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四话:只想对你笑

花楼在如是来的第二天换了牌匾，更名为“降仙阁”，如是破天荒的当了一把仙子。

        “羽芊，他们竟然说你家殿下是仙子……”如是自嘲道。

        “殿下原本就是仙子！”

        “你可真是高看我了，我也就是鬼域里长着的花。”如是知道自己是什么，不过一株曼珠沙华。

        “不，殿下是如来佛祖亲自点化，是这天上地下唯一一个曼珠沙华所化的花仙。”

        “你真信地藏王菩萨说的话？如果我真是如来老人家最疼爱的花仙子，怎么会弃我百年不顾？”如是不信会抛下她的人，“我就是花中最卑微的一个……”可她马上就展开了笑颜，“但是我绝对是所有鬼里最漂亮的，这世上怎么会有比我更漂亮的女子。”

        “……”羽芊没猜错，她的殿下怎么可能觉得自己不如人，她就是最好的。即使没有过往，即使被人抛弃，即使不知从何处来，她都是最好的。

        玄赫最近的任务就是定时来花楼转，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如是的入幕之宾，两个人纵情声色日日颠鸾倒凤。

        可只有玄赫自己知道，他就是来遭罪的，这个别人眼中的美人秦如是就是一个疯子，整日不是在研究十八层地狱的油锅不够宽阔，要么就是觉得处罚那些口无遮拦人的手段太轻。

        如果不是早知道如是是鬼王，玄赫真的很难想象，如此这般的女子嘴中会突出那样的话，她明明像是捧在手心里受万人膜拜长大的，她的世界里应该连一滴血都没有，更别说万鬼环绕血尸遍野了。

        “看什么呢？”如是和羽芊说完地狱整改的事，一抬头就看到玄赫盯着她。

        “如是，你都记得你以前一些什么事？”

        “突然问这个？”如是让羽芊去办事。

        如是端正做好，“其实……也不是都不记得，总还是有些片段的。”她笑着指着玄赫，“想听八卦对吧！”

        “算是吧！”

        “行，姐姐今天就大发慈悲跟你讲讲。”如是做好，把自己记忆里仅有的那点八卦，就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在如是的记忆里，她和战神是在如来那相遇的，的确是她一见钟情，主要还是看人家战神长得好看，气宇轩昂。他眉毛浓密，眼睛如狼，卧蚕明显，鼻子硬挺，嘴唇不厚不薄，加在一起就讲如是的魂魄给吸引走了。

        后来，如是也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她就进了轮回，一遍一遍喝了孟婆汤。

        “那你不记得这些是因为孟婆汤吗？”不懂就问也算是玄赫的优点。

        如是摇头，“不要拿你这张脸，对着我做这种表情。”她真是没想过有一天会拿一个人没办法，“孟婆汤怎么会有那么强的力量，我怎么说也是神女。”

        她叹了口气，“我是为了让他做回战神，把我对他的记忆和他对我的爱都挑出来散在人间了。”

        “那你为何又要找回来？”玄赫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好奇，这世上真的会有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爱到原因为他永远做鬼吗？！”如是笑着说，却有种淡淡的忧伤，“我很好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一百年了，怎么就突然好奇了？”

        如是回忆了一下，“因为某天看到一个特别漂亮的魂魄站在奈何桥上，久久不愿离开。我问她为何不去轮回，她说她的爱人还没有来，她在等她。”她眼睛里闪过了悲伤，“后来她就在奈何桥上消散了，据说是知道她的恋人机缘间成了不死不灭的仙身，虽然不可能简单成仙，可也永远入不了轮回，所以她也就不想存在了。”

        “她再轮回就去找他了呗。”

        如是拍了一下玄赫的脑袋，“小屁孩，果然不懂，再入轮回就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了，会有新的肉身。即使长得相似，也不是以前的自己。怎么，你想让她自己绿了自己？”

        “不懂你们女人的逻辑。”

        “等你爱过你就知道了，我也是。”这就是她必须找回记忆的原因，“我也想知道，爱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逻辑。”

        “那万一……”玄赫发觉自己有点害怕如是想起她喜欢战神，“你怎么办？”

        “我要忘记他，彻底了断这一切，像他一样回到我该回到的地方。”如是非常自信的说，“我就不信，都经历了这么多了，见过这么多美人了，我还能对他那么痴迷。”

        “希望你真的能了断。”玄赫并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可是也绝不是如是说的那么简单，“爱情我是不懂，可是你就打算一直在这守株待兔？这个凶一直没有出现。”

        画风转的真快，“别着急，三天后就是花魁之夜了，你要通过竞选，成为我正式的入幕之宾。”

        “这戏演的……多余点。”玄赫有些不懂，怎么非得到那天，还得配合演戏，那个凶真的不知道他们来了。

        “我们的气息都因为我的阵法隐藏了，只要在花楼里我们就是普通人，所以要他先出现，我再打开阵法。”她解释道，“它很小心，一般只在花魁夜前后出现。”

        “有这个必要？”

        “没有”羽芊回来了，“主要是，那时凶的能力会最弱，方便你控制，而让它陷入回忆，也方便殿下取回她的记忆。”

        “你是要分离你的记忆和它的记忆。”

        “是的，否则混为一谈，怎么能分辨出来哪个部分是我的。”如是一转身红衣就变为了白衣，“这世间痴男怨女有时就是搞不清楚，自己是爱了，还是只是看了别人自己不甘心。”

        这样的秦如是很美，美得……不接地气，有些让人觉得不真实。可能是因为她现在没有心，不对，不是没有心，是没有那么多的牵绊。人一旦没有牵挂，就会不真实，鬼仙也一样。

        那一刻，玄赫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战神不想她为他如何如何，为何她不可以。他想让这个女子的脑海里充满他们的回忆，他想让他曾经视为信仰的女人未来只对他一个人笑，他想把她宠成手心里的宝，他想让她从神坛坠入他的红尘。

        可能，玄赫爱上了她，可能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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