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一百六十八回、五长老齐聚族庙灵虚志墨书秘史

经过这番谈话，两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虹猫不知道下一次再见齐修远会是什么时候，于是继续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齐少侠到灵虚族应该已有不少时日，不知道是否在这里听说过有关于长虹剑的消息？”

        “长虹剑？”齐修远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画面闪过：“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虽然只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虹猫却兴奋不已。灵虚族离中原有数千里之遥，若是没有关联，绝不会在这里听到任何有关于长虹剑的消息。看来自己在中原遍寻不见的长虹剑剑魂，说不定就在这灵虚族！

        “我这次来灵虚族，也是要找寻一些关于长虹剑的消息，若是少侠能帮我打探到一些相关的信息，虹某感激不尽！”虹猫抱拳郑重行礼。

        “若是有助于你，我自然尽力而为！”齐修远伸手做了一个虚扶的动作，虹猫自然也就顺势直起身来。

        等到齐修远走后，虹猫这才有时间开始细细打量这处自己的新居所。

        两人刚刚交谈的地方只是前厅，摆放着一张圆桌和几个竹椅，走进室内，则是一张竹床和几个小几木柜，布置的干净简洁。

        又是一日奔波到现在，日头已近黄昏，虹猫掏出怀中的干粮，就着桌上的冷茶喝了几口。

        刚到灵虚族，一切都是未知数。虹猫并没有贸然在夜间外出探寻，只是盘膝坐到榻上，和衣而眠。

        与此同时，和虹猫分开后的诛心，此时已经身处灵虚族的族庙之中。

        说来，这灵虚族的地形颇为奇妙。还在虹猫和诛心朝着灵虚族前行的时候，便发现西南方位的山地、丘陵偏多，而平原较少。灵虚族从外进入不易，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这地形的缘故。山势险峻，树木葱生，将灵虚族隐秘其中，探寻不得。

        而进入灵虚族后，除了环绕着整个灵虚族的那片珙桐树花海，灵虚族中心是一处略微平坦的盆地，越往边缘则是地形崎岖的丘陵峻岭。因着地形地势的不同，田地，村社，连同着建筑都呈现出不同的式样。

        正如现在诛心所在的建筑，便是与虹猫所住村落竹屋相差甚多的吊脚楼。

        这是不同于中原砖瓦结构房屋的一种建筑，多依山靠河就势而建，呈虎坐形，以“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为最佳屋场，后来又因为讲究朝向，或坐西向东，或坐东向西。

        这座建于半山腰上的干栏式建筑，有一半的建筑是悬空而建，仿佛是从山中生长出来的亭台楼阁。而另一半，则是镶嵌在山体之中，目不可测。

        位于建筑内的诛心此时正背对着大门朝族庙内走去，很快，一座约莫三人高的石壁出现在她面前。再看石壁，首先入目的是一位美轮美奂的女子，她衣着色彩绚丽，带有明显的灵虚族特色，五彩的披帛无风自动，漂浮在她的周身。女子姿态婀娜，腰肢灵动，手臂纤长舒展开来，正做着一个舞蹈的动作。而在女子身旁不远处是一位吹奏笛子的男子，男子长身玉立，穿着的却是与女子衣着大不相同的中原服饰。两人虽是被雕刻在石壁上的雕像，但相视的目光仿佛穿过了石壁，情深脉脉。

        石壁的正下方，摆放着的是一条长长的祭台，台上摆放着香案祭品，祭台下则是跪拜的蒲团。

        往常诛心来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知道这女子是灵虚族的创始人灵虚仙子，而她身旁的男子，则是她的伴侣，来自大理无量山的逍遥子。

        而这次，诛心在走到石壁前时，却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步。她抬头看向壁画上的一对璧人，下意识的皱眉，却又不知因何皱眉。

        “是心儿到了吗？”石壁后，传来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这声音太过空洞，让人胆寒，却是诛心最为熟悉不过的声音。

        “长老！”诛心的思绪被打断，低呼了一声，快步绕过石壁，朝内走去。

        等到诛心走了约莫数十米，另一个巨大的空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原来这族庙之内，还另有洞天。

        这是遍布着钟乳石的天然溶洞，只不过经过一些人为的修缮，将这里建造成了一座大山里的宫殿。这宫殿四方又分别有其他的通道，建造成各种石室的造型，桌椅家具，一应俱全。

        一身黑袍的巫祝手持一只通体漆黑的拐杖正站在殿中，他的身体依旧佝偻着，在他身后不远处，还有其他四位灵虚族长老，同样是一身黑袍广袖，从左到右依次排开，分别是巫咸、巫烛、巫阴和巫晦。

        “诛心见过各位长老！”看到巫祝和长老们，诛心手指翻动，掌心朝下，恭敬低头，做了一个灵虚族的行礼。

        “快起来吧。”巫祝朝着诛心略微抬手，神色不明。

        “听说小心儿此次前往中原，有不少收获，还把我们灵虚族的女婿带回来了？”站在巫祝左侧的巫咸最先开口，依旧是雌雄莫辩的声音，不过倒没有巫祝那般苍老。

        “是，他是长虹剑剑主，虹猫。”听到长老提起虹猫，诛心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

        “哦？长虹剑主？倒是和我们灵虚族颇有渊源啊！”一旁的巫烛也低声笑了起来。

        “既然人都带回来了，那小心儿准备什么时候成亲啊？”巫阴也插了一句，只是这一句，却让诛心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

