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察觉

星期五下午，数学老师突然宣布要小测。彼时，木纤还在做英语阅读，连忙打开笔记本，看了几眼公式。

        据数学老师说，这次的题目不是特别难，可很多人在拿到试卷的那刻，发出了哀嚎。

        木纤也忍不住皱眉。

        小测结束，她第一时间走出教室，避免听到同学们的答案。在外面逛了圈，碰到去上厕所的徐咛。

        对方一手搭上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挠她的脸，而后，纳闷道：“为什么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木纤恢复了点精神，小幅度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失望，“没，就是刚才数学测试，题目我不太会答。”

        “不就是一个小测吗，”徐咛捏住她的脖子，旋即，懒散地扬扬唇，“月考再加油！”

        木纤手扶围栏，稍微仰起头，盯着飘了两三朵白云的蓝天，细声呢喃：“我不是害怕成绩差，而是害怕努力没有用。”

        话落，树上不知名的小鸟叫了声，仿佛在回应她。

        原本在用脚逗地上的虫子徐咛，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明亮嗓音里是少见的认真。

        “以前听过一句话，不是努力没用，是努力还未达到一定程度，只要足够努力，就一定会有所收获。”

        “你什么时候喜欢心灵鸡汤了？”半晌，木纤眨着眼，伸手挠了挠徐咛的腰部，旋即打趣道。

        “请叫我‘鸡汤大师’。”

        徐咛抓住面前乱动的胳膊，自豪地吹了个哨子，刚才那难得的正经劲散得一干二净。

        “好好好，为了报答这碗鸡汤，放学请你吃螺蛳粉。”

        “还要一杯奶茶！”

        挣扎一会儿，木纤发现不行，勉强绷着脸，咳嗽一声，“……鸡汤好像对我没用，不请了。”

        徐咛放开手，点着额头似笑非笑：“知道邻居家的阿姨为什么这么受欢迎吗？”

        “什么？”

        “她从来不出尔反尔。”

        ……

        下课铃声响起，大部分同学迅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木纤背上书包，走向提前放学在门口等待的好友。

        “可以了。”

        “快，我可是冒着被请喝茶的巨大风险，带手机来了学校。”

        长清中学作为重点高中，自然不允许学生带手机进学校，一经发现，就要去办公室写两千字检讨，而且还需要打电话叫家长。

        拍拍她的手背，木纤神情肃穆，吐出两个字：“勇士。”徐咛一甩头，不谦虚地大笑，“哈哈哈，待会儿要拍很多照片跟视频！”

        签售会在市中心商场一楼，她们到的时候，那里排满很多人，看样子大多是高中生、大学生。

        站在队伍后面，木纤垂头翻着小说，买回来几天，都没怎么看过。这时，前面的徐咛打开手机，对准她。

        木纤抬起眸，露出白皙的牙齿，作出凶狠状，“敢拍我，就让你一个人排队！”

        “行，不拍。”

        大概十分钟过去，木纤听见徐咛“呀”一声，嘀咕道：“宁清萦居然也在……”

        宁清萦？

        木纤愣了愣，下意识左右张望着，最终在另一条队伍的末端看见对方。

        不得不承认，宁清萦长得很出众，即使站在人多的地方，也完全不逊色。可能是木纤凝视太久，后者注意到，抬眸望过来。

        漂亮眸里，是一贯的清冷以及……骄矜。

        拿到作者签名，两个人用手机导航附近的螺蛳粉店。走了五百米，前方传来一阵“臭味”，徐咛关掉手机，深深吸气，“这该死的熟悉的味道。”

        木纤回过神，澄澈的眼中浮现一丝笑意，而后，伸手推着她，“走吧。”

        “走走走，我早就迫不及待嗦粉！”

        此刻，太阳已经下山，而她们脸上纯粹明净的笑容，胜过世间所有阳光。

        几年后，木纤坐在宽敞安静的教室里，回忆起过去平常又美好的点点滴滴，深觉那是她暗恋时光里的些许救赎……

        走进螺蛳粉店，两个人点好餐，找到空位坐下，手机铃声响了，是徐咛家里突然有事，喊她快点回家。

        木纤起身，来到点餐处，柔软的声线蕴含歉意：“老板，我们那两份打包。”

        “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接过螺蛳粉，徐咛嘱咐一句后，走出店门口。微浓的夜色中，她的身影很快不见。

        木纤问清楚公交站位置，礼貌道了谢，随即往正确的方位前去，开始，她还在专注走路，只是走着走着，思绪不自觉发散——

        “砰！”

        下一刻，她撞到公交牌，鼻子处立刻传来痛感，手上的螺蛳粉也因脱力而摔在地上。些许汤水从盖子慢慢流出来，散发一股非常难闻的味道。

        “怎么这么臭！”路人纷纷挥手避开。

        木纤捂着疼痛的鼻子，刚要蹲下来收拾，赫然察觉路边停了辆白色车子……

        后座的清隽少年暼来一眼，便漠然扭过头。哪怕隔着层玻璃，也能感受他的冷淡。

        晚上。

        洗完澡，木纤拿出手机，按耐住尴尬，告诉徐咛这件事，对方听了后，憋着笑安慰。

        “没事，给岑韫留下点‘不一样’的印象。”

        “那我宁愿不要。”摸着隐隐作痛的鼻子，木纤边打开语文书，边小声回答。

        “都已经这样了，放宽心，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宁清萦居然会看言情小说。”

        想起那个眼神，木纤直接沉默，半晌，她平静地颔首，“的确想不到。”紧接着，未等那边开口，转移话题，“你家没什么事吧？”

        徐咛嚼着鸡爪，声调懒洋洋，同时带了些无语：“一件小事。”停电而已，家里人就这样，喜欢大惊小怪。

        听出她的状态很好，木纤拆开笔芯包装，没有继续问。

        而挂断电话前，她下意识说了句：“岑韫应该不像大家认为的那样性格温和。”

        心烦意乱整晚，翌日快十二点，木纤从床上起来，之后，她吃了个妈妈放在电饭煲加热的肉粽子，背上书包出门。

        学校门口，俞奚正垂首在等。

        木纤扶着腰，轻轻喘气，随即，和对方道歉：“对不起，我起得太晚了。”盯着她泛白的脸庞，俞奚语气关切，“没关系，感觉你脸色很差。”

        “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在生意红火的店尝过炸鸡，她们来到公园一处角落，即使今天是周末，这里也相当安静。

        木纤将书包放在石桌，埋头翻找练习册。

        “想问问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在意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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