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强大时方可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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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蜈脊山更靠西边的某处。一匹老马上乘着个八九岁模样的瘦小男孩一路向西，背后的影子拉得很长。
阴影里还跟着一位身材不高的青年，应是为了躲避刺目的落日，不急不缓的跟在马匹身后。
青年一张普通微黑的东方面孔，短发短须，披一件灰色布袍，黑布鞋底磨得很薄了，此刻正抿嘴锁眉深思着什么。
男孩回头看到青年似在烦恼什么，说道：“哥哥，你累了吗。对不起了，你救了我还要把马儿给我骑。”
“哥哥不会累的，我可是一个人打败了一群坏蛋，”青年微笑着走出阴影与马匹并行，“我现在走到界河城都不会累的。”
青年名叫柯求昂，为了寻找妹妹的踪迹，从东边的朱国一直追到了汇疆。
昨日路上这男孩被一群歹人绑着藏在马车里，被他发现救下。得知男孩家乡倒也顺路，便带上一起赶路。
“我怎样才能像哥哥一样强大？”男孩问道：“这些天娘亲一定很担心，我要像哥哥一样强大，长大保护娘亲！”
“哦？修行成为元者可不容易，等到界河城，我送你进入虚堂修行吧。”求昂正有此意。
虽说入虚堂不收普通弟子，但这男孩正是因为资质极佳才被掳走，推荐录取没什么问题。
男孩异常兴奋，“我知道入虚堂，那可比书院厉害多了，娘亲说没有大人物的引荐是不可能进去的，哥哥你真厉害！”
柯求昂对小孩的夸赞很是受用，先前还是一脸深沉，此刻话痨本色显出。他也不管9岁孩童能否听懂，一股脑的又把自己小时所学，摇头晃脑的讲了出来。
人类几千年的生存之道都异常艰辛，从取火猎食，到耕种巧工，都是为了获得能量保持温饱。
直到数百年前，人们发现可以将“元”转化为生命能量，修炼这种”元力”的人就不会再饥饿寒冷，甚至武力超群。
修炼成功的幸运儿叫“元者”，没有修炼或者修炼失败的被称为”刍民”。
但数百年过去，元者仍是万里无一的存在。近二十年，似乎是修元体系进步，元者开始增多。
而15年前更是出现强大的元者，展现出大神通。人们就把这一年定为了元1年。
随着求昂的絮叨太阳也已落山，而赶到目标界河城，已过了两个时辰。
已是夜半时分城门紧闭，快要睡着的男孩也清醒了几分。原本是宵禁时间，更不可能放行开门。
但见五丈高的城楼，柯求昂屈膝一跃，又在光滑的墙面点踏了几下，只两个呼吸时间便上去了。
世俗的规则限制不了修元者，城头官兵发现求昂后觉得惊讶但也不敢多言。
正常手续通过一块红玉识别修元者后，进城时不用做任何限制盘问。见柯求昂的身手肯定是修元者而且境界不低。
官兵头领向柯求昂一番请示后才知这么高调入城的原由。忙开城门将那匹老马和小孩迎入了城内。
半夜时分，两人便在城楼上值卫一处房间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去了入虚堂。
路上求昂又跟男孩讲起了入虚堂和书院的区别，简单说普通人所上的学校是书院。
而入虚堂则是专门将有修行资质的小孩培养为元者的学校。
元者的实力境界分为入虚境、显虚境、虚士境、虚将境。
入虚后才算正式踏入修元界，也能在学堂毕业了，天资极佳的学生入虚也需要6到10年。
听到修元的难度这么大，但男孩毫无沮丧之意，反而更显坚定之意。
几乎每座大城都设有入虚堂，位置都较隐秘，建筑规模也不会很大，所以称为”堂”而不是”院”。
然而眼前的界河城入虚堂尤其小，不过才四五座矮房围在一片构成。
求昂上过的潮云城入虚学堂，要比眼前这所大上两倍。
进学堂可不比进城容易，见四处无人，大门紧闭。
两人上台阶还未敲门，里面就飘来一中年男音：“要入学的需带介绍信，否则请到书院接受考核，能通过自会被学堂录取。”
里面的人隔着门似乎就看到了访客空着手。
“我自己来推荐的，不需要别人的信。”求昂也未停步，伸手直接推向朱漆大门。
只听见一声爆响门就开了，门内两寸方的门闩竟被立即顶断了。
小院中一把躺椅上，坐着身穿黑色短袍的中年男子。他错愕的楞了一瞬才慌忙起身。右手捂在胸前低头行汇疆礼：“请稍等，我去通知院长！”
求昂回礼后，男子快步进到一间矮房内，想来第一次遇到直接破门拜访的来客。
不一会，他就随一位戴着白头巾的东方面孔老妇人也走出。
她面带慈祥笑容的说道：“我是这间学堂的院长，权书枚。不知阁下今日到访有何赐教。”
求昂未想到这院长竟和自己一样是朱国人，忙拱手行朱国礼：“不敢，晚辈柯求昂拜见权老师！晚辈路遇这资质不凡的孩童，所以带他来拜入学堂。”
院长从这破门的手段已看出这不过二十多岁的青年，元力可能不在自己之下，却未听说紫峰柯家有此号少年英才。
见对方没有恶意便邀入堂中：“如此甚好，有良才求之不得啊，我这正好有些黄权红茶，我们边喝边聊。
求昂自不拒绝，也将男孩的遭遇讲了一遍。
自己有急事要办，救男孩又耽误了行程。方才也是为了避免浪费时间才冒犯的。
院长表示理解，后续会帮男孩找到家人、办理入学的。
聊天中求昂才知道权书枚院长曾经是黄权城入虚堂的教师。黄权学堂可是大陆排名第一、规模最大的顶级入虚堂。求昂诧异不已，又是一番恭维敬辞。
求昂不禁想起这黄权学堂自己也去过三次，看望入学的妹妹。曾经没能察觉她的异常，才导致她受到伤害。
这次汇疆之行也是为了弥补当年的无作为，曾经未能保护好的妹妹，这次他一定要护周全。
求昂收回心思，本就是来找人的，随即向院长打听起来。
院长推荐了界河城内的朱国驿站熟人，找一个朱国人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求昂连忙道谢，因为赶时间，匆匆告别。临走时叮嘱瘦小男孩，要好好修炼，变得强大起来。
男孩非常不舍，这三天他经历了一生中最惊险也最有趣的时刻，但他也忍住了眼泪。
因为他记得求昂在旅途中说过，他用了大半生的时间才明白一个道理：
弱小时只能流血，强大时方可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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