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回到宿舍，一男的手机又响起。

        不用猜就知道是一男的妈妈。

        一男接起电话：“妈。”

        知女莫若母，电话那头已经感受到一男的情绪：“一男，你嗓子怎么了？听语气是哭过了？你怎么了？”

        一男回答：“没事。”

        “你和妈妈说，妈妈可以给你提提意见。”妈妈说。

        “妈，我真的没事，你早点休息吧。”一男擦了擦眼角的泪。

        “一男，你以前什么都会和妈妈分享的，你现在怎么了？你和妈妈说你在学校发生了什么好吗？不然我晚上睡不着。”妈妈的语气接近乞求。

        一男刚哭过的眼睛，又不争气的含了泪，微微抬头，努力让眼泪流回眼睛。

        “妈，我现在不用你每天起早贪黑照顾了，你可以和阿姨们出去玩，你要有自己的生活。”一男强忍着情绪。

        “你还没上大学呢，你上大学是一大笔费用，我哪舍得花钱。”妈妈说道。

        “妈，快熄灯了，我要赶紧去洗漱。”说完，一男就挂了电话。

        一男的母亲坐在床上，发着呆，心里揪着，怕一男在学校里不习惯，又怕孤僻的性格被人欺负。她总是忍不住要多想。

        一男拿着脸盆去洗漱区，用冷水泼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母亲不幸的婚姻，无止境的争吵和全身心对一男的投入，压的一男喘不过气。

        唯一的逃避方式，就是早点睡觉，走进那个房间，将自己的情绪都锁在里面。

        一男回到宿舍的床上，试图放空自己，让自己尽快进入睡眠状态。睁开眼睛，还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和还未有变化的窗外景色。

        一男放声大哭了起来，将一天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

        别墅的健身房里，盛松不仅能站立，还能靠着拐杖走两步。一旁的行叔真心为盛松的变化而高兴，激动的赶紧拿起手机，记录下这一刻。

        这时，盛松手掌心又感受到了一男的情绪，但这次他选择不去打扰。

        “她挤压的情绪，需要发泄。”

        盛松坐在床上迟迟不敢入睡，随手拿起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看着。终于熬到11点，想着一男应该入睡了，就赶紧进入幻境里。

        一男应该是哭累了，已经沉沉睡去。盛松用手轻轻抹去，一男眼角没来得及的擦干的眼泪。

        “一男，我可以站立了。”

        军训9天很快就结束了，今天是汇报演出。

        一男作为班长，要抗班旗。走在跑道上，坚毅的眼神配上清冷的气质，英姿飒爽，意外收获很多高年级女孩子的尖叫。

        一男恍惚间，看到一少女，举着自己的战利品，周围的人也是这般欢呼，心里的满足感盛不下蜜糖般的喜悦。

        “你是谁？”一男满脑子的疑惑。

        军训结束，盛松、一男和佳柠一起食堂吃饭。

        “一男，好多女孩子喜欢你啊。”佳柠说道。

        一男歪头一笑。

        佳柠又继续说道：“你以后还是别笑了，这是致命的，你懂？”

        盛松说道：“最近笑容多了些，有好事？”

        一男瞥向佳柠说道：“人生得一知己已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佳柠莞尔一笑：“一男，你的名字算是取对了。如果性别也改成男，我肯定倒追你。”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盛松看着逐渐放下戒备心的一男，心里像放落一副千斤担子般的轻快。

        盛松说道：“下午提前放假，你们怎么回家，学校附近最近修路，公交改道了，离这儿还挺远的。”

        “校门口有5元一个人的黑车，我们等会儿去问问呗。”佳柠说。

        “可以啊。”一男回答道。

        盛松疑惑道：“门口的面包车？你们不觉得很像拐卖妇女儿童的车？”

        佳柠一副嫌弃的表情：“面包车文化存在都多少年了，别说的这么吓人。”

        一男说：“不坐黑车也可以，走几步去坐公交呗，刚看了地图，也不远。”

        佳柠连忙摆手说道：“公交？倒三趟公交回家？不行，不行，特别是镇上的公交又臭又老旧，很容易晕车的。”

        “我来的时候，开车不过就20多分钟，公交要倒三趟？”一男疑惑道。

        “你不知道？a城没有直达到清水镇的公交，都是其他镇的过路车。”佳柠说。

        “还是黑车吧。”一男说道。

        盛松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等会儿在门口等，我和行叔送你们回去。”

