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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在原身的记忆中总是能听见王春光吹牛,说谁谁谁请他吃了全聚德的烤鸭,又是谁谁谁请他吃了老莫餐厅,原身的记忆中有全聚德的地址,于是卞布衣便往前门大街那边的全聚德走去。

        没想到,光有记忆,实际操作起来让卞布衣碰了个钉子,想吃烤鸭,还得有预约凭证,现在的全聚德烤鸭每天限量,这让卞布衣有些始料不及。

        交了钱,拿到了第二天的预约凭证,卞布衣把凭证扔到了随身空间里,微微叹口气,心想,这想吃烤鸭改善生活的目标只能留到明日了。

        这般想着,卞布衣推着自行车压着京城的马路,道路上的人基本上腿着,骑车的人很少,更别说小汽车了,但是每个人都挺胸昂首。

        虽然大多数面黄肌瘦,但是精神头都趾高气昂的,一股欣欣向荣的面貌。

        烤鸭没有吃着,倒看见旁边的卤肉小馆。如今大多数的企业都是公私合营,就是这样的路边小馆也不例外。

        只看见墙壁上写着:请别对顾客动手。

        看着这句话,卞布衣只觉得心下一凉,更觉得这一个时代和自己前世不同。

        别提什么服务态度,人家捧着铁饭碗,好也是这样,不好也是这样,脾气都有点牛哄哄的。

        想要打包一份卤煮,不想对面的服务员说道:“粮票二两,一块钱,还有饭盒拿来。”

        这一句饭盒让卞布衣翻找记忆,这才想起来,以往放在书包里的铝制饭盒没有带着,想要打包也就不现实了。

        卞布衣只能要了一盘卤煮、两个小菜、一瓶北冰洋,在这卤煮小馆里堂食。

        卞布衣落座不久,出菜口就在喊着让他过去拿菜,让忙碌的服务员去帮忙端菜好像有些不太可能,他只好自己起身去端。

        只见那青花大碗满满的一碗卤煮,量足实惠。两个小菜里面的一碟花生米可能是原身有限的记忆里,王春光让原身留下的怨念。

        另一个小菜是醋溜萝卜丝。

        拿起筷子,夹一个花生米放进嘴里,嘎嘣脆香,抿上一口北冰洋,卞布衣有些自得其乐。

        “爷们,花生就酒越喝越有,喝什么汽水啊?”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旁边一个大爷和卞布衣一样的吃食,只是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瓷碗冲着卞布衣举杯,看样子喝的是酒。

        卞布衣皱皱眉头,前世清冷的她有些不太适应这热情的招呼。

        “大爷,我不好那一口。”

        不想那大爷直接问服务员要了一个小瓷杯,拿着二两的黑色瓷瓶给卞布衣斟了一杯酒,然后递给了卞布衣。

        “咱京城爷们,不能说不好那一口!皇城根老爷们,怎么能不喝这玉泉营那边的酒?”就看着随着大爷的行动,周围的食客们都含笑看着卞布衣。

        卞布衣头皮一紧。

        “是爷们就敞亮一些!”那大爷催促道。

        旁边的人起哄:“牛大爷,这小子看上去还是个生蛋娃子!”

        一个小子,一个生蛋娃子让卞布衣只觉得头皮发麻、心口发紧,总觉得自己命里时刻要被拆穿的感觉。

        切片研究的画面在卞布衣脑海中闪过,他只好接过来大爷的酒,一饮而尽,不想火辣烧口,酒气上涌,辣的他咳嗽起来,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因为前世主修西医,为了让自己的手不会因为喝酒而发生颤抖,她向来是滴酒不沾。

        “爷们,好样儿的,局气!”

        “好!”牛大爷赞赏的说道。

        周围的人也纷纷起哄,让卞布衣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喝的这一口有些急,也有些辛辣,但是温酒入肚散至四肢百骸,让身体有些舒适。

        “这酒”卞布衣面露疑色。

        这时,旁边的人说道:“这酒厉害吧?这可是牛大爷的私藏,我们想讨一杯酒喝可是不容易,也不知道你小子今天走的什么运,竟然入了牛爷的眼!”

        听着这话,卞布衣站起身对着牛爷拱拱手:“这酒真是不错。”

        牛爷听了这话,颇有几分自得,“我就是看不得咱们京城的爷们尽喝那酸酸甜甜的小汽水,还当自己是三四岁的奶娃子呢?”

        卞布衣看了一眼桌上的北冰洋,有些无奈。

        “牛爷,我还得上学,脑子还得记东西呢。”

        牛爷大手一挥,“这话说得,合着牛爷我的记性就不行啦?”

