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窗外寒风肆虐，屋内窗户上蒙上雾气，隔绝了窗外的苍白，即使这样，还是冷的指尖发疼，到了一定地步就是灼人的烫，这一年，徐楠简直就寒窗苦读的生动解释，抓着机会就问江野问题，谁让他聪明呢？徐楠当然得好好利用了。

        但是很奇怪，徐楠问的问题江野就没有答不上来的，但是他的成绩始终保持在那个水平，稳定的出奇，徐楠曾问他，“怎么回事？”

        这人散漫的气人的语气说：“懒得写，这么多够了。”

        徐楠：在内心感慨天道不公，这么聪明的脑袋就怎么没长在自己脖子上呢？

        徐楠吐槽，“真的想象不到，你以前那个模样成绩还能这么好。”

        结果这人本着不气死人不罢休的气势道：“老子那是不屑，老子要是想，还有你们什么事，老子能拿奖状当演草纸你信吗？”

        徐楠气的咬牙，“你能稍微谦虚一点吗？”

        江野摆出惊讶的表情，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徐楠道：“谦虚？老子没这玩意。”然后又语重心长道：“人还是真诚点好。”

        徐楠：，此人不可理喻。

        徐楠不理他，认真听课，然后过了会儿，江野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给徐楠吃零食，这位大爷，麻烦你清醒一下，你可以上课玩游戏机吃零食安好无损的活着，但是不是谁都和你一样的好吗？

        徐楠皱眉，将他伸过来的手推回去，徐楠听课认真，江野好像玩累了，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总想着逗她，一直给她零食。

        徐楠上课向来规矩，最过分也就上课偷说会儿话，不过那还是九年级以前的事了，现在的她恨不得将眼睛焊在黑板上，江野无语，说她百搭了这么好的位置。徐楠也只是白他一眼说他强词夺理。

        江野可能是这一段时间憋闷的厉害，看徐楠抗拒更是来劲，一副徐楠不吃不罢休的节奏，徐楠气急，瞪他，“你是不是有毛病？”

        江野还笑，不咸不淡道：“没病。”

        徐楠：

        江野又拉了下他的衣服，任徐楠再怎么专注也扛不住他这么捣乱，徐楠真的很想骂他，但有碍于正在上课，只能咬牙切齿的警告他，“别打扰我上课。”

        江野：“真的很好吃。”

        徐楠看着放在她桌下的手，气急的推开，江野还不肯就此罢休，不停往徐楠那边递，就这么来回拉扯。

        “你俩干啥呢？”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俩，所有人的脑袋一直的看向他俩。

        徐楠江野定住，两人的手还交握着，徐楠赶紧拿开，低下头，感觉逐渐燃烧起来的脸，又想起刚才，不知道会被别人看成什么样，徐楠闭了下眼，这会儿是真没心情听下去了。

        都怪江野。徐楠低着头侧眸瞪他，江野倒是面不改色，对上徐楠的眼神，尴尬的轻咳了两声，手指扫了扫鼻尖，他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原本就想逗逗她来着，谁知道这么倒霉。

        下课之后，江野清了下嗓子，兀自开口：“徐楠”

        “都怪你，就知道吃。”

        江野：,行吧，看在我有错在先，老子不还嘴。

        许清寒一脸吃瓜的表情过来，趴在他们对面道：“你俩挺大胆啊，光明正大就敢这样。”说着两手交握，模仿着他俩上课的动作。

        徐楠更是羞愧，被撞破就算了，还被当面模仿，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徐楠窘迫的解释道：“不是那样”

        许清寒一脸无所谓，我都明白的表情道：“哎，我知道，还得是我江哥。”说着一脸敬佩的看着江野。

        江野真想把他毒哑，冷脸道：“你过来干嘛？张强呢？”

        许清寒想起刚才张强下课一刻不带停的出了教室也很是疑惑，“我也不知道，下课就跑了，可能尿急？”

        江野无奈，唯一带脑子的跑了，看着许清寒欲言又止。偏许清寒还与不惊人死不休的，看着两人，非常认真的，小声问道：“你俩在一起了？”

        徐楠吓得差点把笔扔了，看着许清寒嘴角抽了几下，她都不敢看江野是什么表情，很快又像心事被窥探似的，脸不仅红的吓人，眼神还闪烁不定。

        江野眸光倒是紧了几分，视线从许清寒身上移开落到徐楠身上，她低着头但还是能看见她红的彻底的脸，江野凝视她几秒，声音平淡道：“你破嘴能吃饭，不饿死你就行，话就不用说了。”

