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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密纹与奇怪的发现


“圣诞节快乐,赛尔温先生,赛尔温夫人。”温和有风度的微笑始终挂在西奥多脸上,独属少年的青涩稚嫩被成熟老练的交际姿态掩盖的一点不剩。

        诺特家的孩子生来就能独当一面,几乎每个见过他的成年巫师都会产生类似这样的想法。

        “我们很荣幸受邀来这里过圣诞节,诺特先生,请务必向你父亲转达我和妻子的感谢。”

        赛尔温先生身形高大,夹杂灰色的褐色短发和深深的法令纹无不显示着他的年迈衰老,可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露出锐不可当的锋利和戾气,让他平白增添了一股凌厉的气势,衬显他身边娇小的妻子越发柔顺。

        一只敏锐而凶恶的老秃鹫,西奥多不动声色观察着,礼貌地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细碎的交谈声逐渐填满精心装扮的大厅的每个角落,衣着典雅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在缀满槲寄生和冬青枝的天花板下缓慢走动着,被烛光映照得闪闪发光的脸上挂着从容愉快的,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

        像是一场以圣诞为主题的精致人偶戏,艾比充满戏谑的声音忽然从西奥多脑海中冒出来。

        远处的桌角旁,时隔几个月再次梳起大背头的德拉科自以为毫不引人注目的四处扫视着大厅,似乎在悄悄寻找什么。

        西奥多当然知道他在找谁。

        事实上,西奥多诺特并不能很好的理解艾比对于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近乎执着的喜爱,如果一定要做个选择,他可能会更倾向于马尔福们的做法,只是更低调温和一些。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西奥多会因此将对德拉科的态度变得友善。

        没人应该那样对他的姐姐说话,不管是因为什么了不起的理由。

        西奥多偏过头,余光看到走来的罗西尔先生和两个儿子。深深呼出一口气,他重新挂上那副招牌的“诺特式”交际笑容。

        “圣诞节快乐,罗西尔先生们。”

        显然,这个圣诞节对西奥多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为此次颇具重要意义圣诞节宴会,诺特庄园每一只家养小精灵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长桌上各色菜品精致繁复,每一副锃亮的餐具都摆放得恰到好处,精巧别致的仙子彩灯悬挂在庄园各个角落,几架钢琴在咒语的控制下弹奏着舒缓动人的乐曲………即便是一贯以挑剔著称的马尔福夫妇都没能挑出什么可以用来在心底嫌弃和鄙夷的瑕疵。

        这可能是诺特庄园十几年来最隆重的圣诞晚宴,也是西奥多诺特作为下一代诺特家主的第一场试炼。年迈的老诺特希望激发他最大的潜力,又或许对此一点不关心,总之,他借病缺席了这次晚宴,将整个暗流汹涌的成人世界留给他刚满十四岁的幼子。

        只是,再早慧再心智坚定的孩子也是孩子,无法做到一瞬间就完美融入成人世界的利益往来。

        晚宴暖黄色灯光交织之间,西奥多努力摆正自己的东道主姿态,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从容应对来自其他成年巫师的各种话语,用尽全力自如地与他们交谈,并在心中迅速品味着那些话中可能隐藏的深意。

        隔了两三个座位,德拉科正在和布雷斯低声抱怨着肉质过硬的小羊排和没什么滋味的焦糖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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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十点钟,最后一位宾客也离开后,大厅重新陷入熟悉的寂静,意外的像重逢老友,只有壁炉里燃烧的柴木偶尔发出一声细微的爆响。

        原地呆愣了一小会儿,西奥多猛地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跑去,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平整的旋转式阶梯。

        诺特庄园的家养小精灵还算勤快,门轴上的润滑油上得很足,这让他没制造出任何响动就推开了房间厚重的木门,迎接他的是一串浮在半空中的发光花体字。

        祝我的小老头西奥14岁生日快乐!

        轻轻吐出一口不知什么时候提起的气,放松安适的惬意感迅速爬满他全身每一条神经。

        “今天的生日男孩可以吃到蛋糕吗?”

        “当然,我最亲爱的小老头,生日快乐。”从床帐后慢慢走出来,艾比小心翼翼端着一块完整而精致的生日蛋糕,十四支点亮的蜡烛发出摇摇晃晃的淡黄色微光,将她盈满笑意的脸庞映照得真切。

        那一刻,刚刚满十四岁的西奥多知道自己终于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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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奥,晚宴一定很难熬吧?你都没吃到什么东西。”不然也不会一口气吃掉大半个蛋糕。

        艾比心里有点难过。

        她真心希望自己几个小时前可以一同出席晚宴,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帮助,至少能够作为西奥多的长姐陪伴他。

        可是她不能,艾比的出场带来的麻烦将远远大于她为西奥多带来的慰藉和支持,特别是在没有布莱恩诺特在场的情况下。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唔,成年人真的很麻烦,还好你没有去大厅。”西奥多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句,随手扯过精致的礼袍袖子胡乱擦了擦嘴角的蛋糕屑,鞋也不脱就摊开四肢躺在床上,蚯蚓一样拱着床垫移动身体,和艾比的脑袋轻轻挨在一起,就像小时候他们常做的那样。

        经历了这样漫长而艰难的一天,西奥多格外珍惜起现在这短暂却被允许的,充满一团孩子气的时光。

        “你的床帐好像有点旧,该换掉啦。”艾比漫无目的地盯着头顶的淡蓝色床帐顶发呆,发现上面已经隐约有了褪色磨损的痕迹。

        “那是妈妈留下来的,我只在生日这天用一次。”西奥多喃喃说着,大量含糖的食物填满胃部,让他意外的在这个时候产生了一丝困意。

        你也很想念她,对不对?

