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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于楚楚


隔日,正是中秋节。

        太阳正好,昭阳城飘散着淡淡的菊花艾草的味道。众人吃过去早饭,眉间都笼罩着一丝淡淡的愁绪,或许是本该团圆的日子,几人却在外地。

        李若吃完早饭就回到房间睡觉了,她的情绪不太好。林如海因为昨天射箭的事情,觉得十分的丢脸,也是沉默不语,吃完饭闷闷的回到房间。

        沈婉见饭桌上只剩下自己和李尘,她小口的喝完粥,打算进去陪陪表姐。

        “沈婉,今天你跟我出去一趟”李尘端起茶抿了一口。

        “啊?好的,表哥”沈婉也不问问原因,就应了下来。总归表哥是个值得信任和十分可靠的人,说不定表哥又想带我出去玩呢。

        李尘内心有点惊讶,这个傻丫头也不问问带她出去是干什么的,就满口答应。

        这个时候,四爷也出来了,面色不是很好的样子,苍白虚弱。他昨日听见温次和叶娘有情人生死别离的事情,内心便感叹世事无常,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想着几人年少求学时候的故事。

        “尘哥儿,今日是中秋佳节,温兄要在宅院摆一桌酒席,你们几人今晚别忘了”他咳嗽了两声,接着问道“你今日要出门吗?你不要乱跑,母亲让我照顾好你”。

        李尘脸上又展现出玩世不恭的笑容“表妹要出门买些首饰,让我陪她一起去”

        突然被点名的沈婉:?

        她对上四爷探究的目光,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行,你们注意安全。若姐儿和如海不去吗?”四爷问道。

        “他们身体不适,就在房间休息了”李尘淡淡的解释道。

        “可要唤大夫过来看看?让小丁大夫去看看生了什么病”正是因为四爷从小身体不好,所便格外在意。急忙就要去唤丁大夫。

        李尘立马就阻止了他“他们只是昨晚没睡好,四叔你不要担心”

        四爷点了点头,脑袋格外昏沉,便摆了摆手,钻入房里也继续补眠去了。

        —

        两人出了门。后面跟着一个侍卫。四爷怕再出现之前安乐村那样的意外,于是现在他们出门都让侍卫跟着,回来就需得向他们汇报行程。

        李尘笑吟吟的说“表妹,你不是要买衣裳吗?不如我们去前面那家成衣铺子看看?”

        沈婉不明白表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跟着他说“正好我想去看看”

        两人入了街边的一家成衣铺子,侍卫在外面等着。老板娘是个风姿绰约的妇人,见两人进来,瞧着两人年龄不大的样子,估计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进来看看而已。

        李尘看见了一件水碧色的衣裙,腰部上面缀着颗颗指甲盖那么大的白玉珠子,裙摆由水碧色向淡青色过度,十分的出尘。

        “就这件了”李尘十分的满意。

        老板娘瞧着两人还真准备买东西,连忙放下手里的布匹,热情的迎了上来。“公子真是好眼光,这件唤做沧海月明。”她打量了沈婉一会儿,随即笑道“这位小姐,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再过两年穿上这件衣服,定然十分好看”

        沈婉听了这话,觉得这个老板娘就是在嘲笑她个子矮。等等,表哥还真的要给我买衣裙?

        沈婉连忙摇了摇头,站在李尘旁边,抬起头小声的说“表哥,你真的要给我买?”

        李尘看着她疑惑的眼睛,笑了“当然,虽然你现在还比较矮,但是过两年你就可以穿了”

        老板娘见两人窃窃私语,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立马更加热情的介绍“小姐皮肤白皙,这件衣裙十分的衬小姐的肤色”

        李尘点了点头“那包起来吧”

        老板娘笑的更开心了“这件衣裙只要二十金”

        这么贵,二十金,可不是二十两。

        沈婉想阻止表哥的手,可是李尘已经从荷包里拿出了一锭金子“这个,应该已经够了吧”

        老板娘欢天喜地的接过金子,没想到这个小少年出手竟这样的大方,立马就吩咐人把衣服包起来。

        李尘低低的问道“不知,你们这里可有后门?”说罢他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侍卫。老板娘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感情这两个人不想让家里人跟着,所以想借此甩掉侍卫。

        早知道就说贵一点就好了。

        老板娘递过包好的衣服,小声的说道“公子随我来”。老板娘带着他们入了换衣室。故意大声的说“小姐,你先穿上看合不合身”然后她用手指了指里面的一个小门,示意他们从那里出去。

        李尘今日穿了一身玄衣,脸白如玉,不说话的时候,谦谦君子。

        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从后门出去了。沈婉立马跟上,两人出了后门,来到相邻的一条街上,沈婉担心的问“我们这样,会让四叔担心吧?”