        许清寒脸略显失望，嘟囔道：“没有么？不应该吧，我看错了？”

        徐楠在听不下去，找了个理由，“我去找下周辛辰。”低着头快速出了教室，江野的脸彻底黑透，看着许清寒，眼光幽深。

        许清寒见徐楠走了，神秘兮兮的凑近问：“哥，你说真的，你们真没什么？大家都是兄弟，别瞒着。”

        江野眼睛微眯，一字一句道：“我可真是谢谢你这兄弟。”

        “啊？”

        江野懒得和他掰扯，看着桌兜里的零食又是一阵郁闷，拿出来非常嫌弃的扔给许清寒。许清寒两眼放光，拿过放嘴里一颗，味道很不错，满意的点着头。

        江野看他吃的香，更是烦躁，脾气也好不到哪，全发泄出来，冷眼道：“你猪瘾犯了？”

        许清寒对上江野的眼神，他眼里的嫌弃简直不要太露骨，不太高兴的哼哧几声离开了。江野往门口看去，原本想看徐楠的，结果，看到了张强，视线交错，张强见江野一脸黑，就知道许清寒办了多大的好事，没忍住，嘴角划开的弧度有点大。

        江野背靠在椅子上，姿态散漫，三分随意七分冷，看着张强的笑，嘴角很抽了两下，这都是什么交情。

        徐楠一直在外面徘徊着，冻的脸都是刺痛的，只能用手盖住，但就是不太敢回教室，心里想着刚才许清寒的话，担心的想着，隐藏的不够好吗？难道都看出来她对江野的那种意思，上次老刘是不是也看出来就是没拆穿他？

        那这次被老师抓个现行，老刘会不会信了流言？徐楠满脑愁思，一大堆问题还都是得不到答案的。

        其实在这种自己不确定又心虚的时候，人往往会对什么都疑惑，连鬼都不放过。

        一直到快上课的最后几秒徐楠才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回到班。坐在江野身边，徐楠连呼吸都变得谨慎。

        江野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僵硬的身体，看着她恨不得将脑袋缩进肚子的模样，出声道：“胆小鬼。”

        声音不大，但徐楠还是听了个一字不拉，她都没说什么，他还敢说她胆小？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满脸的不满，“是啊，就你不胆小，上课还吃东西。”

        江野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少了一半，眉梢挑动，大方道：“如果老师追究，你就推到我身上，怕什么？哥给你挡着。”

        徐楠刚才还在对峙的脸瞬间就垮了，心里有些痛，哥吗？她不想他只是哥哥，但是她只能以妹妹的身份才能理所当然的待在他身边，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好。

        徐楠赶紧整理好表情，生怕江野看出她的不对劲，顺着江野的话道：“当然推到你身上，原本就是你的错，我才不给你担。”

        徐楠语气还带着小脾气，声音有点软。江野倒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顿了几秒笑了，看着她的侧脸，拖腔带调道：“小没良心的。”

        徐楠闻言回头瞪了他一眼，接着铃声就响了，徐楠像受了刺激一样，猛地回头，双眼别提有多精神了，就差把黑板盯出个洞了。

        江野看着她，好笑的哼了一声，真害怕她吓着老师。江野后面老实多了，起不在逗徐楠了，无聊了就打游戏，累了就睡。

        这天，徐楠刚去找周辛辰她俩回来，就见自己位置上做着许清寒，张强半坐在一旁的桌子上，他们不知道在说什么，神色怎么都有些凝重，就连许清寒都不笑了。

        徐楠疑惑又好奇，漫步走近，听见张强道：“比赛为什么会输？不应该的。”

        江野视线看着窗外，许清寒侧坐着身看着江野，一脸担忧道：“这场比赛输了，那你计划不就全乱了？”

        江野不知道在看什么，听了两人的话，停了两秒才随意道：“比塞都是有输赢的。”

        “那也该是你赢，我是见过的，你不会输的，是不是有黑幕？”许清寒情绪很激动，找不到原因，但就是不相信江野会输。

        江野闻言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黑幕？这么大的国际比塞怎么会有黑幕，江野只是笑不说话，眼神还在窗外。

        张强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是不是周日那天发生什么了？”

        周日，徐楠眉头紧皱，思绪飘到那天。

        江野闻言终于有了反应，缓慢回头，一眼就看到站在张强身后的徐楠，江野眸光紧了一下，她神色不太对，不知道听到多少，江野装作若无其事道：“你站那干嘛？也学会哥偷听了？”

