么样了，还好么？”云诗涵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其内心之中也是经受着巨大的煎熬。

        叶茹雪用她的手指帮助云诗涵擦掉眼角的泪珠，目光之中却是充满了歉意。

        “诗涵，难道你还没有接受现实么？十五年都这样过去了，我们都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的，你又何必如此悲伤？”女子的声音很轻，仿佛是早已看透一切。

        然而，云诗涵却差点因为叶茹雪的一句话而放声大哭。女孩子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害怕自己的哭泣会让母亲更加悲伤，她尝试着将话题转移，不仅是要调转叶茹雪的注意力，也同样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悲伤。

        “噢，对了，娘，这是鱼飞。”女孩子转过头去，不愿直视母亲的目光，反倒是将鱼飞也叫到了床前。

        “叶阿姨，您好！”鱼飞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和未来岳母的见面，居然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鱼飞曾幻想过很多情景，他甚至担心自己第一次见到未来岳母的时候，会不好意思，会忐忑不安。然而今天，他没有任何的紧张，反倒是有些悲伤。

        叶茹雪尝试着转过头来，仔细的打量着鱼飞，打量着这个俘获了自己女儿芳心的男孩。

        “鱼飞，我知道你，师傅她提到过你，你和诗涵在蓬莱就认识了吧？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居然会是这样的一幅场景，让你见笑了。”叶茹雪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态度温和地说道。

        “阿姨不必如此，倒是鱼飞，早就想来拜访，却一直没能成行，今天终于有幸见到您了。”鱼飞恭敬地说道。

        “唉，我这病病歪歪的模样，有什么好见的。鱼飞，北冥的事，我也都知道了。对于你和诗涵之间的事，我不反对。然而阿姨对你没有太多期许，只希望你可以真心实意的对诗涵她好。

        这些年来，阿姨过得太自私了，以至于并没有能够给诗涵足够的爱，这是我心中最大的愧疚，也是无法弥补的遗憾。然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希望你能够珍惜诗涵，能够爱护她，她也值得你这么去做。”

        叶茹雪的真情流露，让坐在旁边的云诗涵痛哭不已。要知道母亲的这些话，让她有种临终留言的感觉，她不愿意面对，然而却无法避免。

        反倒是鱼飞，在听到叶茹雪的话之后，神情却是微微有些复杂。

        “阿姨，诗涵是我在这个世界遇到的最宝贵的珍宝，我会用我一生去呵护她爱护她，这是绝对的。

        然而，有句话，虽然明知道可能会冒犯到您，可是鱼飞却感觉不吐不快。

        叶阿姨，您自己的心里都感觉亏欠诗涵，可是您为什么不想办法去弥补？您明明有那个能力，为什么一直不付诸行动？”

        鱼飞的话，让叶茹雪怔住了，她显然是没有想到鱼飞居然会提出这样的疑问。坐在床边的云诗涵此时也是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仿佛是也不理解鱼飞究竟何意，要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处于了生死边缘，他这样刺激自己的母亲，这真的好么？

        然而，面对两人有些诧异的目光，鱼飞却表现得很是坦然。

        “叶阿姨，您身为武圣，就算是想要死掉，都不一定是件容易的事，除非是因为您的心中已经没有了生的欲望。然而，我就不明白了，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是比自己女儿更为重要的？您明明有愧于她却还一心求死，这可不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能够做出来的。

        我想你也知道，诗涵这一次的北冥之行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为了给您争取一线生机，宁愿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然而，当她好不容易回到了西域，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却是您已经病危。

        我就想问一问，诗涵她做的这一切真的值么？您现在的状态，现在的心态，是不是有些……”

        鱼飞说的有些激动，然而云诗涵却突然制止了他。

        “够了，鱼飞，不要继续说了。”女孩子微微低头，不去看鱼飞，也不去看自己的母亲，就仿佛是想要自己默默承受一切一般。

        见到这一幕，鱼飞说不下去了，因为女孩子的模样，让他心酸，更加心痛。

        至于叶茹雪，此时则是神情呆滞地看着云诗涵，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鱼飞所说的这些呢？然而，当自己内心之中装满了负面情绪之后，有很多事情真的是她无法顾及的了。

        “鱼飞，你说的，都对。阿姨愧对诗涵，甚至不知该怎样面对她，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够尽可能地爱护她。”叶茹雪有些期待的看着鱼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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