        艾比侧过头,借着透进窗户的明亮月光想要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却只能看到一双在银白光芒下灼灼发亮的钴蓝色眼睛。

        “这是七岁那年她为我挑选的,还在上面绣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符文。”西奥多盯着那几排白色丝线绣出的图案,语气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以为那是如尼文,可学了半学期都没有发现有哪一个符文长得像它们,看来那些只是装饰用的。”

        顺着他的目光,艾比也在月光的帮助下看清了那几排整整齐齐排列着的图案。非常规律整齐的符文,像是某种奇特的密码。

        她突然有了一个颇为可靠的猜测。

        艾比掀起床幔跳了下来,扯过绣着符文的一角,费力翻出床帐的内衬,倒过来研究起上面的符文。

        “做个好梦,妈妈的宝贝西奥。”反复认真看了几遍后,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真的吗?”西奥多困倦的声音里混着惊讶和调笑,“不要告诉我你真的认识这些东西,我知道那不属于任何古代魔文的衍生分支。”

        “我当然认识了,那可是……”

        “……艾比,答应妈妈,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会解这些东西,好吗?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小秘密。”妈妈的声音早已被时间冲刷得模糊不清,却在这一刻被什么人突然施用了最强效的声音洪亮咒,震耳欲聋。

        “那可是我亲自瞎编出来的。”她下意识改口,接着顿了顿,等待着几秒后西奥多察觉出异常然后拆穿她拙劣的谎言。

        “好吧。”即将进入梦乡的西奥多完全没有察觉出她话中的异常,咕哝几句就把这件事混过去了,“给我讲个故事吧……你喜欢的那个麻瓜故事……我想听你讲睡前故事……”

        “好。”

        没了睡意的艾比干脆半坐在旁边,把手伸进他柔软的绵羊卷里,动作轻柔地一下一下顺着。

        “天冷极了,下着雪,又快黑了。这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大年夜。在这又冷又黑的晚上,一个乖巧的小女孩儿,赤着脚在街上走着……”

        故事接近尾声,西奥多的呼吸声慢慢变得平缓绵长,表情放松,在月光的笼罩下看上去安静柔软得像一只无害的小动物。

        “做个好梦吧,我的宝贝西奥。”

        艾比抬头望向窗外,看着洁白的雪花在夜幕中无声飘荡。

        妈妈以这样的方式为西奥留下了几句话………她的心忽然极快地跳动起来。

        圣诞节最后一声钟声落下,艾比盖尔蹑手蹑脚赤脚跳下床,扯过床脚处的一条厚毛毯胡乱裹住自己,朝走廊尽头自己房间的方向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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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瓜到底是怎样的族群?不同的巫师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肮脏龌龊又低贱的生物,他们应该和猪一起圈养在泥坑里,而不是生活在和巫师差不多一样的人类社会中。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是天生的小偷,以卑劣而不知名的方式从巫师之中偷盗魔法,并恬不知耻,甚至引以为豪。

        这是以赛尔温、布莱克、马尔福为首的纯血论巫师。

        哦,可爱的生命,他们的血脉中虽然不曾拥有魔法,但一些有趣的想法和工具发明让他们的生活看上去格外新奇有趣。

        这是以韦斯莱先生为首的亲麻瓜派巫师。

        和巫师几乎没什么不同,巫师拥有强大的魔法,而麻瓜掌握着前沿又先进的科技。

        这是以赫敏为首的麻瓜出身的巫师。

        在艾比盖尔诺特这个似乎不属于任何阵营的异类眼中,麻瓜是非常聪明的存在,除了无与伦比的服装设计,她最喜欢的应该是摩斯密码。

        更具体的说,是经过她的母亲爱尔维拉诺特,不,爱尔维拉普威特修改过后教她的摩斯密码,独属于她们两个人的小秘密。

        在年幼的小艾比眼中,拥有和妈妈独一无二的交流方式是一件神圣而奇妙的事情,共享秘密稳固着她们之间密不可分的纽带,艾比最喜欢这个游戏。

        在那本厚得似乎永远用不完的麻瓜牛皮本上飞速记录着自己外袍上的反向镜面符文,艾比忍不住第十五次对自己的视力产生强烈的怀疑:这么多的密码符文整整齐齐排列着堆在自己眼前好几年,她却几乎从没有注意过。

        或许她真的应该抽空去医疗翼找庞弗雷夫人看看眼睛。

        由点和线组成的符文细细密密盘踞在袍角,针脚细密流畅,远远看上去和普通服饰的装饰性花纹没有任何区别。

        在她记忆中重病缠身,身体虚弱到极点的母亲,到底是怎样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年里强撑着绣出十几件外袍的细小符文,艾比实在想象不到。