        “别别别，你和我们又不顺路。”一男拒绝道。

        “是啊，大神，而且我们那是乡下，路况比不得a城，不太好开。”佳柠说。

        “你们这几天，又是给我打饭，又是照顾我的。不过就是送你们一下，有何不可？”盛松说。

        佳柠戳了戳一男的手臂，眼神示意一男，赶紧答应下来。

        一男点点头。

        行叔开着阿尔法保姆车在校门口等着，盛松自己开着电动轮椅到车门口，示意了一下行叔，不让他搀扶。

        盛松右手紧紧抓着车的门把手，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抬起右腿，试图自己走上车。但抬腿的动作，特别费力，一个踉跄，摔倒了。上半身挂在车里，下半身挂在车外，被来往的人看到，投来怜悯的眼光。

        盛松回头看了看行叔，还是不让行叔上前帮忙。用手将自己重新支撑起来。终于上了车，看了下校门口，确认一男刚还没到。别人看到他都不在乎，就怕一男看到自己的囧样。

        一男和佳柠怕行叔等久了，背着行李，一路小跑过来。

        到车旁边，一男看到盛松那刀削斧砍似的脸上涂满了憔悴的疲倦和深深的忧伤。

        “吃饭的时候，还是喜上眉梢，现在怎么就忧心如焚了？”一男在心里疑惑道。

        一男选择坐在了盛松旁边的位置，佳柠坐在后座。

        车里的空气显得有些凝重，车子开出来一小段距离后，佳柠率先打破沉寂：“行叔，我下在清水镇车站就可以，我家里人在那等。”

        行叔回答道：“好的。”

        “谢谢行叔。”佳柠怕行叔听不到，扯高分贝。

        “不客气，那一男呢？”行叔问。

        “我也是车站。”一男回答，又瞄了几眼盛松。

        盛松知道一男在看自己，嗫嗫嚅嚅地说：“车站离你家不近吧。”

        “没事，走几步就到了。”一男轻声说道。

        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了？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

        “我没事。”盛松摸了摸自己的腿。

        一男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给你。”从包里拿出一颗糖果，递给盛松。

        盛松接过糖果，捏在手里，转向窗外，若有所思。

        一男想说让他开心的话，但又憋了回去。说不出口。

        “到了。”行叔提醒。

        “谢谢行叔”

        “谢谢行叔”

        “你们下车慢点。”行叔说。

        “一男，我妈来接我了，我就先走了。”佳柠一路小跑过去。

        她的妈妈骑着毛驴，笑脸相迎，颧骨高高地升起，眼睛里的光彩，隔着大老远都能看见。

        一男站在原地，看到佳柠和妈妈相处的场景。一男更多的是羡慕。

        盛松则顺着一男眼神的方向，满眼透着心疼。已然忘却了刚才自己那点小挫折。

        “一男，你等一下。”盛松从书包里拿出小熊形状的糖果盒，从车门这递出去给一男。

        一男回头，看到这么可爱的糖果，忍不住笑了一下：“盛松，你的东西怎么都这么可爱，都像是小孩子用的。”

        “拿着，我要走了，到家后，微信联系。”盛松说。

        “好。”一男回答到，并接过糖果盒。

        “行叔我们走吧，去公司。”盛松说道。

        一男看了看插在双肩包上的水杯，还有挂在背包上的小猫挂饰，又看了看手里的糖果盒，这些都是盛松给一男的礼物，想到这笑容都快咧到太阳穴，心里嘀咕着：“他不会是少女心泛滥吧。”

        回家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些。

        回到家里，一男看到自己的母亲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脸色不佳，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

        走近，试探性的说道：“妈，我回来了。”

        妈妈回过神来：“哦，你回来了。”

        “妈，你最近没休息好吗？”一男问。

        “你爸在外面说我只会做家务，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他呢？和别人打麻将，输了几百块钱，还不允许我说他。”一男妈妈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妈，等爸回来，我劝劝他。”一男往沙发上一坐，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拍了拍妈妈的后背。

        妈妈却抱怨了起来：“要不是当初怀了你，我日子怎么会过成这样。你三岁的时候，我就想丢下你走了。看你聪明伶俐，又舍不得。你现在有心事也不愿意和妈妈说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这一生都是为了你，没有你”

        一男默不作声，心里宛如刀子割一般。

        “是啊，我就是个错误。”一男心里想，起身，自己回了房间。

        “怎么和你爸一个德性啊，都是没良心的。”门外一男母亲边哭，边说道。

        回到房间，一男坐在墙角，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

        为了不哭出声来，一男拿出盛松给的糖果盒，一颗一颗剥开，往嘴巴里塞。

        这时，一男手机弹出一条信息。

        是盛松发来的：“一男，到家了吗？”

        一男抹了抹眼泪，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到了，你还有多久到家？”

