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第十八章凭什么要离做丫鬟

        小太监不曾见过这种症状，早已经吓的傻了，到是那老太监脸色十分阴毒，冷笑一声道，“如何回去，就如此回去，杂家也让陛下，让那些贵人瞧瞧，这些乱民是如何的毫无章法，如何的嚣张跋扈！”

        如果不是因为活不下去了，谁会做出这样寡廉鲜耻之事，这些人吃的好的，穿着好，如今这么骂他们，算什么？哼，叫她说，这真是抢劫的好。

        心中痛快过后，又有些担忧，这太监乃天子近人，若是如此诋毁，哎，即使对方诋毁他们灾民，她又能如何？

        别瞧着这些太监卑贱，权势真是一个好东西，多少人都得恭敬的称呼一声，他们，却望尘莫及。

        几个太监被人扒光衣服的事情也不过一个小波澜，姜衣衣心中担忧也鞭长莫极，太监们搀扶着一歪一拐的走了，林子又恢复了宁静。

        他们也离开灌木丛，与对面的一户人，默契的谁也没有开口。林子中许多衣衫褴褛的灾民，有很多人大约也只有一面之缘，没必要再见。

        昨日被驱赶之灾民，进入这座山的，只要是能动的，都急慌慌的动了出来，无论如何，还能喘气的，总是要活下去，如今趁着天气还好，该建窝棚住下的建窝棚，该采集药草的采药草，该准备果腹之物的准备果腹之物，多挖一株野菜，就可能多活一个人。

        除了刚才被那些官兵赏的银子姜衣衣其实还有几块小碎银子，可这些完全不足以他们以后的生活，如今能省一点是一点，这地方的野菜其实已经老了，品种也只有几样，可是比起没吃的，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可以。

        姜豆苗跟在姜衣衣身后，假挖野菜，真磨洋工。姜豆苗就惦记那点碎银子，磨了一阵，凑姜衣衣身侧来，“七姨，那些太监为什么要山里？”

        “我如何知道？”

        姜豆苗道，“你猜猜呗。”

        “不知道，赶紧挖野菜。”姜衣衣道，“趁着天色好，挖出一些晒干以后吃。”

        “我们不是有银子嘛。”

        “大姐，听过一句话没，帝京大，居不易，意思就是帝都是很大很大的，东西是很贵很贵的，像我们这种小民住不起房，吃不上饭！”

        姜衣衣点头，“所以，难道你真的想去街上要饭吗？”

        “不想……”

        姜豆苗撇撇嘴，说完去挖野菜了，没挖两株又回来了，“这回我跟着七姨出来算是长大见识了，你瞧着那城门哟喂，简直比我们村后那大山还大，我们以前那成县城的城门，那叫啥呢，土疙瘩……那路哟，比我们晒粮食的坝子还宽广，十来辆大牛车都过去，我们家那阿黄，估计跑两圈估计就累的躺下了吧。”

        姜衣衣将野菜抖落下泥土，然后装入袋子中压根不想搭理她，姜豆苗就自顾自言起来，“我瞧着进进出出城门的人，不说穿绫罗绸缎的，便是平民百姓也穿着比我们好多了。我想，他们每天都吃什么呢，肯定有肉，我都好多天没吃过肉了，我想，我这辈子还能吃上肉吗？再不吃一口，我都快要忘记肉是什么味道了…哎呀，七姨，你昨日不是说要筹谋入京吗？还在这里挖野菜做什么？我们干脆想办法京城去？指不定，嘿嘿……”她阴阳怪气的笑起来，想的，大约是贵人手一散，就赏他几个钱。

        姜衣衣真想骂一骂她，经历这样的事情还做这样的白日大梦，是真是记吃不记打，她忍不住问，“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姜菠菜道，“姐，你要去，城门口有人看着，要打人的。”

        “去去去，小屁孩，一边去。”姜豆苗将姜菠菜推开，往姜衣衣跟前一坐，满脸的谄媚的笑起来，“七姨，你也听见哪位公子说了，不会在驱赶我们的。”

        “所以呢？”

        “呵呵呵，你跟我以前也算咱们村的村花，我们把自己给收拾整齐了，化妆成平民混进城去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不说什么，找个大户人家做丫鬟也不错，要是哪个大善人随便撒点金子银子给我们，那我们以后就不愁吃喝了，堪比地主婆了。”

        “呵呵……”姜衣衣看着姜豆苗这连吃了三月的野菜，脸比菜的颜色还要青的姑娘竟是村花，她都不知道他们村儿的人到底长多难看了。

        姜衣衣是知道的，他们村头的地主婆就是从什么大户人家出来，平日那个作，什么吃菜不喝汤，吃菜只吃菜心，我勒个去的，谁家要养这么一个败家娘们，可倒霉八辈子，这不，百足县大旱，他们家先被人给抢了精光，菜膀子都没的吃，不多久一家子全饿死了。

        她到是没想到姜豆苗在家的时候偶有发感叹，以地主婆为标榜，这会儿经历过生死一番，竟想去给大户人家做丫鬟，她这脑子到底多抽？真想撬开她脑袋，看看里边是不是装的狗屎。

        关于地主婆她还真知道一些，小时候姜衣衣跟她娘一起去见地主婆，在被地主婆大吃大喝的招待一顿之后也曾立志成为高门大户的丫鬟，她娘知道后，颇教育了她一番，告诉她高门大户的丫鬟别瞧着外表光面，其实还不如一般人，平日里任凭主人虐待糟践就算了，还没有人生自由，生死不由己。那地主婆一直没自己的孩子，就是因为被主人给败坏了身子，然后随便找个理由给打发出来的。她还算好一些的，留着一条命，多少连性命都留不住的。

        姜衣衣这些话倒也不好跟姜豆苗说，如今这京城又是灾民，又是屠杀的，今日你杀我，明日我砍你，上边神仙打仗，他们这些小民如同蝼蚁，哪一日就魂归西天，谁可怜她们。

        她心一冷，回神就冷冷的打击姜豆苗道，“人高门大户凭什么找你这小土妞做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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