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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切的开始


故事要从2012年4月开始。

        那年我14岁,正在上初三,马上要中考了,我满心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周五下午放学,我在楼上的八年a班门口等他们放学。我在d班,虽然是应届但基本放养,周末不补课。a班比我们要晚放学一个小时,初二也一样补课。

        门上的玻璃是单面的,我放心大胆地往里看,我的目标在倒数第二排。冬比我小一岁,也低一级,漂亮得像女孩子,肤白貌美盘亮条顺重眉毛大眼晴高鼻梁小嘴。

        我头抵在玻璃上,一心贪恋着美色,突然门被拉开了,一头栽进去。

        “你再撞我身上,”上完课的女老师脾气不错,招呼学生,“快收拾收拾走了走了,别让人家等着了。”

        反正不是我老师,我也不害臊,更放肆地伸头往里看。

        冬好像被他同桌调戏了一通闹了个大红脸,慌乱地背着包跑出来,“等着急了吧?”

        “没有没有,我们去吃刨冰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家。”我从人流里拉着他走后门的楼梯下楼。

        他们班放学太晚了,校门都关了,我自行车还在车棚里,出去要和保安打招呼开门,我赶时间懒得等保安,直接翻墙出来。教学楼后面的冬青丛有个缺口,栅栏上面没有围铁丝网,是个摄像头的死角,我每次都从那翻。

        世上原本没有路,翻墙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栅栏上的尖被大家拉来拉去就掰断了,外面有水泥台可以蹬,我捡了三块半砖头垫在冬青丛里边,踩上只要蹿一下就能爬上栅栏顶,直接跳下去落在水泥台上。简单方便,翻了这么多次我从来没有失手摔倒过。

        锁完车回来,我挂在栅栏上刚要往下跳,余光看见冬伸手想要拉我一把。我转了个角度跳到他那边,光想着抓住他手,结果没踩住水泥台,冬拉住我才没跌倒。

        “走走走。”我看冬又要唠叨别翻墙,赶紧拉着他跑了,一路跑到刨冰摊才放开他。

        其实我恨不得把手举得高高的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们拉着的手。

        刨冰摊已经收了便道上的桌子,我喊了两份小豆刨冰,自己支开桌子,搬过两把凳子递给冬一把。桌子旁边好像有一摞杂志或是光盘,冬埋头仔细地看。我也不好意思再开口了,好像刚刚拉手的时候把勇气都用完了,冲动的时候顾不上害怕,越踌躇反而越紧张。

        原因也很简单,友达以上,恋人未满。马上我也要毕业了,以后八成也进不了一个高中,能不能见面都不知道了。

        冬住的小区和我家小区只隔一条小路,我数过,从他家窗户到我家窗户只有十三棵行道树。那时他们班还没开始补课,放学的路上我经常见他戴着个大耳机走在路上,小脸俊俏。现在想起来大概就是一件周郎误终身了。

        我大着胆子去搭讪,结果从便道上刚骑到他身边时一下把他撞倒了,我一边疯狂道歉一边趁火打劫要求载他回家。连着一周放学驮他后逐渐熟识了。

        我当时可是运动健将,冬白长一米七的大高个,实则身娇体弱,体重才一百出头。开始冬还不好意思,后来他也习惯了,我也自然了,天天放学不见不散,中午食堂他占座我打饭。

        我打开冬的收音机,调到fm921相声广播,戴上耳机。冬回家路上一直听的都是相声广播,平时我去车棚开自行车,冬会分给我一只耳机再坐到后座上。这根耳机线似乎是我们心照不宣的秘密,在你点我播结束前得到家。

        相处一年下来我知道冬有三大爱好,相声,天文,二次元。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但我在美人滤镜下不管看他喜欢什么都只觉得有趣,爱屋及乌。

        那个年纪我们都是好奇心和精力过盛,刚刚接触世界看什么都新奇,很容易对某些东西报以狂热的兴趣,像是第一次接触魔法的麻瓜一样。

        刨冰上桌,冬才从那堆旧纸里抬起头,一勺下去冻得直哈白气。

        “别着急,我骑车带你,回家,不会太晚的。”我也冻得牙打战。

        “嗯……不着急,我还有……事要和你说。”

        “你说。”我一边戳着自己的刨冰,和红豆沙搅拌在一起,假装没有紧张得吃不下去。

        “我有个朋友要组织一个相声社团,你要不要一起来参加?”

