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遇见萧慕2

“顾姑娘……”萧慕打断顾清歌的思绪，“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里是真实的世界。”

        “不可能，就是一本书，人名我都可以对上。”

        “如果是书的话，作者描写总有省略处，按说这些不会很详细，我活了三十八年，这个世界一切都很真实，历史、文化、任何方面都很详实，仅凭一人之力，绝不可能设定的这么全面。”

        “可……很多走向我都在书里看过啊。”，顾清歌纠结起来，半晌才意识到自己不该操这个心，问起正事儿，“哎呀，这不重要。萧老板，你知不知道怎么回去？”

        “知道是知道，但你觉得，我为什么还会在这儿？”

        这反问……，顾清歌笑容僵住。

        是啊，如果能成功的话，对方不可能还留在这儿的。

        那还回得去吗？

        仿佛追着目的地跑了很久，最后发现根本不是终点，而是万丈深渊，猝不及防地就坠落。

        “那……回不去了吗？”

        不愿接受这样的可能，顾清歌再次确认，声音发颤。

        回不去的后果，她承受不了。

        萧老板没直接回答：“回去只能通过时空裂缝，但我来这儿三十八年，目前时空裂缝只出现了四次，而且每次都伴随着天灾人祸。”

        “一次是我出生那年，中原内乱，饥荒近八年，林无鸟兽，百姓易子而食。一次是十二年前，我二十六岁，沿海海啸吞噬数郡，至今这些郡县还在水底，那次是我可以回去的机会。”

        顾清歌打断萧慕：“那你为什么不走呢？”

        “孩子，我和你不同，这个世界还有我放不下的人，另一方面，我害怕了，我不知道它究竟是带我回去，还是会使我消失，我不想冒险，所以选择留下。”

        “最近的一次，也就是三年前，那年南疆爆发了瘟疫，我以书生常青藤的身份游历境内，也不幸染上，南疆境内死了一半的人，若非丧失这么多的劳动力，翊王不会那么容易攻克。我估计也是这次的时空裂缝把你带来了。”

        顾清歌低头算着时间，带萧慕来和去的时空裂缝，出现的间距是二十六年。

        她不会要等二十六年吧？！

        萧慕一眼看穿她在算什么，制止道：“不必算时间间隔，在我之前也有穿来的人，他只待了十二年就走了。”

        “还有人来过？”

        “对，是凉州王府的家奴，他是一名铁匠，穿来的时候18岁，走的时候30岁，当时我9岁，在凉州观星坡送他离去的。”

        顾清歌燃起希望：“那他成功回去了？”

        “我不知道，我看着他消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消息。”

        听到这儿，顾清歌意识到，这根本就是个赌徒选择。

        要么成功回去，要么失败死亡。

        0和1的博弈题，怪不得萧慕会选择留下。

        但……

        复盘萧慕说的话，她发现对方漏了一次，就是铁匠离开的那次！

        她深吸一口气：“铁匠那次是怎么产生时空裂缝的？”

        萧慕早就知道顾清歌会问：“我说过，每次时空裂缝，都有惨烈的天灾人祸。”

        顾清歌当然知道，而且对方之前说的三个方式，饥荒，海啸，瘟疫，这都是天灾，难道……

        “铁匠那次……是人祸？”

        “是。”萧慕承认，“其实也是他发现的时空裂缝出现规律，在离开前告诉我，只要短期死了十万人，就会有时空裂缝产生。”

        “那他究竟是怎么成功的？”

        “在西域西境创办了个嗜血恶毒的□□，鼎盛时期到处都是殉人塔求平安，连脊骨柱洗罪恶，挖婴儿心成一愿……总之人神共愤残忍至极，导致至今提起西域西境，中原还认为那是一片恶土。”

        听着这些描述，顾清歌觉得恶心，甚至有呕吐感。

        萧慕循循善诱：“孩子，你觉得这是成功吗？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命，他已经不算是人了，就算回去，也会变成疯子。”

        “对，这个办法不可取，所以……只能等天灾。”

        说到这儿，顾清歌很不甘心：“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比如收集什么宝物，有个什么风水宝地？或者……或者等什么七星连珠？”

        萧慕叹气：“据我所知，没有。”

        见顾清歌绞尽脑汁还不放弃的表情，忍不住反问：“已经知道回去的代价，还是要回去吗？”

        “当然！我家人在那儿，朋友在那儿，亲人也在那儿！”

        “你在这儿没有家人、朋友吗？”

        “我回去才是真正的顾清歌，而且……虽然你说这是真实的世界，但在我眼里就是一本书，我就是占着女主身体冒名活着！美人爹、阿弟、还有阿柔和明月姐，他们确实对我很好，可没有人会真正的了解我，他们永远无法了解我的想法。”