        说着,牛爷自顾自的端了自己的酒和菜往卞布衣走去,把自己的酒菜放在卞布衣的桌子上,坐在旁边的条凳上说道:“爷们,咱们搭个边。”

        卞布衣一脸警惕,这老头儿也太自来熟了吧。

        想着这古怪的老头,卞布衣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卤煮喷香,里面的肠肝鲜嫩有嚼头。

        吃了一口,卞布衣赶忙呼噜第二口,把旁边的牛爷晾在了一旁,唏哩呼噜把饭菜扫荡了下去,等卞布衣把空了的青瓷大碗往桌上一撂,就看见牛爷直愣愣的瞅着自己。

        “爷们没饱?我这还有一筷子没动。”牛爷赶紧把自己的那份卤煮往卞布衣跟前凑了凑。

        卞布衣赶忙摇头:“饱了,吃饱了,牛爷,谢谢你的酒,下次有缘我请您。”

        说着,卞布衣拿起汽水对牛爷一敬,“您吃着,我有事先走了!”说罢,将汽水一饮而尽,把空瓶往桌上一扔,撒腿就走,生怕后边有什么咬着他的尾巴一般。

        “小子,牛爷可记住了哈,你可欠我一顿酒!”后头传来了牛爷的声音和一片哄堂大笑。

        卞布衣被这没头没脑的牛爷弄得一头雾水,也没想着其中有什么渊源,只想着这人就是热心肠。

        一番尴尬后,很快在这夜风吹拂下忘却了这一段小故事,卞布衣悠然自得的向自家院子走去。

        后院砌墙的风波还在四合院中口口相传,兄弟不睦所以砌墙,兄不慈弟不恭所以砌墙,各种流言流传在四合院的邻居口中。

        卞布衣骑着自行车刚进院子里就被钱大爷看见。

        “嗬,你小子这么晚才回来,上哪儿去了,吃了吗?”

        “在外边对付了一口。”卞布衣跟钱大爷打了声招呼。

        作为前院的老大爷,院里头的门总是由他负责,说是大院的门房管事也不为过。

        钱大爷听着卞布衣说吃过了,便道:“我寻思你要是还没吃,我家里还有俩窝窝头你拿去垫吧两口。”

        卞布衣赶忙摇头,记忆当中有钱大爷窝窝头的印象,那又酸又涩的口感让卞布衣不想再受那罪。

        “我谢谢您老,真吃过了。”给钱大爷再说了一声回见,卞布衣便往前走去。

        这时躲在家里头的钱大娘出来跟钱大爷说道:“你怎么不把窝窝头给卞小子,晚上和他哥吵架,肯定没着没落的。”

        钱大爷瞥了钱大娘一眼,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屋子,这才低声交谈起来:“你没听着街道办的刘大姐说嘛,这卞小子都能自己挣稿费了,搞不好哪天就是大作家了,再说他手里还有王春光给的一百块钱,怎么会饿着肚子呢?我就是关心关心他,万一哪天咱们能从他手里卡点东西出来呢?”

        听着自家当家的老谋深算的话,钱大娘一脸崇拜:“还是当家的你厉害,还省了咱家两个窝窝头。”

        “那是,那窝头正好还没吃,我有些饿了,咱俩正好你一个我一个垫吧肚子。”

        钱大娘一愣,“那为什么那会咱不把这俩窝窝头吃了呢?何苦要留到现在?”

        钱大爷白了钱大娘一眼:“虚虚实实你懂不懂,万一那小子真要了呢?”

        钱大娘一愣,合着怎么说都是你有理,便不再和他说什么,去厨房热了窝窝头两人吃了。

        卞布衣回到家中,将新砌的院门打开,把自行车停在了新墙底下,这才拿了脸盆打水洗漱。

        这三月半的天气,早晚都冷,想起煤炉子还在王春光的院中,卞布衣长长叹了口气,果然是破家值万贯,想要把自己分家后的日子过起来,自己要置办的东西还真不少。

        不说锅碗瓢盆,就是使了几年的床铺褥子也要换一换了。

        想到之前得到的稿费,一条暂时的生活道路在卞布衣眼前出现,先暂时当个手抄工也是不错,卞布衣心里合计着。

        这般想着,卞布衣打着哆嗦拧干了毛巾,往自己院里走去,就听着隔壁院子里冷哼一声。

        “忘恩负义的小崽子!”

        卞布衣听着王春光这熟悉的骂声,呵呵一笑:“是啊,娘啊,忘恩负义的小崽子。”

        两个继兄弟就隔着院子对骂了一声,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卞布衣重新温习起书本,王春光则是在屋里踱步,不知道脑子里在想着什么。

        十二点鸡鸣声响起,签到系统的声音也从脑海中传来:“今日签到获得俄语精通,生活用品五件套,请宿主再接再厉。”

        听到签到的奖励,卞布衣往系统随身空间里一瞅,整个人都乐呵了起来,不提脑海中翻腾的俄语知识,就是崭新的五件套——被子褥子枕头还有锅碗都是急卞布衣之所急。

        卞布衣把东西拿出来,将床上旧物品往地上一扔,再看棚顶上的蜘蛛网,瞬间觉得生活更滋润了起来,也许周末我该先来个大扫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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