        盛松坐在车里，左手捂嘴笑，右手打字：“快了。”

        一男放下手机，躺在床上，两眼放空，任由嘴巴里的糖慢慢融化。

        门外妈妈的抽泣声逐渐变弱，房间里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

        盛松来到公司，几个创始人正在开会。面对盛松的突然来访，几个人表现的很是随意。

        其中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的站了起来，将右手边第一个位置空出来，示意盛松将轮椅推进来：“松子，你来了。我们正在讨论下一季度的平台促销活动。”

        “嗯，你们继续。”盛松让行叔将轮椅推至会议桌旁。

        和松子打招呼的是盛松的电子商城项目总负责人—程文昂。他大学刚毕业时，就被盛松聘用。当时的程文昂面试盛世集团落选，正心灰意冷时，恰好遇到事业刚起步的盛松。他并不相信一个13岁的少年能做出什么成绩，只因为他是盛世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才答应与他共事。

        但相处下来发现，盛松除了年纪，更像个商业奇才，委实让程文昂惊愕。

        “仓库里食品类的囤货较多，今年上半年食品类销售额不容乐观，有些食品保质期比较短，为了将这些食品保本处理掉，这场年终促销活动很有必要。市场部提交上来的方案，为刺激棠梨商城用户消费，采取了降价模式，没有设多余的门槛，整点放一次链接，抢完即止，为了让消费者减少思考时间。”

        “直接降价的方式不可取，这势必会让之前购买到商品的客户反感。对我们今后的提价不利。”

        一番激烈的探讨后，盛松给出意见：“程文昂，线上大批量低价甩货确实不妥，联系一下超市或者其他渠道，线下低价处理掉一批。线上只留一个小窗口，临期食品售卖区，量不要太大，这是我个人的意见。另外，关于你们年终商城促销活动，你们自己决定。”

        说完，盛松就先行离开。

        出了会议室，盛松让行叔推他去仓库查看库存。

        盛松让仓管将库存盘点情况，交给他。

        查看后，同行叔说：“行叔，我们商城卖的最好的是日用品类，食品类不过占了10，仓库里的食品囤货量，超出了商城的供应量。过几天再麻烦你跑一趟公司，提醒一下程文昂，不要将商城的精力放在主推食品类上，销售压力过大，适得其反。”

        “刚好在公司，我们直接上去告诉他一声。”行叔说。

        “他们正热火朝天的谈论促销方案，就不打扰了，我们走吧。”盛松不紧不慢的说道。

        另一边，一男家家庭矛盾爆发。

        一男躺在床上宛如一具失了魂魄的壳，父母的斗争大约斗了半个小时，一男从床上支撑起来，整理好情绪，鼓起勇气开了门。

        门外是一片狼藉，沙发上的枕头滚在地上，茶几上的花瓶支离破碎，两个人各占据沙发一头，愁容满面。

        一男朝着厨房走去，看到还有剩饭，心想弄个蛋炒饭吧。打开冰箱，看了眼食材，幸好还有鸡蛋、豆瓣酱和几根小葱。一男正准备做，沙发上的一男妈妈突然发疯似的吼着：“吃什么，你还有心情吃，一男，我要和你爸离婚，你自己做个选择跟谁。”

        一男默不作声，将鸡蛋一个个敲进碗里，机械式的搅拌着鸡蛋。

        而父母又开始争吵。

        “你当着孩子的面，你说什么呢？你和我离婚？你一个快40岁的黄脸婆能去哪儿。”男人红着脖子吼道。

        “我嫁给你之后，有让你做过一顿饭吗？有让你动手洗过一件衣服吗？你呢？拿我当过你老婆吗？”一男的母亲放下的强硬的态度，转成诉说一肚子的委屈。

        过了一会儿，一男将蛋炒饭做好了，分了三份。

        “爸，妈，你们过来吃点吧。”一男说道。

        “女儿，对不起啊，爸爸刚没控制住情绪。”一男的父亲抹了把脸，态度柔和了些，走到餐桌前，吃着一男做的蛋炒饭。

        这个男人对女儿还是存在最后的理智。

        “爸，你就少说两句吧，妈一个人在家，也不容易的。”一男劝说道。

        “我就是偶尔去搓个麻将，她就一直念叨，你说烦不烦。”一男父亲边吃边说。

        “赌博是不对，你们一个省吃俭用，一个花，那怎么搭伙。”一男强忍着悲伤，用力挤出坦然的情绪。

        一男的父亲看着一男，感觉自己有些忽略了女儿的成长，心里想着：“怎么说的话会这么成熟”。心里霎时涌上一阵酸楚。

        一男的母亲显然是不消气，在沙发上自个儿生着闷气。一男扒拉了几口饭，给她把饭端到茶几上。

        “妈，你好歹吃两口吧，气坏身子怎么办？”一男哄着说道。

        “我不吃，你拿走。”女人皱着眉头说道，她讨厌极了这个家，反感自己的丈夫。

        有时候控制不住情绪，就将情绪发泄在自己女儿身上。今天还好，没有说出一些恶毒甚至是诅咒的语言。

        “妈，我错了，你就吃一口吧。我以后每天晚上给你打电话，好不好。”一男半蹲着身体，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

