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涯舞厅

天涯舞厅，一个号称只需要十块钱就可以抚平创伤的地方。

        在成都，没有人不知道天涯舞厅，一家凭借"砂舞"闻名的舞厅。

        "砂舞厅"是成都本地特有的一种舞厅。

        成都话叫做"砂舞"，取自象声词"沙沙"，表示两个人跳舞的时候互相搂抱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昏暗的灯光，吵闹的音乐，一群男女相互搂抱着、摩擦着。这是砂舞厅每天在上演的剧情。

        成都的砂舞厅最早出现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在成都二环路周边一带的很多防空洞被改建成"砂舞厅"。

        作家周成林在《爱与希望的舞厅》里如是写道：从早到晚，砂舞厅可以说是也是宏大现实的缩影。有六、七旬甚至八旬老翁，有二十来岁或不到二十的各色"青勾子"（小年轻）；有开车来的普通生意人或公司白领，有骑电瓶车来手拎保温杯戴着珠串烟不离口的中年男；有腰间挂一串钥匙东张西望从来不挑的中年驼背侏儒，有孕妇一样挺着大肚t恤撩到胸乳照跳不误的猪头男。

        天涯舞厅的消费很低，10块钱的门票。

        进去后找个舞女跳上一曲，也只需要10块钱。

        我在成都上大学的时候就听说过砂舞厅，印象里是一个神奇而又充满吸引力的地方。作为一名大学生，始终不好意思一个人踏进砂舞厅的大门。

        直到大学毕业后第一次被一个成都的朋友带着进了砂舞厅。我开始乐此不疲。

        在我刚毕业收入有限的那几年，天涯舞厅无疑承载了我许多的快乐。

        即使在我结婚后，偶尔也会偷偷过来消磨一下时光。

        这是男人很难抗拒的一个地方。

        我在天涯舞厅门口花10块钱买了一张门票，一如既往的排队进场。

        进到舞厅里面，灯光很昏暗，音乐很大。眼睛一下子无法适应，鼻子里满满的一股浓郁的烟味，还有酒精、汗液和化妆品的味道。

        我等了几分钟才慢慢看清楚舞厅里面的景象。

        只见舞厅一侧聚焦着一群舞女。年龄从二十多岁到四十多岁都有。

        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在玩着手机，也有的只是呆呆地望着舞厅中央搂抱着跳舞的人群。

        大部分舞女穿着性感，这是她们吸引舞伴的法宝。男人们也乐得在跳舞过程中方便上下其手。

        记得之前看过一个记者的采访，里面说做舞女的原因各异，不幸婚姻，生活压力，没有特长，没有后台，乡下不容易挣钱，又或者就喜欢跳舞。

        我进去一眼看见红姐站在角落里，一个人抽着烟。

        红姐看见我进来，立刻丢掉手里的烟，迎了过来。

        “哥，你好久没来了。跳一曲？”

        “最近工作忙。”我拉着她的手进了舞池中央。

        我们就彼此抱着，跟着舞曲在舞池里漫步。

        红姐是我在天涯舞厅里的固定舞伴。

        红姐年龄比我大两岁，跟我一样是重庆人来成都工作定居。

        听红姐讲过，她之前在一个商场做营业员，认识一个成都本地人后结了婚。

        后面生了小孩就辞职在家专职带娃。

        因为要照顾孩子，不方便再出去上班，于是拿着积蓄开了一家服装店，没想到生意一直不好，坚持了两年后把店关了。

        红姐的老公是典型的成都耍家，父母在市中心给他留下两套老房子，其中一套自己住，另外一套就对外出租，一个月靠着1000多的租金生活，没有工作，天天就喜欢坐茶馆打牌。

        红姐关掉店铺后欠了不少钱，老公又不愿意帮她还账，所以红姐每天晚上来天涯舞厅陪跳舞，这样一天也有一两百的收入。

        红姐的老公并不过问红姐每天在外面做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各自在外面玩各自的。

        红姐不属于漂亮型，脸方方的，但是身材很丰满。

        尤其是胸前的一对凸起，绝对是天涯舞厅里的焦点。

        加上红姐在舞池里很放得开，可以满足男人的任何要求。因此很受各个年龄阶段的男人青睐。

        红姐大概看出来我今晚心情不好，见我没有说话，她也不说话。

        只是用她那丰满的胸部紧紧地贴着我的胸膛。

        要是以前，我会趁着舞池灯光昏暗，偷偷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抚摸一下那团突起。

        但我今天只想抱着她，什么都不干。

        我们一直跳了差不多七八曲，我放开她，从包里摸出100块钱给她，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红姐拉着我，说：“我请你出去吃点烧烤？”

        以前我好几次跟红姐跳完舞后请她出去吃烧烤。就在天涯舞厅门口，一到晚上就有人推着自制的烧烤摊在路边摆摊。几张简陋的桌子常常坐满了食客。几乎全部是天涯舞厅里出来的男人和舞女。

        “下次吧，今天没有胃口。”我摇摇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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