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赵欢儿莫名就很想笑。

        以前她身在其中,  并不觉得赵大伯母这般言论有什么错。可是如今她不再是赵家大房未出嫁的姑娘，变成了已经嫁出去的外人，赵欢儿反而变得清醒了。

        凭什么呀？就只准赵大伯嫌弃赵青山,  却不准许赵青山有点脾气的？赵青山也不是公认的软柿子，更不是什么任打任骂的懦弱性子吧！

        再说了，早就已经分家了,  说到底还是两家人。别说赵青山不再跟赵大伯走动，就算赵青山直接跟赵大伯反目成仇,  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谁让赵大伯以前做人太傲慢,  从来不把赵青山这个弟弟放在眼里也就算了,  连赵明睿这么个五岁的侄子都容不下呢！

        说起赵大伯嫌弃赵明睿读书没天赋这件事,  赵欢儿之前一直没有主动提起过。但事实上，她并不赞同赵大伯的所作所为,  也始终觉得赵大伯为人太不留情面了。

        就算赵明睿读书没有什么天赋，二房又不会少给束脩，赵大伯只管收银钱教书就是，做什么非要将赵明睿拒之门外？这不是成心给二房难堪，故意跟银钱过不去么！

        就为了彰显自己多么的厉害，所以拼了命的想要打压赵明睿？说到底,  赵明睿也不过就是个孩子，赵大伯这又是何必？

        如今可好，赵明睿直接就去了府城，还拜了更厉害的夫子,  反而是赵大伯攀不上的了。

        至于赵明睿的日后，赵欢儿确实知道前世的后续，如今却又不是那么的肯定了。

        毕竟前世的赵明治顺利考中了童生，如今却没有。而赵明睿前世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县城,  也没读过两年的书，一直都跟在赵青山的身后帮忙打理米粮店。

        但是现如今的赵明睿，不但去了府城，还有了周亭宴这么一位举人姐夫帮衬着。赵欢儿丝毫不怀疑，赵明睿最终能考中秀才，也并不让人奇怪。

        其实如此看来，二房不再愿意跟他们大房走动，好像完全就在情理之中么！

        “欢儿，你说，你二叔他们不会以后都变成这个样子吧？”发怒的牢骚说完，赵大伯母到底还是没忍住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这才是她最真实的心情。比起怒火，赵大伯母更着急以后都不能再占丁点二房的好处了。

        不单单是每年的年礼和节礼都没有了，还有周亭宴这么一位厉害的侄女婿，他们大房是不是也都靠不上了？

        “娘如果想要跟二叔二婶恢复走动，就只管去跟二叔二婶道个歉。到底是一家人，这么多年的亲戚，情分还是在的。”不管自己的心下到底是怎么想的，赵欢儿肯定也不会巴不得大房越过越差。

        哪怕赵大伯和大伯母对她这个亲闺女都很是无情，但是有娘家在、跟没娘家在的差别实在太大了。指不定日后她就真的需要求到赵大伯母的头上去呢！

        “什么？让我跟二房道歉？我不干！”赵大伯母顿时就如同被踩中痛脚一般，一脸反抗的跳了起来。

        太丢人了！这么多年都是她瞧不上二房，向来都是赵青山和赵黄氏努力巴结讨好她这位大嫂来着。

        何时轮到他们大房向二房低头了？这可太可笑了。光是想想，赵大伯母就接受不能。

        “那就算了。”赵大伯母如若一直都是这个态度，赵欢儿自然没什么好劝的，任凭赵大伯母想干嘛就干嘛。

        “可是……”话是放出去了没错，可赵大伯母自己也知道，这样一直下去是不行的。难免，她就有些迟疑。

        一看就知道赵大伯母自己也是纠结的，赵欢儿不禁轻叹一声，摊了摊手：“娘，其实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也比谁都心下有数。那么，就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我这不是拿不定主意，还想着你帮忙分析分析么！你从小就聪明，又是娘一手教出来的。你肯定懂娘的心思，也能明白娘的为难。”赵大伯母对赵欢儿还是很信任的。到底是她教出来的闺女，赵欢儿向来很善解人意，也很懂得人心。

        “我的意思就很简单。娘要是还想跟二房恢复走动，肯定要拿出诚意。不然以二叔二婶如今的状况，怕是也瞧不上咱们大房了。”赵欢儿没有主动说出周亭宴的存在，是说不出口。但她相信，赵大伯母是懂的。

        赵大伯母当然懂。正是因为太懂了，她才会格外的不乐意：“明明就应该是咱们大房的女婿，合该是咱们大房的福气才是。”

