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ru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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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今天的旧体育馆比平时要吵闹一些。
ren来的时候，旧体育馆中气氛正激烈，gorya半搂着跪在水池中哭泣的女孩，正仰首狠狠地瞪着thyme。
ren一步步走下石阶，双眼冷冷扫过正低声嬉笑的学生，然后朝水池中央的gorya看去。
她恰好低下头温声细语地安抚着啜泣的hana，没有注意到ren来时周围原本正嬉笑的学生忽然沉默下的寂静。
gorya心里正想着thyme，她是有些不明白的，明明thyme讨厌的是她，针对的也是她，为什么要找到她的朋友发泄怒火。
ren看着gorya看向thyme时厌烦唾弃的眼神，即使gorya一句话也没说也将她的态度表现的明明白白，ren想，thyme一定被气坏了。
thyme确实气坏了，不过他也没有像欺负那些男生一样一拳揍过去，他弯腰看了看gorya的防备的表情，心里气到一定程度，脸上却笑起来。
笑容里满是冷嘲热讽。
他将手里的电动剃刀扔到了gorya手里。
“你想救她是吧？”
ren听到thyme说：“可以啊，把你自己的头发剃了吧。”
kavin有些看不过眼了，喊道：“thyme。”
旧体育馆周围的学生都开始大声起哄起来，异口同声地喊着：“好姐妹！好姐妹！”
有些人朝池中央的gorya和hana丢放在口袋里的纸团。
只有ren周围的一小撮学生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地抬眼窥视着站在栏杆中央看着下首面无表情的ren，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ren什么都没想，他只是看着gorya，看着她握紧thyme扔来的电动剃刀，缓慢而坚定地向自己的头发伸去。
一旁的hana还是在哭，断断续续的，看起来柔弱无依的样子，哭声却像夏日里恼人的蝉。
ren的视线朝四周正在起哄的学生们扫过，那些嬉笑吵闹的学生脸上还带着刺眼的笑容，他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也或许他们意识到了，但是一点也不在意。
有没有砸中不重要，女孩子是否无辜也不重要，对他们来说，是否能让他们从中取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几乎所有人都在笑，配着他们身上的校服看起来真是青春洋溢，可是在ren的眼里却变成了一个个扭曲着脸桀桀怪笑的怪物。
如果gorya听他的话不要赶来就好了。
ren想，这样也就不用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朋友剃掉自己的头发。
gorya握着剃刀伸向自己头发的动作没有停止，一直看着她的ren却发现了她握着剃刀时轻轻颤抖的手。
就算表现的再怎样勇敢，她还只是一个正在念书的普通女孩。
ren搭在栏杆上的手轻轻敲了敲，垂眼深思。
对于女孩子来说，头发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而且……
ren轻轻叹了口气，他看着水池中正要剃下自己头发的gorya，双手撑在栏杆上出声喊：“你不是说要帮我选花吗？”
gorya的头发很好看，被保养的乌黑油亮，看上去就像一把昂贵的锦缎。
她一定很爱护自己的头发，ren想，如果就这样剃掉，实在太可惜。
thyme也抬起头看向他，握着剃刀的gorya也在看他，望着他的眼睛里有一闪而逝的水光。
ren呼吸一滞。
整个旧体育馆的视线都停在了ren的身上，他对那些视线视而不见，迈着腿一步步朝下走，朝水池中央的gorya走过去。
鞋子踏在水面上，溅起一片片水花，ren从gorya手里拿走了那个嗡嗡作响的剃刀，关掉，放到了thyme手里。
“我把她带走了。”ren对thyme说，“thyme，今天就这样吧。”
忽略thyme诧异的眼神，ren回首握住gorya的手，轻柔而不失强势地拉着gorya离开了体育馆。
经过kavin和mj的时候，他微微停下脚步朝两人颔首。
然后拉着gorya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好家伙。”
kavin和mj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怎么回事？”
22/
ren拉着gorya一直走到校门口才停下来。
松开握着gorya的手，ren侧脸看向身边的gorya，比他矮一个头的女孩正仰着脑袋呆呆的看着他，那双眼睛闪着细碎的阳光，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座闪闪发光的神像，一尊让人憧憬的神。
ren也不由得有些怔忡。
原本想说的话好像都忘光了，ren愣了愣，有些犹豫地抬手落在gorya的头上轻轻地揉了揉。
他找回了自己的喉咙。
“你怎么在发呆？”ren歪着头朝gorya弯眼微笑，“在想什么？”
gorya这才回了神，立刻底下头红着脸支支吾吾地道谢：“没…没什么，谢谢你，ren哥，又帮了我。”
gorya说完，脸上又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声音柔软微弱：“我好像……总是在给你添麻烦。”
gorya脸上的表情混合着愧疚和羞惭往后退了一步，又忍不住偷偷抬起眼看ren。
gorya所说的麻烦在ren眼中实在算不上什么，thyme就算生气他的气也不会生气很久，而那些在旧体育馆起哄笑闹的学生对他而言也不过是衣角上沾到的灰尘，只要轻轻一扫就消失不见。
所以gorya口中的麻烦落在ren耳中，也只是让他露出了一个不解的眼神。
明明是自己被欺负，为什么却担心给别人带来麻烦呢？
但是对着gorya的视线，ren却没有否认，反而开口道：“既然这样，你以后不要再参与这些事了。”
“啊？”gorya歪着头困惑地眨眼。
ren有些无奈地轻叹，伸手摘去了粘在gorya头发上的一片纸屑，“以后不要再参与这件事了，你受伤的话，我会很困扰。”
他看着gorya的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就像枝头熟透的苹果。
