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悠闲清晨

　　第二天早晨，镇中心响起六声悠远的钟声，一些人家的雄鸡也叫了起来。

　　路易斯打了个呵欠，手撑着床板坐直身体，另一只手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旁边的帕特里奇还睡得很香，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在长身体，很少有人像路易斯一样，听见响动就会清醒过来。

　　得益于和老爹上山打猎，路易斯在外一直比较警惕。

　　帕特里奇的脸睡得红扑扑的，皮肤泛着光泽，年轻的生命在皮囊上总是格外受到优待。

　　即使帕特里奇只是个长相普通的男孩，光滑又有弹性的皮肤也让他看起来格外可爱。

　　帕特里奇的一只腿伸出被子，把被子卷成一团抱在怀里，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他转了个身，砸吧了几下嘴。

　　路易斯小心翼翼地从床上把腿伸下去，踩着自己的小皮鞋。

　　老爹打猎所得的皮毛不少，因此路易斯随身携带的东西里，有不少皮具，其中就包括皮马甲，皮鞋，护臂和护膝，以及一个皮质的箭囊和被羊皮完美包裹的反曲弓。

　　这些东西和行囊堆在一起，放在床边的胡杨木矮柜上。

　　路易斯此刻还穿着棉布工字背心和短裤，他拿起矮柜上的象牙色衬衫和棕色马裤，穿好之后才把脚彻底伸进皮鞋，系好带子。

　　他看着矮柜边上立着的阔剑，想了想，没有拿起来，只拍了拍裤脚上的尘土，就走出卧室，准备去盥洗室洗漱。

　　麦莉大婶此时已经在厨房忙活起来了，她听见声音，伸出头看了路易斯一眼，从手边拿起一把新的马鬃毛牙刷，噔噔噔地快步走向路易斯。

　　“给，小路易，昨天天太晚了，街边的杂货店都打烊了，这还是我今天早上跑去买的。”

　　路易斯拿着牙刷，有些不好意思，在这里白吃白住，今天又要带着帕特里奇出去鬼混，给麦莉大婶添堵，实在让人羞愧难当。

　　麦莉大婶递完东西，就转回身准备早餐了，根本没空休息路易斯此刻纠结的表情。

　　路易斯用小木勺从牙粉盒子里舀出一小勺白色的牙粉，撒在蘸了水的牙刷上，就把牙刷塞进了嘴里。

　　一股浓烈的薄荷味充斥口腔，路易斯立刻完全清醒了，白色的泡沫在嘴边组成一圈可笑的白胡子，路易斯对着不太清楚的铜镜龇了龇牙，就拿起杯子开始漱口。

　　等路易斯洗漱完毕，其他孩子才陆陆续续地从房间走出来，最小的爱丽丝还是麦莉大婶抱着出来的。

　　早饭很快就摆了一桌，每个人都有一杯牛奶，一个煎蛋以及一碟撒着枫糖浆的松饼。

　　麦莉大婶和很多老妇人一样，非常注重孩子们的饮食。

　　路易斯切下一块松饼，用叉子叉了起来，松饼中间还夹着蔓越莓果酱，红色的果酱顺着缝隙流出来，看起来就非常美味。

　　虽然昨天在卧室里闹哄哄的，此刻在餐桌前，孩子们却安安静静地吃饭，只有爱丽丝因为年纪小，用不好刀叉，吃的满脸都是鲜红的果酱。

　　路易斯转了转眼睛，偷偷觑了麦莉大婶一眼，显然麦莉大婶平日里对孩子们的管教比较严格。

　　这也难怪，自己一个陌生人，麦莉大婶都生怕自己酗酒学坏，更何况她自己家的孩子呢？

　　想到这，路易斯觉得后颈一凉——如果自己带着帕特里奇去逛窑子被麦莉大婶发现，怕是会被打断腿。

　　路易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看了一眼斜对面的帕特里奇。

　　此时帕特里奇也在看他，还冲他挤了挤眼睛，路易斯还没来得及阻止，帕特里奇就开口了。

　　“奶奶，路易斯让我带着他去集市转转，我们下午就回来。”

　　麦莉大婶审视地眼神冲着路易斯看了过来，路易斯只好强装镇定，点了点头。

　　过了一小会，麦莉大婶吃完了最后一块煎蛋，才慢悠悠地说，“去吧，带着小路易四处转转。”

　　麦莉大婶顿了顿，声音拉长了一些，“不过，帕特里奇，你可别想起什么歪主意，不然回来我可是会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帕特里奇赶忙点了几下头，“奶奶，我们就去逛逛，绝对不给您闯祸。”

　　麦莉大婶这才站起身，收拾起碗筷。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路易斯的肩膀垮了下来，塞拉冲着他狡黠一笑。

　　路易斯有气无力地往卧室走，路过帕特里奇的时候，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帕特里奇显然也有点理亏，他冲着路易斯讨好地笑了一下，跟着他去了卧室。

　　路易斯在卧室里穿戴自己的装备，帕特里奇拿着他的反曲弓，爱不释手。

　　“天哪，路易斯，你怎么有这么多帅气的装备！”

　　路易斯把匕首藏在护腿里，又在腰间挂好方便随时取用的投石索，才转头和帕特里奇说话。

　　“这些都是猎人常用的装备，没什么好稀奇的。”

　　帕特里奇指着阔剑，“这个也是，你还和野兽近身搏斗？”

　　路易斯摇了摇头，“多数情况下是不用的，不过嘛，我的理想是做一名强大的战士！”

　　早晨的阳光照过来，给路易斯的面庞镀上了一层金色，帕特里奇看着此刻满眼都是光辉的路易斯，心里有些羡慕。

　　他的梦想是什么？帕特里奇现在仍旧没有想明白，只知道奶奶希望他跟着镇里的木匠做几年学徒，日后也做一名木匠。

　　可是瞧瞧人家路易斯，居然要当一名战士！

　　早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能成为战士的，只有掌握了斗气，才能成为战士，才能成为贵族老爷们的护卫，飞黄腾达。

　　帕特里奇想到这，好奇地问了路易斯一句，“路易斯，你要去哪里学习使用斗气呢，据我所知，艾莎小镇只有普通人的学校。”

　　路易斯拍了拍胸脯，“老爹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昨天在酒馆听到有人说，马诺城有男爵老爷，他的护卫们肯定有战士。既然如此，马诺城肯定有学习斗气的途径。”

　　帕特里奇觑了一眼路易干瘪的钱袋，“可是学习斗气需要给教师很多钱的，怎么……怎么也要几枚金龙吧！”

　　路易斯顿住了，“不会吧，这么贵，我和老爹打猎这么多年，也没攒下几枚金龙。”

　　他跺了跺脚，“不行，我得靠自己赚钱，老爹那么大年纪，连个老婆都没有，我不能花他的金龙。”

　　路易斯扛起阔剑，冲着帕特里奇扬了扬脑袋，“走吧，帕特里奇，我们去东市看看，也许我需要在周围的森林里打猎赚钱了，我们先去看看这边的野味，是个什么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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