        还是那么吊儿郎当，不着边幅的样子，只是徐楠看着江野，神色没有松懈分毫，问道：“什么比赛？”

        江野脸上玩味的笑渐渐收起，随意道：“就一个游戏比赛，和别人组队的那种。”

        徐楠有些紧张，试探着开口，“是因为我吗？”

        江野笑了，笑的懒散，“不是，那天匹配到一个傻冒队友，拖了后腿，不管你的事。”

        徐楠还在探究他的话，想从他眼睛里读到真伪，可是什么也没发现，张强和许清寒在一旁看着，不敢出声，刚才许清寒想说来着，被张强一个眼神劝退。

        两人大概知道江野为什么输了，然后走了，就剩江野和徐楠了。江野见她一直不说话，就转移话题道：“你说上次上课吃东西那事，老刘怎么没找我们。”

        徐楠果然转移了注意力，江野看着不禁偷笑，还得是他，心里一阵得意。江野不说她都快忘了这件事了，起初一直担心着也没见老师后来被各种考试作业忙的就忘了，徐楠认真想了下说：“可能英语老师没告诉老刘吧。”

        江野也不太在意这件事，要不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才懒得管这件事，这会儿这能敷衍着点头，表示认可徐楠的说法。

        江野笑着道：“年纪第一就是不一样，老师都可以防水，啧啧。”

        徐楠现在又霸居着第一，虽然化学成绩依然是最差的，但也比至于个位数了，拿第一还是可以的，就是和第二名的分数挺近的，不像以前断崖式的分层，徐楠难免有些吃力。

        徐楠听着他阴阳怪气的，不仅好笑，“江野好像也不用年级第一护着吧。”

        “是不用，但是这感觉也不错，好好学啊，以后靠你了。”

        徐楠：

        时间滑过，留下一路光阴，寒冬萧瑟，又是一年，感觉像梦，开学还在昨日，睡了一觉就结束了，这次放假明显没有以以前那么躁动了，一是这半年每天都是精神紧绷，大多人又疲又倦，二是，下学期来了，他们就要面临中招了，大家都各怀忧思。

        走之前，江野一身黑衣，眉眼带笑对徐楠说：“下学期见，啧，想想寒假也挺长的。”徐楠看着他，笑的散漫，声音玩味，痞帅又明朗，徐楠看的移不开眼。

        江野突然又神色正经的说：“回家好好学习知道吧。”

        徐楠好笑，“你还会劝人学习呢？”

        江野笑，“劝别人是不会，但是你吧”尾音拖得很长，他双手插兜，声音顿了下，笑着弯腰，身体前倾，在徐楠眼前，开口道：“这不是以后得靠你照着吗。”

        徐楠看着尽在咫尺的人，心跳的很快，紧张的不敢呼吸，从前她很害怕这双眼，带着冷漠和攻击性，但是现在，徐楠很想陷进去，她在里面看到的比春风还和煦的温柔。

        江野嘴角笑意更深，笑着起身，拍了下徐楠的脑袋，徐楠回神，赶紧呼吸，胸腔都是起伏的，看着面前吊儿郎当的人，说了声“乌鸦”

        江野没反应过来，问了句：“什么？”徐楠笑，不回答，绕过他身旁离开。

        江野望着她纤细的背影道：“徐楠，明年见。”

        徐楠脚步一顿，停下转身看他，他在屋檐下，笑的更大，声音也很大，引来不少路过人的目光，但是他一点也不在意，他的眼神全在徐楠身上。

        徐楠感受失控的心跳，看着恣意的少年，胸腔像灌满了风，在里面发狂似的翻涌，徐楠呼吸有点紧，突然就想大胆一点，嘴唇轻起，看着江野，有些紧张，又带着期待，嘴唇颤抖几下，徐楠笑了，隔着中间旋转不停的风，她说：“明年见，乌鸦。”

        声音没有江野大，但是足够江野听见，直到说完，徐楠都有点喘不过气，兴奋，激动，期待各种情绪交加，把她充的很满，充实的真切。徐楠笑着转身，走着走着笑了，笑着笑着，眼底湿了。

        她没回头看那个少年，她知道他在那里看着她。

        直到徐楠消失在拐角处江野才收回视线，“乌鸦”，江野重复一遍，然后笑了，大步离开。

        风卷起少年的衣角，像是在得意它偷窥到了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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