眼底闪过笑意，ren收回手将那点笑意收敛于胸口，对gorya说起了另一件事。
“不是说要带我去选花吗？”
ren拿出口袋里跑车的钥匙朝gorya晃了晃，“走吧。”
他按下钥匙上车锁的按钮，停在校门口的黑色玛莎拉蒂像在打招呼似的亮了亮车灯。
23/
ren的玛莎拉蒂停在gorya打工的花店门口，坐车里的gorya紧紧攥着安全带脸色发白，捂着嘴喘息，几乎要吐出来。
因为ren开车的速度太快了，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开起车却那样恣意狂野。
这也不怪她，平时都是坐慢腾腾又拥挤的公交车的gorya头一次坐跑车就体验了一把坐过山车的速度，只是脸色发白已经是很好的表现了。
ren注意到gorya泛白的脸色，他拧眉想起自己开车时的速度，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唇，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朝gorya的方向探过身担忧的问：“gorya，你还好吗？”
ren忘记了车上的gorya不像他一样已经习惯了跑车飞驰的速度。
他用手轻轻拨开gorya垂在脸庞的头发，呼吸平缓又温柔。
“下一次。”ren忽然停顿，只犹豫了不到一秒就自然地开口：“下一次，我不会这样开了。”
简单的话语里潜藏的意义连ren本人都觉得诧异，可是他就这样自然地说了出来，连一丝后悔都没有。ren悄悄的看着面前的gorya，竟然有些期待她注意到话语里的意思。
但是gorya的表情还是像往常一样，虽然脸色有些泛白。
“我没事，ren哥。”
车窗被人从外面敲了敲，ren和gorya一起抬眼朝车窗外看，对上窗外头发扎着蝴蝶结的女生惊讶的眼神。
“gorya？”那个女生说。
24/
gorya打工的花店是她的好朋友kaning的叔叔开的，两人经常会在没课的时候来店里帮忙，小小的花店坐落在巷子里，阳光穿过落地窗洒进来，将花店里照的温暖又明亮。
简单又朴素的小店，却比那些装点精致的高级花店要更温暖有人情味。
ren微微弯腰看着花店里摆放的花，白色的雏菊大概刚摘下来不久，花瓣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水，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雏菊的花瓣。
他觉得gorya有些像这些雏菊，生机盎然又天真烂漫。
gorya和她的朋友kaning站在花店的另一端，离ren远远地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他不知道gorya和她的朋友在说些什么，只是抬眼看到gorya和kaning望过来的目光时，下意识地扬起嘴角朝gorya笑。
gorya的目光在触碰到ren的笑容时像被火烫到一般迅速的躲开了，他拧着眉有些疑惑，却被身边的店长gawao叔拉住了。
“女孩子的事情，男生还是不要参与更好哦。”gawao叔朝ren挤眉弄眼，热情洋溢：“gorya说帅哥你来是想选花的吧？是想要什么样的花呢？”
ren想起下午就要回来的mira，终于想起来花店的目的是为了给回国的mira买花。
而mira喜欢百合，ren看了看花店中摆放整齐雅致的花，伸手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百合。
“我要一束百合。”他朝gawao叔笑了笑，收回视线时又碰到了身旁明媚的雏菊。
迟疑不过一秒，ren又一次开口：“再包一束雏菊吧。”
gawao叔朝站在柜台旁的gorya和kaning拍拍手：“姑娘们，要工作了哦。”
gorya立刻走过来，听着gawao叔的嘱咐开始和kaning包起了花束，ren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看着gorya和kaning一遍包花一边说笑，阳光落在gorya身上将她脸颊上那些细细的绒毛照亮，她的笑容看起来很轻松。
他在英德从没见过gorya这样轻松又惬意地笑过。
那一瞬间，ren竟然有种将这种笑容留下来的冲动。
于是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素描本，闭上一只眼，用手中的铅笔朝阳光下的gorya比了比。
25/
ren靠在墙边画画的样子瞒不过gawao叔和kaning的眼睛。
两人暧昧又促狭地朝gorya挤眼睛，gorya红着脸轻轻拍了一下kaning的胳膊，朝她摇头。
“你的ren学长在画你吧？”kaning捧着花压低声音笑，“gorya，你的春天要到了哦。”
gawao叔同样意味深长的点头。
gorya慌乱地否定，“你不要瞎说，kaning，ren哥有喜欢的人的。”
她压低声音：“这个花就是买给mira学姐的。”
kaning不太信，一边包扎一边和gorya打趣，“他和你承认过吗？我感觉你有机会哦。”
gorya迟疑了片刻，朝ren的方向抬眼看去，却被正在画画的ren捕捉到，朝她扬眉笑了一下。
脸颊顿时滚烫，gorya低头专注地包起了花，企图让热度消退。
26/
ren挑选的两捧花束并没有花费gorya太久的时间就包好了，装在蓝色和白色包装纸中的百合和雏菊鲜嫩欲滴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两捧花被gorya和kaning抱在怀里，准备放到ren的车位上。
kaning刚将百合花束放好，gorya正准备将自己怀中的雏菊也放上去，身边伸来的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胳膊。
ren阻止了gorya的动作，他看着gorya有些疑惑的表情，垂下眼缓声道：“这个不用了。”
抱着雏菊的gorya有些无措，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为什么？”
ren拍了拍gorya的头，将gorya梳理整齐的头发又弄乱了，可是他却坏坏地翘着嘴角笑，胸腔震动笑声带着愉悦。
“这束花，是送给你的。”
ren回到车上，朝抱着花的gorya挥了挥手算作告别，玛莎拉蒂很快离开了这条小巷。
站在店门口的gorya目光追着消失在拐角的车，然后低下头埋进雏菊花束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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