        李尘将衣服丢给她,走在前面“我们晚上便会回去”

        沈婉犹豫问道“表哥,我们这是去哪里?”

        李尘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我们去找于楚楚”

        于楚楚?就是昨日拦住我们的那个小姑娘。看来表哥对人家有意思。那个小姑娘又活泼又明媚。

        两人来到于府,于府是个书香世家,在昭阳城很有威望。只不过人丁稀薄,到现在,于老太太生下一儿两女。儿子是当今翰林于宁泽,官拜四品。一个女儿已经逝去,另一个女儿就是当今备受圣上宠爱的于贵妃——于朝。于宁泽虽在京为官,但是一家老小都在昭阳老家,自己的女儿于楚楚也是送到老家老夫人身边教养。

        一个官家的府邸,竟比李府还要小一点。李尘向门房的小厮说明了来意,小厮狐疑的朝两人看了一眼,连忙入府去禀告大小姐了。

        李尘站在门前,脸色凝重。

        不一会儿,小厮就出来毕恭毕敬的请两人进去。两人是从侧门进的,再由丫鬟直接带到后院。

        院子规整平齐,连草木都修剪的十分有形状。下人们都垂首干自己的活,也没有人说话,整个院子安静的不像话。

        丫鬟把他们领到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里,院子里种满了花,各种各样的,争奇斗艳,即使是在秋季,这些花也开得十分的娇艳。院子中间还有一个秋千,上面用红绸布绑着两个蝴蝶结,显得十分的活泼。

        于楚楚欢快的从房里跑了出来,像只轻盈的蝴蝶,她依旧穿的十分的张扬,红白相间的衣裙,上面缀着彩色璎珞,十分的鲜艳。

        “李尘,你来找我了!”她倨傲的扬起下巴,眉眼间华光流动。

        李尘弯下腰,行了礼“见过于大小姐,多有叨扰了”

        沈婉看表哥这样,简直惊呆了,连忙也跟着行了一个礼。表哥今日这般模样和昨日面对于楚楚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于楚楚问道“你是李尘的妹妹?”,沈婉点了点头“表妹”。

        几人坐在院子的椅子上说话,丫鬟端来了一些显现的水果和茶点。沈婉内心暗暗咋舌,官宦人家和普通的行商人家还是不一样的,这些水果和茶点她从来没有见过。

        于楚楚看着李尘,笑靥如花的问道“你今日来找我,是来求娶我的吗?”

        噗,沈婉差点将刚喝下的茶水喷了出来。

        李尘十分尴尬,他也没有想到一见面,于楚楚就问这样的问题。

        他也连忙放下茶杯,摆了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今日来找于小姐,是为昨日赔礼道歉的”。

        于楚楚情绪立刻就低落了下来,喃喃自语“昨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她把水果往李尘面前推了推。笑着说“你为什么不求娶我啊?我长得又不差,我父亲还是翰林,你难道看不上我吗?”

        李尘不自然的咳了咳“于小姐,你我都还很小”

        于楚楚陡然凑近了他,狐疑的问道“我再过两年就及笄了,就可以议亲了。难道你还没有我大?”

        “不不不,于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来此,还有一件事情”李尘又尴尬又无措,昭阳城的女子行事风格果然大胆。

        “那你说吧”

        “我想问一下,府上之前是不是有一个叫于锦的小姐?”

        “那是我大姑母”于楚解释道“你找我大姑母干什么?”

        李尘笑了起来,又恢复成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我母亲与她是旧时闺中好友,在家中的时候,曽嘱托我来探望一下她”

        “那不凑巧,她都死了好多年。你母亲难道不知道?”于楚楚问道。

        “我母亲离开昭阳城也都十几年了,自然不知”李尘解释道。

        李尘还欲问些什么,就见一个丫鬟过来传话“大小姐,老妇人听说你院子里来了客,特意请你们去主院尝尝厨房新做的菊花酥”

        “知道了,我马上就带他们过去”

        于楚楚带着两人往主院而去,她一边走一边说“这个院子就我和祖母两个人住,十分的冷清,所以她看见你们来了,所以想让你们过去热闹热闹,你们别介意。”

        李尘沉默不语,沈婉甜甜的说道“老夫人身体康健,只不过想和于小姐共享天伦之乐罢了”

        于楚楚对她这个回答十分的满意,她自小一个人长大,又没有志同道合的手帕之交,此时心里对沈婉起了好感和爱护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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