        大概我所有的运气都用在这里了,高兴得差点原地蹦三蹦。加入同一个社团,也就是说毕业后还能继续见面了,这正是我担心了很久的事啊。

        忙不迭地一叠声地答应下来,而后想起这好像不是正常的反应。

        “那个那个,你朋友叫什么啊?什么样的社团啊?”

        “是网友,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他是南开的,现在上初三,南开只有高中才有社团,他想先参与一些社团活动。”

        “啊……现在离中考也就一个半月了,加上一个暑假只有三个月,这是个夏令营性质的社团吗?”

        “他说想一直办下去,具体的也没定,要不五一去见他一起商量一下?”

        “行啊行啊,南开也不远,我陪你去嘛,万一你被人贩子拐卖了我还能保护你一下。”

        好像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终归和他多了一点联系,仿佛机会多了一点,可以踌躇的时间也多了一点。

        如果能回到那时,我一定要告诉自己不要答应他,快跑,加入社团会变得不幸。但如果真的重来,我也肯定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五一假期按计划我陪冬去见网友,冬要陪我看场电影。地点在南开附近的麦当劳,对面就有一个电影院。中午我骑车带着冬去面基了,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

        冬的那个网友,也就是社团的创始人,外号叫大鬼,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游戏里的boss在天津就叫大鬼。另一个创始人是周先生,但他不姓周,只是因为留一层胡子像鲁迅。

        先到的几个人点来了一大桌子吃的,冬好像还挺熟悉他们的。我一见这么多陌生人就打怵,忙说“不用管我,我是司机”,溜去前台买了杯可乐和新地。

        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拿出纸笔讨论起来了,我趴在桌上嘬可乐,听见话题到了“社团的招新范围”。周先生说要定为未成年的相声爱好者,冬问那成年后需要退出吗,周先生说不用退,只要是同一个年龄区间的,可以分期招新。

        我百无聊赖地用薯条戳着新地吃,看他们争论。

        其中有一个大鬼和周先生的同学叫茶壶。茶壶在天津话里有傻子糊涂的意思,但是茶壶看起来一点也不茶壶,是那种优秀留美学生精英会加入篮球队的长相,浓眉大眼长脸尖下巴,俊得不像说相声的,看起来活泼开朗能说会道。

        俗话说没有叫错的外号,可这外号起的好没道理。后来听传闻说他是gay,我也并不意外,确实是男生会喜欢的类型。

        但是我和他接触不多,他很少来社里,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一进学社门碰见他要出门回家,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冲着大羊扬手挥了挥:“哦,电视台要采访你们,我给推了”,说完就骑车走了。

        这个时候社团还没有成立,也没人要采访他们,他们还在讨论着主题活动内容之类的。

        我事不关己地挑着听了听,社团不以演出为主要目的,是主要学习研究,正好我也不想上台,合适。经费问题听起来争议挺大,不知道怎么吵起来了,大鬼说具体问题等以后再谈了。

        大家收起了纸笔,开始吃吃喝喝。冬一边撕鸡翅一边问周先生现在拉了多少人,周先生说市内已有二十来人了,这几天准备先拉个群。

        我也想进群,但是想不到怎么进,想着想着一时走神了。听到周先生介绍说现在加入的基本都是初三党,因为高中有正规社团,高中生不掺和他们,我不由得惊叹了一声,周先生和冬都看向我问怎么了。

        “你们不准备中考的吗?”好像全场只有我一个人惊讶这件事。

        冬说他们学校直升高中还是满容易的,我腹诽可能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吧。周先生说主要是他认识的主要是同届的所以初三多一点,也有初二的,初一的。

        他们又聊了两个双吉堡的时间,我搭不上话也没什么吃的,就准备走了。

        出了门,我搭着冬肩膀说:

        “我刚给你当了司机,你是不是要陪我看电影了?”

        冬立马作势托我的胳膊,矮着身说:

        “好您嘞,伺候老佛爷,给老佛爷开锁。”

        那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电影。记忆里那个日子充满了刺眼的阳光,像希望一样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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