        “我知道这种感觉。”

        “你不知道！”，顾清歌打断萧慕，“萧老板，你来这儿时是一个婴儿，从小活到现在，其实你就已经算是本土居民了，或者说移民成功，以前的一切对你来说更像是上一辈子的记忆。但我不一样，我来这儿两年，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割裂虚幻的。”

        顾清歌控诉：“你知道康平公主多吓人吗？你知道莫名其妙被杀手追杀多害怕吗？知道我小心翼翼伪装成这个扯淡的纸片人长宁郡主有多忐忑吗？”

        一连串的质问，顾清歌其实根本不期望得到萧慕的回答，她只是单纯想要发泄一直以来的郁闷罢了。

        天灾人祸……

        回去只能看老天爷赏脸，完全随机概率问题。

        她现在还没有疯，已经说明精神强大了。

        萧慕看着她，再次确认：“还是想要回去？”

        “对。”

        萧慕抱拳表示佩服：“那既然如此，为何要伪装别人？还不如自在随心，日子不过得更快活些？”

        “大哥，我随心所欲了，万一被当借尸还魂的妖怪咔嚓怎么办？”

        萧慕噗嗤笑出声：“你不是说自己是女主吗？再者，有你爹护着，不管再怎么坎坷，肯定没有性命之忧，不然女主呜呼了，小说怎么写啊？”

        “……”

        顾清歌呆住，对啊？怎么没想到这一茬？

        而且想想，顾平霄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确实没怎么着她，反而认她当义女了。

        既然短期离不开，以后还是活的随意些。

        不过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她问萧慕：“大哥，我想问一下，这个世界的人能不能进入时间裂缝去我们那儿？”

        萧慕听出言外之意：“你想带谁离开？”

        “不是我。”顾清歌连连摆手，“真不是我。”

        萧慕挑眉：“其实时间裂缝只是我说的一个学名，真正的场景是一个人身体变为透明消失了，知道吗？”

        顾清歌点头表示明白。

        看来纸片人去不了三次元，美人儿爹得失望了。

        群玉楼外的小巷，阑亭绪躲在黑暗中，目送顾清歌坐上马车，才翻墙进入院子。

        见到萧慕就问：“至于守卫的那么严吗？连四个护法全出动了。”

        “还不是知道你小子想要偷听，别以为早上告诉我要出门，老子就会被你声东击西这招骗过去。”萧慕吹了吹茶，拿萧指了指椅子，示意人坐下，“想知道什么？”

        “阿七回到她所在世界的办法。”

        萧慕顿住，抬眸看向对方：“怎么，想帮她？”

        “我只是希望时机来临时，能有机会送送她。”

        这语气着实失落，萧慕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小绪，看不出你还挺讲礼貌，还送送，哈哈哈。”

        阑亭绪等萧慕笑够了，才又问一遍。

        “这嘛……一种看机缘，不过机缘发生可能性比较低。另一个……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阑亭绪不明白小叔有什么好隐瞒的，“那你也没告诉她？”

        “不，我都告诉她了。”萧慕放下茶杯，“她做不到的事，不代表你做不到。”

        “那你告诉我。”

        “不行。”

        “为什么？”

        “万一你以后要送她走呢？”

        “绝不可能有这一天！”

        “谁知道呢。”

        萧慕晃了晃手指，表示让对方死了这条心，背手悠悠哒的走到榻上躺下。

        “小绪，虽然看机缘，但并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而且一旦触发就是百分百的概率……”

        他单手撑头，睁眼看向低落的阑亭绪，提起一件事：“不过呢，她说想要带一个人离开。”

        闻言，阑亭绪表情霎时由不安变为惊喜：“谁？我吗？”

        “不知道，但我觉得她既然有这种想法，说不定愿意离开前一直陪着你呢？”

        多日来悬着的心终于安定，阑亭绪看向萧慕，问：“小叔没走，也是因为有人开口留你了吗？”

        “那人金口难开，可能都不喜欢我。”萧慕转着玉箫，面无表情，“没人开口留我，没走是因为我心里有他。”

        “我想让小叔留下。”

        玉箫落在软塌上，萧慕挑眉，抬眸看向阑亭绪：“你这是……在我这儿先演练一遍？”

        “是真心话。我希望我们阑家齐齐整整，一个不少。”

        “哎呦，这愿望是有一些阑家少主的样子啊。”萧慕坐起生个懒腰，“那我尽量长命百岁，以后给你带孩子，也满足我的天伦之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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