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赵昶思虑了片刻，折子上明显写着退兵，并削减兵力，要是不答应他们的请求，阿日斯兰便会以大徵不尊盟约为由，发动战争。

        要是答应退兵，就怕阿日斯兰来个突然袭击，到时候应对无能，恐失城池。

        而论排兵布阵一事，整个大徵，兰萧尘称第二，绝无人敢做第一。

        赵昶：“依兴安侯看，此事该如何？”

        “我军当下驻守在日樊城，往南百里便是商台，若是退守，商台坐落于山腰之上，易守难攻，比日樊城更适合驻军，臣以为，可退，但兵力不可削减，不止不削，还需要增加两万兵力。”

        赵昶不解：“折子上说的是削减一半兵力，若要增加两万，不是小数目，恐惊动阿日斯兰。”

        “臣听说距商台不远的丹县前不久闹了雪灾，大多家家户户存粮被大雪侵袭，土地受损严重，百姓生计堪忧，户部正在想应对之策，却迟迟没有结果。”

        听到这里，赵昶点了点头，没想到兰萧尘常年在外带兵打仗，对朝中事务竟然如此清楚。

        “确有此事，怎么？你有解决的法子？”

        “臣确有一法，可解雪灾之患，亦可解退兵之局。”

        “如何解？”

        “丹县百姓无处可去，朝廷可以明着对外宣称，将丹县百姓转至商台，实则暗地里将百姓换成士兵，从官道北迁至商台，让原本的百姓，从小路南迁至临近丹县的卫邱。”

        卫邱与丹县距离不远，却没有受到大雪的影响，况且卫邱地皮辽阔，人口稀少，与商台的优势不相上下。

        此一法，既让流离失所的百姓有了归宿，也成功将士兵混进商丘，可谓一箭双雕。

        “好！”赵昶心中困顿解决，顿时大喜，拍案道：“此计可行，交给你全权处理，务必万无一失！”

        ——

        正事谈完了，赵昶皇帝怎么说也是与兰萧尘一齐长大的，他们之间，除了君臣之礼，还有总角之交。

        早朝刚完没多久，外面的天才蒙蒙亮。

        严冬正盛，日出之时天最寒，赵昶早就听说兰萧尘回京的路上染了风寒，便拉着他围着火炉下棋。

        时过良久，竟有一缕明亮的光，透过窗纸照到了棋盘上。

        今日倒是个晴天。

        兰萧尘正落白子，赵昶冷不丁地问道：“朕听说你昨日买了个小奴役回去？要是缺人伺候，跟朕开口就行，朕从宫里给你拨几个，不比外面买来的勤快？”

        兰萧尘落子的手怔了怔，这微乎其微的细节，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

        果然，君王最具开国将，他曾护赵昶登上王座，如今，回京才待个把月，就要被时刻监视。

        用笑容掩饰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失望的神情：“区区小事，不劳陛下记挂，我看那孩子可怜，就收进府中了。”

        ——

        论下棋，兰萧尘始终不是赵昶的对手。

        要说孩童时期，他倒是赢过几盘，自从赵昶登基之后，他就一把也未曾赢过了。

        不知到底真的是自己技不如人，还是心中存在了芥蒂。

        回到府中时，见尹灾正在扫院子。

        今日倒是没下雪，尹灾冻的通红的手拿着硕大的扫帚，看着不怎么和谐，身体应该还没恢复过来，看着依旧病恹恹的。

        兰萧尘走过去，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披在少年的身上。

        尹灾被突如其来的动作下的一颤，看见身后站的是兰萧尘后，赶紧向他福了礼：“小的见过侯爷。”

        兰萧尘被他的举动搞得有点生气，这低声下气的样子，他不喜欢，他喜欢昨天那个挺着胸脯的少年。

        皱眉问道：“谁让你在这扫雪的？”

        尹灾：“回侯爷，府上的嬷嬷说，您把我买了回来，我就是最低等的下人，要先做最基本的活才行。”

        听了这话，兰萧尘质问的眼神看向身后的兰丰羽。

        兰丰羽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对不起公子，怪我昨天没跟府上的人交代清楚。”

        兰萧尘没理他，头也不回的走向主厅。

        只抛下了一句话：“你跟我过来。”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尹灾的，还是说兰丰羽的，两个人只好都利利索索地跟了上去。

        兰萧尘坐在前厅的主座上，院子里规规整整的站了好几排人，丫鬟，嬷嬷，家丁，伙夫，但凡是个能喘气儿的，甚至看门的那条大黄都牵过来了。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没谱。

        向来侯爷都是不过问家里的事的，本身常年在外大兵打仗，回家也没几次，如此兴师动众地召集所有人，还真是头一回。

        待所有人都到齐后，尹灾正站在兰萧尘的面前不知所措。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了，惹得兴安侯不高兴，他今早只听说侯爷虽面若冰霜，但脾气是好的，基本上不爱与下人计较。

        他也就扫扫院子里的积雪，怎么就惹得侯爷生气了？

        正想着，座上的人开口了。

        话出口依旧没有什么温度：“尹灾，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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