        又是这种话……赵欢儿不想听，也不会回答，随赵大伯母爱怎么念叨都行。

        赵大伯母也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是没有其他法子了。

        想了想，赵大伯母到底还是软了语气，迟疑道：“真要我去道歉啊？”

        “娘要是不愿意去，就让爹去呗！”赵欢儿一脸凉凉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赵大伯母瞬间就瞪大了眼睛，看向赵欢儿的眼神犹如赵欢儿疯了似的。

        “还不就得了。”赵欢儿当然知道不可能，所以才会这般说说，故意刺激赵大伯母一下罢了。

        至于更多的，很抱歉，她确实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帮得上忙。

        赵大伯母本来是来找赵欢儿帮着出主意的。可赵欢儿今天说话实在不怎么让她称心如意。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几次下来，赵大伯母也失去了继续跟赵欢儿说下去的兴致。

        也是，赵欢儿都把自己折腾来稻香村了，还能帮得上她什么？她指望谁，都不该指望赵欢儿的。

        更别说，如今的赵欢儿到底是不是跟娘家一条心，谁又能保证？万一赵欢儿眼下一门心思想的只有王家，那可怎么办？

        如此这般，赵大伯母越发觉得她今日就不该找过来，省得还被赵欢儿拿捏住了。

        也或许赵欢儿此时此刻正在心底暗笑她这个当娘的前后不一，之前还信誓旦旦冲着赵欢儿撂狠话，一副再也不认赵欢儿这个亲生女儿的架势，如今又自己率先反悔了呢……

        “成吧，既然你不打算回县城，那娘也不多在这里耽搁你时间了。以后你的日子到底是好是坏，你自己看着办吧！左右你也是嫁出去的女儿了，娘做不了你的主。”赵大伯母兴致缺缺的随意敷衍了这么几句话，就准备起身走人了。

        只看赵大伯母此般翻脸不认人的模样，赵欢儿才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也是彻彻底底的心凉了。

        当即，赵欢儿也不起身送人，只语气冷淡的点了点头：“那娘你慢走。”

        赵大伯母已经往外走了两步，却仍然不见赵欢儿站起来相送。脸上和心下都是怒气腾升，狠狠跺跺脚，甩袖而去。

        赵欢儿就这样坐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赵大伯母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良久之后，讽刺的笑了起来。

        说到底，还是她太过痴心妄想了……

        赵喜儿他们前往皇城的事情确实已经提上了日程。说起来，还是周寡妇催促的。

        按着周寡妇的原话就是，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去皇城看看，当然要及早上路，一直拖着可不是事儿。

        赵青山和赵黄氏也觉得此事宜早不宜迟。早些日子去皇城，指不定周亭宴还能遇到其他不错的机遇呢！

        周亭宴没有反驳三位长辈的好意，但也没有立马就应下来。毕竟出远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势必得多多准备稳妥才行。

        而在去皇城之前，周亭宴还是决定先带着赵喜儿他们去府城，再做之后的打算。

        “对对对，去府城。府城那边准备什么东西，都比在咱们县城方便。”周寡妇立马就点点头，很是赞同的说道。

        “也不能就咱们自家人出门吧！有没有可靠的车队可以一起结伴同行的？可恨我这米粮店的生意还是太小了，顶多也就去过府城，更多的地方是根本就不认识人，也不知道门路。”临时出门去找陌生车队同行，赵青山总还是有些不放心。

        周亭宴一个读书人，还带着赵喜儿母女三人……这万一路上出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实在不行，就先女婿一个人去皇城，喜儿带着香香和甜甜留在家里等着可好？”赵黄氏也是一样的担心。不是不答应赵喜儿母女三人跟去皇城，而是天高皇帝远的，她实在放心不下。

        怎么说着说着，又不让她跟去了？赵喜儿不乐意的低下头，撇了撇嘴。

        “岳母放心。有我在，会照顾好喜儿母女的。”一眼就看出赵喜儿的不高兴，周亭宴失笑不已，握住赵喜儿的手，无声的安抚。

        赵喜儿这才高兴了，抬起头冲着周亭宴笑得甚是灿烂。

        得得得！搞得她好像变成了不待见女儿女婿感情好的恶人似的！赵黄氏一阵无语，又好笑又无奈，索性就隔空点了点赵喜儿，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没事儿。他们小两口感情好，分不开的。真要把喜儿留在家里，指不定成天惦记着亭宴，连饭都吃不下。”周寡妇也看着好笑，当即打趣道。