        “我，我和他，他还……”诛心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长老们心中也多了几分猜测。

        “莫不是那小子还没对你动情？”巫晦的脾气似乎最为暴躁，还未多想，已经大声喊了出来，让一旁的诛心十分尴尬。

        “哎，我们家心儿这么漂亮，又这么乖巧，怎么会有男子不喜欢呢？”性格较为温和的巫咸连忙安慰道。

        “几位长老有所不知，这个虹猫，在中原，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有“武林第一美人”的美誉，若是谈外貌，不输心儿，只怕……”一直没有开口的巫祝此时也开了口，只是这话却让诛心更加郁闷。

        “大哥！你也说了，那只是在中原，管她什么“武林第一美人”还是“江湖第一美女”，如今他到了我们灵虚，还不是得听我们的。”巫烛说着冷冷一笑，安慰诛心道：“心儿别担心，一切由长老为你做主。”

        “多谢长老！”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女儿心性的诛心在一众长老的安慰之下很快又露出了笑容。一时之间，这样如同寻常人家“父母堂上坐，儿女绕膝行”的氛围让这冰冷的洞窟都增添了几分温暖。

        等到诛心离开后，殿中瞬间又转变了氛围。

        “巫祝，这个虹猫，确实可以帮助我们转变灵虚族的族运？”巫晦显然早已经按奈不住，诛心一离开，他的声音就已经在洞中响起。

        “照我推算，确实如此。”巫祝点点头继续说道：“长虹剑剑魂与我族渊源颇深，虹猫是现任长虹剑剑主，他与心儿确实有着深不可测的机缘。”

        “不错，我们五人多年苦苦追寻灵虚族的族运机缘，却始终不得。这次心儿前往中原之后，我夜观星象，发现我族星运竟隐隐有大兴之势。此番心儿回归灵虚族，星运更甚，说不定就是和这个叫虹猫的小子有关。”巫烛隐藏在宽大帷帽中的面容激动的有些扭曲，连带着声音也颤抖起来。

        “因缘时机这些东西太过虚浮，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些，我看那个大长老带来的小伙子也不错，最起码对心儿，是一片真心。”巫阴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

        “真心？嗐，不提也罢。”巫晦摆了摆宽大的袖袍，转身离去。

        “确实，这世间，再难有仙子和逍遥子前辈那样真心相待的人了。”巫咸面朝族庙雕刻着灵虚仙子和逍遥子的石像低声叹息。

        四位长老经此一议之后，停留不久，就纷纷离开，只有巫烛一人，沉默不语的踱着步子继续朝石殿左侧的一处石室走去。

        石室内摆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简单的木床，还有一个摆放着烛台的桌子，看来着房子是供人休息练功所用。

        巫祝走到石室墙边，伸手在墙上按下几个不起眼的按钮，很快石室中暗藏的机关显现出来，三面石墙变成了一栋栋书架的形状，而石架上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籍。

        在这书架之上，一个紫檀木的盒子格外显眼。只见巫祝快步走到盒子前，却没有急于打开盒子。他从衣襟内掏出一条白色帕子，细细将手擦净后才打开盒子，随后又小心翼翼地取出其中的书籍。

        借着桌上的烛光，只能看见已经泛黄发黑的书页上写着四个黑色的正楷大字：《灵虚志》。

        干枯的手指抚摸着书页，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翻开书册，第一页所记的，便是灵虚仙子创族的传说。

        灵虚元年，一仙乘霓虹存，其衣美服，姿容绝尘。自其至灵虚族后，教人播种畜养，使人人足。仙尝遍草，作医典，治疾病之穷民。兼之教灵虚族养蛊之术，与不武之灵虚族以自防。民皆爱之，上尊号曰灵虚仙子。

        ……

        灵虚五年，仙子离灵虚，孤身至云南大理采奇花异卉，以赡医典者。果于药之时误困于山雾中，方困之际，一衣逢掖袍之少年救之。后二人相识，子告仙，其为大理无量山逍遥门中弟子逍遥。二人由是结伴而行，并锄奸任匡正。日久生情，终成伴侣。

        ……

        灵虚二十七年，灵虚子在九仙与逍遥游，偶于霓虹之尽得一神铁。神铁通身显赤之色，温汤，如日，耀绯色光。逍遥子时习延炼锻造之术，得神铁而弭异，在仙子助下，携手斩铁铸神兵，名曰长虹。长虹降世，引麒麟携众兽朝，汲麒麟、万兽之血祭剑开刃，一时之间，日月皆被其光所摄，二人随后又往西海渊取深海沉木，锻出其鞘，至是，神兵终成。

        长虹蕴神，威大。为武林争欲得之至宝。

        ……

        灵虚五十一年，中武林争，多门户宗为张四戮。灵虚仙子与逍遥子时武林盟主之邀往中原调各门户之争。当二人缓之中武林也后，而为心恶之人图，困于一处悬崖上。逍遥子以为凡人，有虹护体，而终不敌千人剿，后力竭死。灵虚仙子亦困其，见爱之者死，乃解身者仙力印，将神注于虹剑中，长虹出鞘，千人尽斩。

        既而二人与虹不知所终，后遍寻不得。

        ……

        泛黄的书页随着手指的翻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巫祝将书页翻过，枯槁的手指细细摩擦着几行小字。

        灵虚仙绝，斩尽千人后，方蹑云去，则千人外有一不足十岁孩儿倒于血泊中，童眸清，却染血。仙子不忍，挥虹剑，神力自虹剑出，小儿伤愈，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起死回生……”看着纸张上最后的四个字，巫祝的手微微颤抖起来，若是能起死回生，若是能起死回生的话……

        月夜已至，星斗满顷，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传统的灵虚一族早早进入了梦乡，只是在灵虚族的祖庙内，一室烛火，亮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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