        符文细小又稠密,居然把塞德里克送她的麻瓜笔记本填满了一小半,感慨万千地拿起最后一件小小的烟蓝色夏装外袍,轻轻抖开,露出破碎的袍角,她愣住了。

        被时间蒙上一层薄雾的记忆在缓缓复苏,盯着袍角上面目全非的花纹,艾比逐渐回想起一年级暑假翻倒巷里发生的一切,闯祸的德拉科,奇怪的巫师,还有狭窄巷道里牵着手慌不择路的奔跑………

        真奇怪,明明不到三年,为什么她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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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林的深冬从来都冷得离奇,特别是厚厚的积雪将化未化时,空气冰冷潮湿得像把带着倒钩的刀,似乎稍稍用力吸一口气便会把人的整个呼吸道给割碎。

        没人会愿意在这里多做逗留,就连韦斯莱双胞胎这样热衷于挑战人类各种极限的家伙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光临禁林。

        当然,除了艾比盖尔和她的小伙伴们。

        “来吧格雷,你不冷吗?”看到黑狗窝在野餐布上微微瑟缩着的样子,她掀起自己厚毛毯的一角,示意它钻进来取暖。作为一只毛发厚重而坚硬的成熟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畏寒的样子,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实在让艾比很是羡慕。

        迟疑地甩了甩自己被雪濡湿的黑色狗毛,格雷站直了接受艾比的烘干咒,慢慢钻进温暖的毛毯里,只把自己的头伸出来一小半用来呼吸。

        把自己怀里的三个风铃草火焰罐拿出两个摆在它怀里,艾比拢着毛毯继续把摘录来的符文转换成正常可读的顺序。

        出于某种她暂时猜不出的理由,妈妈将可以正常读取的符文上下左右分别颠倒后绣在了袍角上,即使解出来也是一堆怪异无厘头的字符,这可能也是艾比一直没有发现它们的原因。

        当然,这样的工作艾比绝不可能在诺特庄园里进行,不管那里看上去有多么安静舒适又私密。

        她绝不会再轻易相信与布莱恩诺特有关的一切。

        妈妈强撑着身体制作外袍的态度和符文的隐秘不起眼让艾比心里隐隐形成了一个模糊的猜测,这听上去的确有些滑稽可笑,可她从圣诞夜开始就莫名有了一种沉甸甸的预感,也许,也许关于妈妈的一切就隐藏在这小半本摩斯密码之中。

        “格雷,你和你父亲关系怎么样?他对你好吗?”大致还原原码后放下羽毛笔,艾比把自己再次冻僵的手贴在火焰罐上取暖,双眼放空地盯着面前白茫茫的一片,有一搭没一搭和格雷闲聊。

        黑狗格雷鼻子里发出很响亮的喷气声。

        “我和父亲彼此仇视,尽管他目前似乎还不愿意承认这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她把头发拨到一边,不让自己的发梢不停扫到格雷的脸上,“小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也许世界上所有的父亲都这样。”

        “可德拉科的父亲就不是这样的,他爱自己的孩子,并且丝毫不介意将这种感情表现出来。嘿,就连帕金森的父亲都不是,他爱自己糟糕透顶的女儿,尽管她不漂亮不聪明又没教养,一天到晚只会搬弄是非耍嘴皮,是只疯疯癫癫的发狂狮子狗,可她父亲依然爱她。”

        艾比一下一下顺着格雷长长的狗毛,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我可以很听话,我可以做很乖很好的孩子,成绩比所有人都要好……可这些甚至不能让他多看我一眼,我做的再好都不行。”

        小丛蓝色火焰跳跃着,把玻璃罐烘得干燥温热,冰冷僵硬的手指贴在上面很快就恢复了知觉。

        “管他的,我才不稀罕他的关注和爱,我有妈妈和西奥,妈妈留给我许多话呢。”甩了甩手,艾比捞起羽毛笔开始逐字破译杂乱的字符。

        摩斯密码源自麻瓜文明,由长点和短点组成,不同长点短点的排列方式代表不同字符,逐渐组成一个词,一句话。或许这在麻瓜之中是许多人都熟知的方法,可在巫师闭塞的世界里,摩斯密码只是一堆没有任何意义的鬼画符。

        作为一名致力于追求极致知识和真理的拉文克劳,爱尔维拉普威特对这样巧妙的密码很是着迷,即使卧病在床也喜欢和小小的艾比玩这样的游戏。

        熟练翻译出第一句符文,艾比另起一张空白纸页将散乱的字母组成句子。

        当那句符文以英文句式的方式完整呈现在她眼前时,艾比盖尔诺特心里只有一句话搭配着自己表弟最爱的bloodyhell不断循环着炸响。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动静的格雷费力地拱过狗头往这边看,发现那本麻瓜笔记本上孤零零横着一行锋利如刀的花体字:

        这将是一条危险的道路,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防备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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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前故事为《卖火柴的小女孩》的开头。

        见第一章《翻倒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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