        “也就老姐姐爱惯着她。这丫头如今的性子，比起出嫁前还要娇气多了。”赵黄氏这话是故意说给周寡妇听的。只要周寡妇这个当婆婆的没有意见，她这个亲娘还能多说什么？

        “娇气点好。娇气说明喜儿在咱们周家的日子过的舒心，你们当爹娘的也能更加放心不是？”周寡妇说着就笑了起来。

        赵黄氏先是愣住，随即忍不住也跟着点了点头：“还真是。”

        既然周亭宴说了要带着赵喜儿母女三人，其他人便也没再反对。七日后，周亭宴一家人去了府城。

        这一次，周寡妇没有跟着。她对去皇城是丝毫没有想法的。比起皇城那么远的地方，她更愿意窝在县城里舒舒服服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虽然她也会舍不得，但孩子们大了，总不能一直跟她一样留在县城。外面还是更加的繁华，机遇也更加的多，合该让孩子们自己多出去闯一闯的。

        想着路途确实很遥远，周亭宴和赵喜儿自然不会勉强周寡妇。也是以，定下皇城一行的就只有他们一家四口了。

        “我们也要去皇城的呀！”也是碰巧，赵喜儿才刚跟李蓉蓉说完，李蓉蓉立马就满脸惊喜的接了话。

        “你们也要去？”赵喜儿委实惊讶了，还真是太巧了。

        “对呀！我祖父今年要过寿，我们这些小辈都要赶回皇城的。正好姐姐也要去，咱们一起走，路上还能做个伴。”李蓉蓉很喜欢赵喜儿，当下就主动邀约道。

        “可你的肚子……”旁的时候倒是无所谓，但是瞥了一眼李蓉蓉才刚显怀的肚子，赵喜儿不由有些担心。

        “没事的。已经满三个月了，咱们路上慢点走就是。再说了，姐姐家也带着两个孩子，注定了不会赶路。”如若周亭宴和赵喜儿是有其他安排，比如周亭宴是赴京赶考，那李蓉蓉肯定不会提出同行。

        毕竟她如今情况特殊，肯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但是她刚刚问过赵喜儿，知道赵喜儿他们就是率先去皇城看看，以备日后的不时之需。

        如此一来，李蓉蓉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那行。咱们便约好了一起走。”能跟李蓉蓉他们一起出行，对赵喜儿而言也是一个极其不错的选择。没有任何犹豫的，她便应承了下来。

        等周亭宴知晓此事，亦是没有其他异议。

        自打之前帮齐家公子挑了一次礼物，他跟齐家公子便渐渐熟络了起来，而今的交情确实还不错。

        加之赵喜儿又跟李蓉蓉很是合得来，如若能够一起出行，周亭宴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再然后，齐掌柜也得知了这一消息，直接就找上门来，提出让赵喜儿顺便一起去看看他们在皇城的点心铺。

        “齐掌柜也要去皇城的吗？”赵喜儿倒是知道，齐掌柜先前有意去皇城开点心铺。但是之后的事情，她没有过多的关注，也没有及时的跟进。

        “瞧举人娘子整日忙活的，连咱们自己的生意都顾不上了。皇城那边的点心铺都开张三个月了，生意很是不错。举人娘子都没发现这三个月的进账越发的多了？”齐掌柜好笑的提醒道。

        “我是知道进账多了，却只以为是府城这边的生意更加好了。”提起这事儿，赵喜儿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伴随着跟齐掌柜合作的时间变长，本着互相信任的原则，赵喜儿现下几乎每个月都只拿银子不问事儿。乃至府城这边的齐家点心铺最近是什么状况，她也许久没有打探过了。