        “要不是你这么听话，妈妈在这儿有什么意思。”女人抚摸着一男的头说道。

        “妈，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过的这么辛苦。我还有作业要写，就先回房间了，吃完后，你也去休息吧。打扫就交给我，好不好。”一男此刻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确又在努力扑扇着翅膀，尝试起飞。

        回到房间，一男拿出盛松给的糖果，糖果盒里就剩最后几颗糖果，看着这几颗糖果，一男又发起了呆。

        过来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忘记问盛松是否到家。

        拿出手机，盛松发了10多条信息没看。

        “一男，我到家了。”

        “嗨~”

        “喂~”

        “表情”

        “表情”

        “表情”

        “表情”

        一男回了个开心的表情过去，再附和了一句：“到家了就好。”

        康复室，盛松的恢复非常喜人，不仅可以有超过5分钟的站立，还可以使用拐杖，在康复室里走上一圈。

        护士和医生都在为这个奇迹感叹。

        一旁的行叔拿起手机给盛华强夫妇报喜讯。

        “喂，盛总，阿松能走路了，我给你发视频。”行叔激动的说道。

        盛华强夫妇为方便集团版图拓张，住在浙江省省会城市，离a城大约4个小时车程。

        盛华强此时正坐在书房内，处理着文件，听到这个消息，先是喜，后是遗憾。

        这时盛夫人端着一杯水，走进书房。

        “是小松吗？”盛夫人的优雅，是很纯粹的气息，还有一种天然去雕凿的韵。

        “嗯，听说他能站起来走路了。”盛华强淡然的说道。

        盛夫人无声地笑了，脸上闪着喜悦的光芒，眼里闪着泪花：“华强，把小松接回来吧，我管不得那些迷信。”

        “他克你，克我事业，你忘记了吗？”盛华强无奈的说道。

        盛夫人哽咽道：“他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实在是不忍他一人在a城生活，近几年都生疏了，电话来的也少了。”

        盛华强起身抱住盛夫人，轻抚她的背，安慰道：“你忘记那个老道的话了吗？他有段婚姻，可以克制他。等他结婚，我们就把产业交给那个臭小子和他媳妇儿。我们就带带孙子和孙女，好不好。”

        “万一阿松，迟迟找不到老婆呢？万一人家看不上他呢？”盛夫人说道。

        “我儿子差在哪儿了？除了身体上差一点，脑子好使啊。”盛华强逗着盛夫人说道。

        “呸呸呸，怎么说话呢？儿子会康复的。”

        盛松也迫不及待的想把好消息告诉一男，拿出手机，看到一男发的消息，更是喜出望外。

        回复到：“我今天能站起来走路了！！！”

        “行叔，我们今天就先到这儿吧，走，我们回家。”盛松这个时候开心的就像个孩子。只要能恢复身体，就能好好保护一男。

        在几千年前，阿棠总是挡在青松前面，不让他人嘲笑青松，甚至为了维护青松，和别人扭打在一块。这件事，一直记在青松的心里，逐渐成了一块疙瘩。

        既然可以重头来过，他只想以健健康康的姿态出现在一男面前，用强健的身躯保护她。

        另外，一男已不是当年的阿棠，她们除了越长越像的长相外，性格截然不同。所以为了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一男，而不是带着对阿棠的亏欠，他也需要时间整理。

        一男听着门外的动静小了些，于是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探出头看了看客厅，乌黑一片，想着爸妈应该各自回房了吧。

        借着月光，开了灯。

        拿着扫把清扫，又怕动静太大，会吵着父母休息。玻璃碎片一片片用手捡起来，放垃圾桶里。谨小慎微的样子，很是让人心疼，生怕又会出什么错，引起争斗。

        收拾好后，一男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只想沉沉的睡去。

        另一边的盛松，一直抱着手机，等一男的回复。

        盛松看了看时间，10点32分，想着一男应该是睡了，决定去梦境里找她。

        一男太累了，累到不想去那个梦境，把自己关进了漆黑的小黑屋，就这么发着呆。

        盛松在梦境里，一直在等，等了一个晚上也没等来一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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