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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正面交锋


  姚以岸吃完午餐就接到一通电话,看来电显示,是一陌生号码。姚以岸忍不住对这号码的主人进行猜测,不急不忙的接起。

  果然,这通电话来自小魏。她不禁有些意外,本以为他还会在杜凡君身后隐匿一段时间,想要让他出来跟自己面谈,恐怕还需要下一番功夫,可没想到短短两天,他就主动找上门。

  她不认为自己只需要仅仅两次谈话,就能逼得田菁这么快大方的放人出来。想来,兴许是小魏得知两人的谈话内容,主动说服田菁出来单谈。如此一想,姚以岸的心情就或多或少有些微妙。

  小魏在电话里言简意赅,只说同意和她单独面谈,并和她痛快的敲定见面时间为当天下午四点,见面地点则在某商业区的一间咖啡厅。

  姚以岸知道那个商业区,地点就在田菁家不远,想起田菁说的小魏是因为工作才入住该小区,便推断,小魏是将谈话地点约在了其上班地点。敢这么约,倒算他还有点诚意。

  于是姚以岸看好了时间,四点准时到达见面地点。

  她到的时候小魏已经等在那里,姚以岸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只知道她走过去时,他杯子里的咖啡已经见底,人正皱着眉头,专心致志的用电脑横七竖八的画着什么图。

  她来到小魏对面的沙发坐下,小魏先是看了看她放到桌上的冰拿铁,才顺着杯子往上看了她的脸,随之与她对视。

  先前匆匆一面,两人都还只是默不作声的打量对方,今天,还是两人第一次正正经经的大方对视。

  今天的小魏与那天不同,鼻子上架了一副眼镜,应该是工作时才带的近视镜。姚以岸先是透过眼镜,看见他睡眠不足带出的眼袋,然后是眼镜边框下,清瘦脸上高高的颧骨,然后瞥见他下巴上冒头的青青胡茬。一张脸斯斯文文,半点没有那天的贼相,而且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精神不济。再瞄一眼他手下的电脑:“加班?”

  小魏推了推眼镜:“是啊,这两天项目组有点忙,所以得加班加点。”

  “那今天的谈话,是不是耽误你的工作?”

  “不,不。我这边的事很快就结束了,不妨事。”

  “那就好。”姚以岸无视他微微抬起的手,问,“魏先生是做工程的。”

  “是。”

  “现在做工程应该挺赚钱的吧。”

  小魏一笑:“也不是。现在比起万年不变的承包价,工价越来越高,利润这块也越来越薄,市场竞争又激烈,僧多肉少,不好做。”

  姚以岸点头:“嗯。听说很多企业为了能中标都压缩单价,利润空间被减少。”

  “是。而且现在提倡环保,原材料也都涨价,施工成本也增加了不少,钱是真的不好赚。”小魏看向对面,姚以岸端起咖啡正低头专心喝,“没想到你也关注这些。”

  “恰好知道一点。”姚以岸抬头,冲他一笑,“住在附近,上班应该方便不少吧。这边早高峰天天堵车。”

  “没错,我就是受不了每天堵在路上,所以干脆搬到附近住,每天步行上班,省钱也省心。”

  “魏先生之前是开车上班?”

  “多半是公交,偶尔出来晚了就打车,但最后都得堵在路上。没办法,我原来住的地方也没地铁,想走地下要绕好大一个圈,反倒浪费时间。”

  姚以岸看着他一笑:“也对,现在时间最宝贵,浪费行为最可耻。既然如此,咱们今天也别浪费时间说别的了,还是直接谈我妈的事?”

  小魏当然也是笑,只是比起方才的老神在在,还是变换了个姿势,正襟危坐:“好,我们直接谈。”

  “关于你和我妈认识的起因经过,我已经听她说过一次,我相信她说的只会比你告诉我的更详细,所以就此不问。我今天来是想问别的事,我想你大概也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我没所图。”

  “就这样?”

  “就这样,纯粹的感情。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感情这种东西往往是最出人意料的,也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住的。我们只不过是随心走。”

  姚以岸点头,她早就知道会得到这么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她不能就此放弃:“那我能问问,你喜欢她哪一点吗。”

  小魏想了想,唇边微微荡出几许笑意:“其实我也说不好,更多还是一种感觉吧。”

  “这种感觉,年轻女孩给不了你吗?抱歉,原谅我说话直接。”

  小魏却是笑了笑:“没关系,今天出来跟你面谈,就是为了开诚布公,直接点最好。说实话,这几个月我也经受了不少质疑,有的人甚至跟看怪物一样看我,你只是说话直接,并没有拿我当神经病看,已经不错了。”

  姚以岸跟着扯了扯嘴角。她确实不会把这种人看成是神经病,尤其事情发生在她妈身上,更不能说是神经失常。比起精神问题,她更愿意将此归类为心理因素。

  “所以你即使被人看做不正常,也要坚持?为什么。”

  “这几个月都挺过来了,为什么不能继续坚持。至于为什么,我刚刚已经说了,感情的事,解释不清。”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一直坚持,一直到她更老了,甚至人没了?”

  “你这话有点过于直率……不过,没错。我现阶段是这么打算。”

  “现阶段?”姚以岸看着他,眼里含刀,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刀刀致命。

  小魏却是不慌不忙,看上去很是诚恳道:“即使我说我发誓能做到,你也不信,所以我说现阶段。”

  姚以岸立刻追问:“那你不要孩子?”

  这次,小魏总算稍稍一顿。姚以岸敏锐捕捉他脸上一瞬间的晃神,但不等她将那表情看清,他已经伸手去拿电脑边上的咖啡杯,拿起来才想到刚才已经喝空。遂又放下,看着依然目不转睛看着他的姚以岸,认真点了点头。

  姚以岸盯着他投来的目光,只觉得自己快要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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