        齐掌柜当然不会对赵喜儿有什么意见。赵喜儿越是对他足够的信任，何尝不是对他的更加肯定？

        当下齐掌柜也不多说其他，仔仔细细跟赵喜儿介绍了一番他们在皇城的点心铺情况。

        之前没有说，并不是把赵喜儿当成外人在对待，而是那时候的赵喜儿没说要去皇城，即便说了用处也不是那么的大。

        而且当时周亭宴要参加科考，赵喜儿又要照顾两个女儿，齐掌柜自然也不想拿旁的事情让赵喜儿烦心。

        如今却是不一样了。既然赵喜儿要去皇城，那么该提早告诉赵喜儿的就都得说清楚。齐掌柜就等着赵喜儿再帮忙出些更好的主意和点子呢！

        “我之前没去过皇城，对皇城那边的口味和喜好并不是很了解。等我去了皇城，尝过皇城的点心，再适当的做出一些调整。”赵喜儿点点头，说道。

        “哪里需要等去了皇城再尝那些点心？咱们府城就能买得到，我家里还有不少呢！举人娘子只管等着，我这就让人回去拿。”齐掌柜也是个行动派，二话不说就吩咐了下去。

        赵喜儿没有拦着齐掌柜。既然要调整口味，肯定要先尝过，才能做出最合适的改变。她自己对皇城诸多点心并不熟悉，肯定还是要齐掌柜多多费心的。

        于是从这一日开始，赵喜儿接连吃了好几日的点心，还都是来自皇城的各种口味。

        “不怎么好吃。”周亭宴也陪着尝了一些，得出的结论不言而喻。

        “我觉得这个梅花糕不错。”赵明睿倒是很喜欢其中一款，特意拿来告诉赵喜儿。

        “我也觉得这个不错，就是有些太甜了些。”赵黄氏先是点头，又是摇头，有那么点喜欢，又有些不能接受。

        “那就从这一款下手吧！”赵喜儿尝来尝去，最中意的也差不多是这款梅花糕。不过在味道上，她想要改变。至于花型嘛，赵喜儿决定换成柳叶的模子。

        听赵喜儿说要调整新的口味，周亭宴顿时来了兴趣。没办法，他对赵喜儿做的糕点总是情有独钟，恋恋不忘。

        “娘子不若准备些咸的口味？”光是甜的点心，吃多了总是会腻味。在周亭宴而言，偏咸的口味也未尝不可。

        “还真可以。”被周亭宴这么一说，赵喜儿双眼一亮，很快就有了想法。

        于是最终成型的，就有两款新的点心了。

        “好吃。”两种口味都尝过之后，周亭宴果然更喜欢咸的。当然，只要是赵喜儿做的，甜的他也能吃完。

        “我喜欢甜的。”赵黄氏却还是喜欢甜的口味。她总觉得点心就该吃甜的，咸的口味倒也不是很难吃，就是感觉怪怪的。

        “不会啊，咸的也好吃。”赵明睿则是两种都喜欢，说着就看向了赵喜儿，“姐姐，我明日可以带些点心去私塾吗？两种口味我都要。”

        “可以。”赵明睿向来都很乖巧懂事，鲜少会跟家里提什么要求。乃至只要他开口，赵喜儿他们一般都不会拒绝。

        更别提赵明睿此刻的要求实在不怎么难办，赵喜儿想也不想就一口答应。

        赵明睿顿时就高兴了，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娘子，我也要！我要带去府学送给先生们，还有一些要好的同窗。”周亭宴紧跟其后，连忙表示道。

        “好好好，都有、都有。”对赵喜儿来说，自己做出来的点心能得到捧场和喜欢，便是最让她高兴的事情了。

        齐掌柜是慢了一步才尝到这两样点心的。对此，他除了朝着赵喜儿竖起大拇指，便是诸多点头和夸赞了。

        开点心铺的，从来不怕点心的口味特别。只要有足够新颖的款式，他都一样的喜欢。哪怕他自己吃着不是那么满意，架不住还有其他顾客喜欢不是？

        更不必说，赵喜儿出手的点心，从来就没有失利过。

        此后，府城这边就多了两款新的点心。甜的口味一经推出，立马受到不少顾客的欢迎。不过咸的口味就是见仁见智了。喜欢的人特别喜欢，不喜欢的人就只有撇嘴和摇头了。

        见到这般状况，齐掌柜也不担心，反而乐呵不已。有争议才能把点心的名声更快的宣扬起来么！他就等着了。

        新的点心出炉，赵喜儿对于前往皇城就更有信心了。一路上准备了不少东西，务必保证尽可能的周全。

        而真正抵达皇城之后，赵喜儿方才知晓，何为最繁华的地方。

        “怎么样？姐姐要不要以后都定居在皇城？”李蓉蓉这次回来皇城，短时间内就不会离开了。

        跟她一起留在皇城的，还有齐家公子。

        齐家的安排是，以后就让齐家公子留在皇城继续读书科考。为此，齐掌柜还大张旗鼓的分了家。

        也是以，李蓉蓉就很盼着赵喜儿也能留在皇城，以后便能跟她作伴了。

        “我应该是不能留在皇城的。我婆婆和爹娘他们都还在府城和县城呢！”虽然皇城确实好，却也没有足够让赵喜儿动心留下的理由。

        相较之下，赵喜儿还是更重视周寡妇和赵青山他们这些亲人。

        “那就一起接来皇城啊！”李蓉蓉想的就很简单了。舍不得跟家人分开，就都搬来皇城住么！

        李蓉蓉可是知道，赵喜儿如今的身价已然不错，足以在皇城安家的。

        再者说了，不是还有齐家点心铺可以源源不断的供应赵喜儿日后的开销？以李蓉蓉对齐家点心铺的了解，三五年内赵喜儿绝对不愁没有银子进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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